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西院住的是相爷和大夫人还有嫡出的小姐少爷,而东院住的则是妾室还有妾室所出的孩子。
平日里,东院的人是不会到西院用饭的,都是在自个小院子里的小厨房开火。可今日毕竟是年三十了,照规矩,众人到西院那边吃团圆饭是要的。
相府除了大夫人林碧霞之外还有三位妾室,大夫人那边有两位小姐还是两位少爷,如今大小姐已经出嫁,西院那边就剩下二小姐还有大少爷和二少爷了。东院这边,二夫人进门多年却无所出,而三夫人也只有三小姐这个女人,四夫人虽进门较晚,却也给相爷添了两位少爷和以为小小姐。
二夫人廖倩倩向来能言善道,处处巴结着大夫人,又因为没有孩子,所以大夫人对她也没有什么敌意。四夫人安澜是大夫人的表妹,个性温婉乖巧,万事以大夫人为首,虽然生了两个儿子,大夫人却一直将她当做自己人,不曾动过什么心思。
唯有三夫人徐汇,端庄大方,虽然只声有一个女人,但却一直被大夫人视为眼中钉,只因为年轻时相爷曾一度宠爱徐汇。
今儿一早,大夫人就着人过来将四夫人请了过去,中饭也是在那边用的,而二夫人也是早早打扮了一番,过去给大夫人请安了。
东院便只剩下三夫人和三小姐了。可这耳边偏偏就不是个急性子,也不怕去晚了被大夫人责难。
这可急坏了张妈和云儿,三夫人和三小姐想来不受大夫人待见,若是去晚了,被大夫人刁难是肯定了。
“小姐,已经快到时辰了,咱们赶紧换身衣服到西院去吧。”
云儿看童颜还有心思看书,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急什么,娘不是还没准备好吗?况且离晚饭时间还有一阵子呢。”
童颜头都没抬便回了云儿的话。
“小姐,您还真就是跟夫人一个性子,早一些过去总是好的,省的大夫人又有借口……”
云儿不敢再说下去,毕竟大夫人是主子,她虽看不惯平日大夫人欺压三夫人和三小姐的行为,但身为吓人在背后议论主子总是不好的。
“云儿,你多虑了,即便我与娘亲早到了,大娘还是会有借口刁难我们的。”
童颜放下书本笑着说道。
“小姐,这时候您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这都快替您急死了!”云儿跺了跺脚,不悦地说道。
云儿自小与童颜一同长大,云儿的娘亲张妈又是童颜的奶娘,所以二人身份上虽是主仆,实际上却是将彼此看做是亲姐妹的。
“好了,我的好云儿,别恼了,我这就是换一身衣服,你去看看张妈和我娘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童颜走上前去搂住云儿地肩膀,她知道云儿是在关心她,她也不忍让云儿太过担心。
“好,那小姐您快些。”
云儿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唉!”
童颜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见到大娘和二姐。她始终对十岁那年的事情无法释怀,那时候,她差点就被她们害死了,幸亏她遇到了贵人,得救了。只不知那救命恩人到底在何方,她暗地里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音讯,只模糊记得当时那小公子的容颜。
不想归不想,童颜还是无奈地起身换了套衣服,毕竟她与娘亲还要在这相府生活下去,所以大娘的脸色,她是必须要看的。
到了西院,屋内早已一片热闹,欢声笑语。
“娘,进去吧。”
童颜知道娘亲也不像看见大娘,只是如今她无力改变这样的局面,只希望早日找到救命恩人,到时她就带着娘亲离开相府,再不让娘亲被大娘欺凌。
徐汇点了点头,抬脚往屋内走去。
才进门,便传来了二夫人尖锐的声音。
“哟,妹妹和颜儿可算来了,可让咱们好等。”
童颜忍不住低下头来翻了翻白眼,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吧。
“让各位姐姐久等了,是徐汇的不是,只是方才身子有些不是,所以来晚了些。”
童颜心中恼怒,其实也没来晚,席都还没摆上呢,一看便知是故意刁难。
“妹妹说的哪里话,身子不适要多加休息才是。”林碧霞笑吟吟地对徐汇说道。
“只是这些奴才是做什么吃的,主子身体不适竟也不知道去请大夫,该好好罚一罚让她们长长记性。”
林碧霞看着门边的张妈和云儿说道,她想来知道徐汇的软肋在哪里,不论你对她如何恶语相向她都不会在乎,但只要你对她身边在意的人出手,便是对她最好的打击。
