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清幽殿门外传来太监尖锐的通传声,殿内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自动外两旁站好让出中间的道。
龙一天人才进入清幽殿的门口,点内众人便齐齐跪下行礼问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福一如往常的随侍在龙一天的身侧,龙一天身后紧跟着皇后窦烟以及当下最受皇上宠爱的景妃。
再往后几步便是皇帝的其他嫔妃了,龙一天刚登基几年,后宫嫔妃人数并不算多。
龙一天携着众人走到清幽殿正中的金龙大宴桌前,回过身来对众人说道。
“众爱卿平身,今日是元宵宫宴,大家不用拘谨,都入座吧。”
龙一天说完便径自往金龙大宴桌主位上坐了下来,而皇后则在龙一天左侧下首的大宴桌前坐了下来,再下来便是景妃,接着是按照众后妃的品位以此类推下来。
众人见皇帝及后妃都已经入座,便也带着家眷各自入座了。
待众人坐定后,龙一天见右侧下首第二个席位仍是空着,便开口问道。
“怎么三王爷还没有到吗?”
坐在第一席位上的二皇子龙涛便站起身来对龙一天说道:“也许三弟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不如臣弟派人出去看看。”
龙俊虽是龙一天的同母亲弟,又在朝堂上影响力甚大,但是依照排行,龙涛仍是他的兄长,所以在席位的安排上,他只是是排在龙涛的身后。
龙涛提议派人去寻龙俊,龙一天尚未给出答复,清幽殿门口便出现了龙俊的身影,身后跟着的正是他的护卫谢升。
“不敢劳烦二皇兄。”
龙俊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来到了龙一天大宴桌前便停下了脚步。
“参见皇兄,是臣弟来迟了。”
“无妨,众人也是才刚刚入座的,你也坐下吧。”
“谢皇兄。”
龙俊回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斜眼向表情呆滞的童颜看了一眼。
童颜震惊不已,方才那个在假山后面请自己吃云片糕的男子竟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王爷龙俊!那个皇上下了圣旨让她嫁的龙俊。
此时龙一天也看到了丞相童尧身侧坐着的两位小姐,那被称为金鹏王朝第一美人的二小姐童华他自然见过多次,只是披着白色狐裘的那位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容貌相较于童华却是另一番滋味,衣着打扮算不上华贵却也不失清雅。
看着自家三弟一直盯着人家看的举动,龙一天便知道,那便是相府家的三小姐,他前些天刚下旨赐婚的龙俊的未婚妻童颜。
“既然众人都已到齐,那边开始吧。”
这是从清幽殿外走了了一排人,没人手中都拿着一样乐器。
“奏中和韶乐。”
李福话音刚毕,音乐便响了起来。
中和韶乐是皇家用于祭祀、朝会、宴会的音乐。
童颜看了看左右,看到旁边的人都是一副听着津津有味的神情。童颜纳闷不已,这有什么好听的,还不如二姐童颜弹的琴好听呢,虽然她不喜欢童华,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小学习琴艺的童华谈的琴弹的还算悦耳。
演奏完毕后,乐队成员便陆续退出了清幽殿。
接下来,便是龙一天的后妃献舞了。
童颜却觉得百无聊赖,这样的场面非她所喜,况且她本身就是好动的人,让她静静地坐在这儿看着这些无聊的表演,童颜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想着临出门是娘亲叮嘱的不可再宫里惹事,童颜便耐着性子坐着不动。
一直暗中观察着童颜的龙俊自然也是发现了童颜那副这里很无聊的样子,看来这小妮子是觉得无趣了。
龙俊搜刮着脑海中之前让人对童颜做的调查,想着是否要投其所好安排一些节目。
这时首辅大人庞宇却开口说话了。
“听闻肖大将军剑术了得,可否在此让在下开开眼界?”
肖书为人冷漠,向来不喜在人多的地方出风头,听到庞宇的话,不禁皱了皱眉。
“本宫也听闻景妃妹妹入宫之前常常与肖大将军一人抚琴一人舞剑,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见?”
正在肖书为难之际,皇后窦烟却赞同了庞宇的提议,甚至提出让景妃抚琴伴奏。
这回连龙一天都皱起了眉头,抬眼深深地看了窦烟一眼。景妃是龙一天的六大妃之一,身份尊贵,确实不宜在群臣面前献艺,可此事却是由皇后提起的,皇后家族庞大,却也不好再众人面前拂了她的意。
正在龙一天为难之时,景妃却站了起来。走到清幽殿的正中间。
“那不过是年少时与爹爹耍玩罢了,得皇后娘娘抬爱,景儿在此献丑了。”
景妃说完后抬头对着龙一天点了点头以示安抚。
肖书自然也知道女儿的处境,他不可能坐视不管,便也站了起来提剑走到景妃的身旁。
景妃走到古琴前坐了下来,抬起双手弹奏了起来。
琴声起,肖书肖大将军提着剑也舞了起来。
本觉得无聊之极的童颜此事却提起了精神,满眼赞叹地看着殿中的两人。景妃手下的琴与肖将军手中的剑竟是如此契合。肖将军也仿佛完全沉浸到那音乐之中。
童颜觉得即便是那如水的月色,也要在这样的男子面前自惭形秽,失了光华!
