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月白色朝服的清贵男子优雅的坐在马背上,在一群散发着冲天煞气的黑衣禁卫军面前显得越发俊雅无双,那一身沉稳的气度和无与伦比的风姿的确是世间少有。这样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滩水一样平静,但是谁也看不见地下的暗潮汹涌,一旦发起怒来,怕是谁也没有能力能够承受十分之一。
“不知瑾王殿下的未婚妻是何模样,老奴怎么从未听过皇上有下旨赐婚呢?若果真是殿下的未婚妻不见了,老奴倒是可以带着人帮王爷去找找,不过钰王府可不曾见过瑾王殿下的未婚妻,还请瑾王打道回府吧。”老管家心里窦的一沉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虽然是真的没有听过皇上赐婚,但是自从中秋之夜的选妃宴之后,每个人心里都多少有一点底了,毕竟是瑾王极为在乎的女子,无论是谁都会注意的,老管家自是也听过的,只是无缘得见。
听瑾王这语气像是笃定是自家主子掳了他在意的那个女子,但是最近也没见王爷和谁亲近过,也不曾带人回来,瑾王怎么就这般肯定他的未婚妻就在钰王府了,还带了这么多禁卫军过来,显然是胸有成竹了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老管家心底一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王爷昨个儿的确带了一个白衣女子回来,还颇为客气,只是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还是王爷亲自送她出去的,也是从那时候起王爷就没有回府,难不成昨日的白衣女子就是瑾王在乎的女子么?那就难怪了……
“你只需要回答本王,本王的皇弟在不在王府就好,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听礼部说今日钰王程兵没有上朝,是不是此刻钰王正在王府安心养病呢?如若不是,他犯得可是欺君之罪哦。”何况只要找到了蕴儿,蒲青松便是百口莫辩,到时候父皇在意就不是他私自带兵围住钰王府了,而是钰王不但欺君罔上,而且还是绑架他人了。
“这个……殿下正在养病呢,到时候病魔冲撞了瑾王殿下可就不好了,所以瑾王还是回吧,等殿下好利索了老奴一定派人告知陛下。钰王府真的没有王爷您要找的人,瑾王殿下还是去别处找吧。”老管家暗地里擦了一下冷汗假装镇定了的说,他没有想到瑾王竟然这般不给面子,句句诛心一针见血,他险些露了底。
“钰王到底有没有在王府,你我都心知肚明,本王也懒得和你们绕圈子了,限你们在一个时辰之后将钰王找回来,务必让他将本王的未婚妻平安送回来,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既然这钰王府他不喜欢待的话,本王不介意将它夷为平地!”蒲青慕冷凝的声音阵地有声,这一刻他早就失去了耐心,仿若从地狱走来的索命修罗。
“既然瑾王殿下执意如此,老奴也不敢再横加阻扰了,倒是平白被人说成是故意为难。这天气虽然秋高气爽,到底日头还是有些毒的,瑾王殿下便进府一叙吧,老奴派人去将殿下。”心思转了几个弯老管家便计上心头。
虽然那些百姓因畏惧禁卫军骇人的气势不敢接近,但是还是有一些好奇的人站在王府的外围远远的观望,他们说话又毫不避讳,自是被一些听力极好的人听了出去,所以此时此刻和瑾王在王府面前起冲突是极为不明智的。从刚刚的口头上的交锋可知己方并布占任何优势,但是在钰王府里面就不一样了,毕竟是自己的地盘。
“不了,本王就在这里等着钰王回府。”他不介意在这里耗一会,反正他都已经掌握了整个钰王府,而且在来之前他就吩咐了青衣带着一干暗卫瞅准机会悄无声息的潜进钰王府,四处寻找冷蕴的下落,卧室、地牢之类的地方,一个都不能错过。
“老奴这就叫人请殿下出来迎接瑾王殿下。”看着这般咄咄逼人的瑾王爷老管家也丝毫不肯退让,一字一句夹枪带棒的。只是他到底不敢走直接甩袖而去,将瑾王关在大门之外,不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倒是显得他们钰王府理亏了。
好在一听说瑾王爷来了他就暗地里派人去找自己王爷,这会儿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不过自家这个王爷是在是不太靠谱,做什么事情都率性而为从来不考虑后果,这下好了,脑筋都动到人家瑾王爷的未婚妻上面了,这事闹大发了。
“哎呦,这不是皇兄嘛,什么风把您给吹到寒舍来了?怎么不进来坐一坐,还带着这么多人在门外站着,可是嫌弃钰王府太过寒蝉了?”一声清魅的声音紫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插了进来,从钰王府内款款走来的可不就是那一袭红衣猎艳的绝色钰王爷蒲青松。他一身看上去颇有些狼狈,但是真有三分病态。但是仔细看来他眉宇间并不见疲色,倒是更像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一身质地精纯的红色料子下摆染上了些许尘埃。
“皇弟真是说笑了,如果连钰王府都只能算是寒舍的话,那么整个凉京除了皇宫,应该就没有可以住人的地方了。”蒲青慕一双好看的眸子危险的一眯,他可以确定蒲青松是匆匆从外面赶来的,倒是没有想到这家伙比想象中还要藏的深,竟然能在他这么多禁卫军下豪无所觉的潜进去,给别人一种他是从里面走出的错觉。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和蒲青松周旋,直接切入主题:“本王没心思和你说废话,赶紧将蕴儿交出来,不然本王毁了你的钰王府!”