“姐姐误会了,是妹妹想着这大年三十的,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痛,忍一忍便过去了,也不好扰了人家的过年的兴致,所以让他们别找大夫,我歇一会就好。”
果然,一将矛头指向他人,徐汇马上就出言维护了。
“过来坐下吧。”
林碧霞冷冷地看了她们母女二人一眼,转眼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吩咐下去,摆席面上菜吧。”
“是。”
“再安排个人去书房将老爷请过来吧,就说准备开席了。”
“是。”
众人便都忙碌了起来,上菜的上菜,请人的请人。
没一会儿,厅里便摆好了一张大桌子,一桌子的菜。
菜刚上号,童尧也回到了西院。
“见过老爷/爹爹。”众人连忙站起身来行了礼。
“不必拘礼,今儿个大年三十,难得吃顿团圆饭,大伙儿都随意吧。”
童尧率先在圆桌前坐了下来。
“都坐下吧。”
众人纷纷入了席,童尧的左右边坐的是童华,再过去便是童华同胞的两个弟弟,右手边坐着大夫人,再接着便是四夫人和四夫人的小姐少爷们,而童颜鹤徐汇便只能坐在里童尧最远的对面了。
对这样的事情,童颜早已司空见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她早已习惯了。
众人坐定后,童尧便拿起了筷子说道:“开席吧。”
众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有说有笑,只徐汇和童颜母女二人静静地吃着饭,默不作声。
童尧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林碧霞是个善妒的女人,而且手段强硬,这早在十几年前他便领教过了,所以她只能疏远了徐汇母女,希望可以让她们在府中的日子好过一些。
“大家多吃些菜。”童尧见童颜和徐汇很少夹菜,想劝一番又担心林碧霞有所察觉,便假装是对着众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哼!”童华低低哼了一声。
果然如娘亲说的一般,爹爹对三娘和童颜不一般,虽然是让大家多吃些才,可眼睛却是看着三娘和童颜的。
无妨,凭她的手段,她不会让她们母女两安生地吃完这顿饭的。
“三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好一阵子都没见你出门了。”童华装着一副和善的面孔向童颜问道。
童颜是在是不想搭理她,虚伪的女人。
“也没什么,二姐知道我的爱好,无非就是在屋子里看看书。”
“三妹真是好本事,咱们府里上下,怕是三妹学问最好了。”
之女莫若母,林碧霞一听到童华提起这个话题就知道了她的想法。
“哼!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家懂那么多学问有什么用处,过了年你便及笄了,还是多学女红刺绣,将来找个好婆家。”
“学学你二姐,前些日子红袖坊的师父刚夸她刺绣大有进步呢。”
“大娘说的是,只是二姐不止人长得美,还天资聪颖,颜儿自愧,怕是不急二姐万分之一呢。”童颜笑嘻嘻的说道。
她知道童华看不惯她,从小到大,童华都是面上假装和她和睦相处,私底下可没少欺负她给她下绊子,而大娘也从中出了不少力,她能活到今天,还真是托了贵人的福。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没你二姐这般本事,就更应该认真学了。妹妹你也得好好管教管教,老大不小了,将来若是嫁出去给婆家嫌弃了,丢的可是咱们相府的脸。”
林碧霞一听到童颜的话,便板起脸来借题发挥,将矛头指向徐汇身上。
“姐姐说的是,回头我一定好好督促她学习的。”
徐汇明白,说好听了,来这西院是吃团圆饭来的,实际上她明白,也就是让她们母女二人过来挨骂,好让她们解气的,可无奈地是,这相府后院还真就是林碧霞说了算,老爷正事繁忙,也无暇管那么多的。
“夫人,这大年三十的,你就少说两句,颜儿还小,再说了学些学问也没有什么不妥的。”童尧眼看林碧霞竟没完没了了,忍不住开口劝道。
“老爷,话可不是这么说,我是这相府的当家主母,这以后她要是在婆家有什么差错,人家说的可是我这主母管教无方的。”
林碧霞又岂能坐视童尧给徐汇母女二人帮腔。
“好了好了!好好地团圆饭你偏要捡这些事情来说,还要不要吃饭了。”
林碧霞见自己老爷满面愠色也不敢再多言。
哼!今天当时便宜了她们。
吃过饭后,徐汇和童颜也不再多留,向童尧告辞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