那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竟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着,他就会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龙。童颜不禁想象起来,这样绝代风华的男子,年轻时候该是如何一副模样?
龙俊见童颜满眼赞赏的看着场中舞剑的肖书,心中不禁不痛快了起来,她的眼里该满盛着他,而不是其他的男人,好在肖将军已过中年,而童颜眼中也只是赞赏。
龙俊想着,过了元宵得催一催礼部,早些把迎亲的日子定下来,此刻他竟已心急地不想再等待了。
曲毕,肖书也收了势。
“肖将军风采依旧,毫不输于当年啊。”大学士黄岩拍了怕手掌,对肖书赞道。
“黄大人过奖了。”肖书只淡淡的答道。
“诶,肖将军过谦了,朕也觉得肖将军这剑舞得甚好,景妃的琴也不遑多让。”
龙一天一边说着一边警告般地等了皇后一眼。
窦烟本还想对景妃嘲讽几句,见龙一天面含愠色,也不敢再开口。
“听闻童二小姐舞姿惊人,不知可否让朕也开开眼界?”
童尧是金鹏王朝相爷,又是帮助龙一天处理朝政的得力助手,龙一天自然不可怠慢,又素来听闻童家二小姐不止貌美如花,更是多才多艺,便出演请她舞上一曲。
虽然近日到场的还有童家的三小姐,可龙一天却不曾听过这三小姐会什么才艺,所以不敢贸然相邀,否则他家三弟可不会轻易就此放过他。
“蒙皇上抬爱,小女子献丑了。”
童华心内一阵骄傲,连皇帝都知道她不仅貌美还多才多艺,这使得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无限的满足。
童华行到殿中,羞涩地看了龙俊一眼,她是多么的希望龙俊能就此看到她的美好。可气人的人,她发现龙俊的目光竟透过站在他正前方的她,看着那个坐在后面不停吃着糕点的童颜,还一脸宠溺。
童华心中气恼,却又无法发作。
待童华舞完一曲,周遭的众人皆赞不绝口,这使得童华的心情稍稍平复了。
“童二小姐的舞姿果然妙极。”坐在右侧第一席位的二皇子龙涛却悠悠地开口说道。
众人将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童二小姐如此多才多艺,想来童三小姐也该是不差的,不知童三小姐可否应了在下的不情之请,让在下也见识见识姑娘的才艺。”
童尧和龙俊听到此话皆是一惊,他们只知道童颜素来至喜欢吟诗作对,还时不时跑出府外玩耍,却不知道童颜又什么才艺可以表演的。
童尧便站起身来说道:“蒙二皇子错爱,这丫头平日顽劣,并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艺。”
“童大人无须如此谦虚,童大人家的大小姐二小姐在咱们金鹏可是非常出名的,这三小姐又能差到哪里去?况且三弟对童小姐可是青睐有加,主动向皇兄请旨赐婚,依三皇帝的才情,他看上的三小姐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女子呢?”
龙涛却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那童颜无才无艺便正合他意了,他就是要龙俊在此出丑。
童尧欲再开口拒绝,却被龙涛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童大人若再拒绝那便是看不起本王了。”
无奈,童尧只能回头看向童颜,一脸担忧。
“妹妹别怕,你只需向往常一般表演即可,不用太过紧张。”
这时已经回到座位上的童华开口说道。她表面上虽然说着安抚童颜的话,可实际上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
她素来知道,三娘可从来不曾给童颜请过什么教导舞艺或者琴艺之类的老师,所以童颜应该是什么都不会的。
童颜见众人都盯着她看,便无奈的站起身来,看来今天不做些什么她是逃不掉的了。
童颜走到清幽殿正中,环顾了一圈,便抬步往肖书肖大将军那一桌走去。
“公子可否将身上的玉笛相借一用?”
童颜对坐在肖书身旁的肖辰说道。
肖辰微愣了一下,便将挂在腰间的玉笛取了下来,双手奉上。
“姑娘尽管拿去。”
童颜结果肖辰手上的玉笛,走回清幽殿的正中间。
“小女子献丑了。”
童颜将玉笛放到唇边,朱唇微动,清新优雅的笛声便传了开来,旋律舒缓优美,宛如溪水丁玲,令人心旷神怡。再往下,笛声飘零流转,如同天上人间道额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
那优美的韵律仍然继续蔓延着,高亢、低回;悠扬、激昂!
众人的心也随之动荡了起来。
再后来,笛曲如泣如诉,百转回肠,扬起千层涟漪。
曲毕,众人却仍然沉醉在那笛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