“戾气真重,我可算是见着了传说中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可惜小蕴儿真的不再我钰王府,不信你自己进去搜呗。”蒲青松丝毫不在意蒲青慕难看的脸色,示意自己的手下搬来一把质地极好的汉白玉石椅,慵懒的坐在了大门口神色轻佻的看着蒲青慕。“但是,本王也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搜到了人本王便也认了,你若是没有搜到,这件事可就不能这般善了,怎么说好歹本王也算是个王爷,虽然只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闲散王爷,但到底身份还是摆在那儿的,若是你没有搜出你所说的人来,那么本王就只好请父皇来评一评理儿了,皇兄,您看?这样可行。”收起刚刚说话时不由自主露出来的煞气,蒲青松若无其事的说。
蒲青慕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蒲青松这般笃定要么就是在演戏故弄玄虚,要么就是十分有把握所藏之地无法被他找到,要么就是蕴儿真的没有被他藏在钰王府,无论是其中的哪一条现在的情形对他来说都是极为不利的。看来他到底还是低估这个皇弟呢,平常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主原来竟是一只沉睡的雄狮,倒是算得上是个对手了。
“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昨天至少有上千的百姓看到他将本王的未婚妻带进了王府,这些人总不会是信口雌黄吧。”蒲青慕并没有急着进去搜府,而是不动声色的闲聊了起来。正如他所说的,今日如果他在钰王府找到了蕴儿那还好说,如果找不到人,不但挡不住这悠悠众口,甚至在父皇那里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如今父皇因着冷蕴的事儿有一点偏向他了,今日闹的这一出估计把这些好感都抹杀掉了。罢了,要是能找到她也算是值了。
“他们的确没有看错,本王昨日在街上偶遇了小蕴儿便邀她来王府做客。既然皇兄查到了小蕴儿来了钰王府,必定也查到了她不过在本王的王府待了几刻钟便离开了吧。那时候小蕴儿说本王的王府脂粉味儿太重了,她十分不喜便走了,拦都拦不住。怎么,她竟是没有回去么?可是皇兄你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事儿了吧,许是她在闹脾气呢,没准过个三五天她就自己出现了也说不定。”蒲青松都是毫不隐瞒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本是极为难堪的事情,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
蒲青慕略微沉思了一下,倒是极为像蕴儿的性子,因为脂粉味便走了。但是要他相信蕴儿走了之后蒲青松没有动手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在蒲青慕和蒲青松僵持不下的时候,带着暗卫潜进王府寻找冷蕴的青衣悄悄的回到了蒲青慕的耳边嘀咕几句。
“既然本王的未婚妻现在不在皇弟的府上,那么本王便带人去别处寻了。”蒲青慕拉了拉缰绳打算调转马头离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冷的对蒲青松说:“最近凉京城不是很太平,皇弟有抱病在身,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说完之后带着三千禁卫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钰王府。
“多谢皇兄挂念,慢走不送。”蒲青松随意的挥了挥手目送一群人离开,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就一直没有消失过。
这算是变相的警告和监视么,呵呵……本王一定不会让你找到小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