两人沿着密林边缘慢慢向前走,继续小心寻觅。到处是横七竖八的藤和树,形形色色的花和果,让人清楚感应到那一份异常蓬勃的生机。偶尔,有些奇奇怪怪的鸟突然从树林间“扑扑”地惊飞而出,传来一两声或清脆或尖锐的鸟鸣,使环境更显得神秘莫测。
穿过丛丛灌木,来到一个坡谷上沿。坡谷由高至低缓慢倾斜而下,低处尽是随意滋生的杂草,有半人之高,乱蓬蓬地长着。对面的山崖不算高,却极为陡峭,如刀削般的石壁直立而下。壁缝间长着不少的蕨类植物,一眼望过去,像一团团长在潮湿砖缝里的青苔。
半晌,路过一个水潭。沿着潭水向下游走去,不远处有一块岩石,把水源拦腰阻挡,流水拐了个弯,继续“哗哗”流去,然后又聚积在一处略深的水洼。
玄落紧拉着她绕至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探头仔细瞅瞅,被沙石过滤过的水很清澈,依稀可见低洼处有鱼在水中缓缓地游来游去,有一些长达半尺长。
“它们好漂亮。”穆远轻声说。
“饿不饿?”
“嗯!”
“我们吃鱼!”玄落牵嘴一笑,拉着她沿小溪边一路而去。
只见玄落拿出随身带的刀子,找了一根细树干削尖,捞高身上的衣服,跳入了水洼里。
“你觉得条鱼怎么样?”玄落问站在突出的那块石头上的穆远。
“那条大!”穆远指向远处一点的那条。
“好!”玄落眼明手快地拿削尖的树干猛的一扎,那条大鱼就成了他的战利品了。
将战利品扔到了岸上,又扎了一条大鱼。
“还有那条大?”玄落问穆远。
“够了!不要再抓了。”穆远看看岸上的两条大鱼,有点不忍心水中再多的自由自在的鱼儿成为他的‘树枝下亡魂’。
玄落上了岸,就在在干净的大石头上架了堆火,洗杀干净鱼架在了火上烤。
一会后,鱼烤好了,穆远吃的很乐。
“天又暗下来了,好像又要下雨了。”穆远见天暗下来了,提醒着玄落。
“我们先找个能躲雨的地方。”
“什么地方可以躲雨呢?”穆远有些着急,这里荒山野地的,且四周都是杂草丛生和参天大树,不可能再有山洞让他们躲雨吧?
两人走了没几步,头顶突然响起一声闷雷,已经阴沉的森林突然变得黑压压的,空气极为沉闷。
一阵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伴着巨大的轰鸣声倾泻而下。两人急忙奔到一株参天大树下躲雨。
四周黑沉沉的,暴雨之中,近处交错缠绕的树木被打得颤动不已,发出“沙沙呜呜”的响叫,略远一点的地方均是朦胧一片,越发显得神秘。
这棵参天大树虽然可以躲雨,但躲在这大树下,还是有雨落在他们身上,只是由大雨变成了小雨
“到那棵大叶子树下躲会儿吧!”玄落指着一棵叶子可以大到容下四个无枝单茎植物。
两人来到大子叶底下,才发现这叶子底下的地上都没被雨打湿,还真是躲雨的好地方,一棵上面虽只有五六片叶子,他们两人躲在下面,地方是足足有余的。玄落还利用身旁的碎树枝什么的,点了一堆火。
火光闪耀,两人就这样在这宽大的叶子下,相互依偎着,听着雨声,看着这黑压压的林子,面前是由底至高一层一层地向上重叠连绵的树冠,如同深绿色的波浪般延绵而去,全然一派神秘的景象。
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雨林上方云雾缭绕,远远看去,就像女巫在煮着毒药时产生的蒸气。
火光照耀着树叶边住下滴的水珠,将水珠照耀得比钻石还要闪亮。
而坐卧在火光旁的一对俊男美女,衬着火光的照耀,水珠一滴滴落下地时的闪亮,黑压压的森林中的神秘,让他们如同是一对神仙居中住在这里的呢!
“冷吗?”玄落拉过穆远,让她倒入自己怀里,温柔地问。
“不冷!”其实她想说的是在他的怀中很温暖。在这荒山野地的也许任何人都觉得跟比华丽的王宫没得比吧!但穆远却喜欢这一刻的时光,因为有他吗?
这两天下来,他就像她的守护者一样,什么事都帮她张罗好,且他动作语气中的关怀让她震惊,也让她感到甜蜜。虽然在心里默默地问了许多次为什么这两天的他对她那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雨渐渐地小了,然后慢慢停了。
最高层的叶子接住雨水,慢慢打在中上层的叶子上,然后滑落,再打在最低那一层叶子上。
林中响着“嘀嘀嗒嗒”的声音,高低起伏,连绵不断。
当天师带着着人找到他们时,穆远还对这山林恋恋不舍着,不过她只放在了心底,她恋的是玄落的关怀而已,在宫中,他对她其实也好的,但少了份自在,让人总怀疑带着什么目的。
回到宫中,穆远一直以为太后是喜欢自己的,但她忘记了她更爱自己的儿子。
“王后怎么进了白花林?”太后脸色不阴不喜,让穆远心头一紧。
穆远知道这事还没过,忙跪来,“臣妾一时贪看美景,错了路,请母后责罚。”
“责罚算不上,你跟王儿平安就好。但穆远要记住这个“禁”字,一不小心就要了人命,特别是宫中,前几日你进了禁地平安回来是你运气好,相信这危险你已见识了。”
太后的话穆远半懂半不懂的,但听话是这宫里的规矩,她忙徨恐地应道:“臣妾知错,臣妾以后定会注意。”
“这如烟公主一到来,弄得王的妃子都如站在刀口上,本宫是过来人,知道这滋味,但王的女人,首先必要记住是大度,穆远说呢?”太后问得迂回。怕她也不接受这如烟公主么?
穆远心中冷笑,她早就知道,这世界的男人,很少能成女人的良人,特别是深宫大院家,“臣妾自成了天玄王后,便要自己记得一国之后该有的风度。”
太后一笑,从手腕上取下一玉镯子,拉过穆远,放入她手中。一块绵白中带血红的玉,很少见。
“这玉是暖玉,听王儿说穆远怕冷,怕冷不易有孕呢!这玉避寒暖身,王后记得保重身子给本宫早日添了孙子来。”
“天也快冷了,这玉避寒,母后自个留着才是呀!”穆远客套着。
“傻孩子,本宫身边这么些老人,还敢冻着本宫不成,这玉你好生收着,后宫妃子总有几个不知好歹的,拿出这玉,本宫不信她们不知还有本宫这把老骨头在。”
这是给她权威么?穆远不懂。
“臣妾谢过母后的赏赐。”穆远福身行礼。
“乖,便是如烟公主成了贵妃,那也不过是贵妃,你才是王后,才是本宫的正儿媳。”
“臣妾知道母后疼穆远,这便够了呢!”穆远故意露出为太后话而满足的笑。
太后也笑,“还是你最懂事,贵妃性子纯,王目前唯一的孩子在她那常被欺负,过几日你便接过去吧!”
这话让穆远惊了一身汗,她想起那小百花安稳单纯的性子,宝贝女儿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太后的意思是要自己领了小公主?为什么?
“下去吧?本宫累了,过几日有人会将小公主带去你那边。”
穆远想问为什么,但太后已不愿多说了,她只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