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奢华最高档专供王爷皇子大臣玩乐的娱乐场地,便是这由皇家作为后盾的合法的青楼——凭栏夜宴。
这里夜夜笙歌,白日都是关门的时刻,到了夜晚夜幕来临之际,这里才会打开大门,迎接宾客。凭栏夜宴当前最红的最吸引宾客前来一睹其美丽的风采更甚者能够与之共度一夜春宵的便是这享有京城最美的花魁——芙蓉姑娘。
她是凭栏夜宴的头牌,也是凭栏夜宴的招牌,有无数的王公贵族都是为了她扎下重金只为了能够有那么一夜是和芙蓉姑娘共度。
凭栏夜宴规模庞大,一共有五层楼,楼层越高代表着客人的身份越高贵,而里面的姑娘也越加漂亮有才艺,而五楼的姑娘,芙蓉当然是位于五楼,另外还有海棠、水仙、牡丹、黄雀、百灵、杜鹃等六位姑娘,四楼则是二十位姑娘,三楼四十位,二楼六十位,一楼则是八十位。
也就意味着这个凭栏夜宴光是姑娘就是有二百余人,丫鬟小厮更是不计其数,规模大到了一种地步。其中,二百人之中是有六十位是卖艺不卖身的,而都位于三楼以上,也就是说卖艺不卖身的姑娘档次必定是不会低的,也都是有固定的客人前来捧场。
凭栏夜宴的妈妈只是这里的管理者,但是权利已经凌驾于很多宫内大臣之上,就是王公贵族见了她都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得了的妈妈,竟然不过才二十岁,可见这人背后的势力是有多大。
五楼的西面厢房内,这样一位传奇的年轻的老鸨就在里面。而在她的面前,之前带领温娘进入的姑姑则是匍匐在地上,表示了她对妈妈的尊重和敬重。
“妈妈,今日买来的姑娘我已经调教的差不多了,不知何时带她来见您?”说话的时候,姑姑的嗓音都是带着颤动的,即使是在妈妈手下工作了不少时间的姑姑,对她都有着一种胆颤的感觉。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真正了解妈妈的手段的人。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害的女人,手段狠厉起来才是让她害怕的根源。
姑姑的汇报之下似乎让妈妈感到了意外:“哦?只是这么一日,就已经调教好了?怕不是那么简单吧?”说话间危险的因子在充满了清香的房间里面游窜,姑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控制不住立了起来。
“不不不,妈妈,这姑娘似乎是在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觉得有一个地方收容他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像其他的姑娘一样那么折腾。”姑姑赶紧解释道,要是妈妈那边对温娘有什么芥蒂,可是会直接要了那丫头的命的,那个丫头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转折点,要是弄得好,她就一辈子不用这么悲服,弄得不好,也不过是一条老命了,她活了这几十年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算是奋力一搏吧!
“哦~这样啊。”对于这样的回答妈妈也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句,紧着着,姑姑终于还是将温娘的要求说了说来;“可是妈妈,她……她希望她能够卖艺不卖身。”
妈妈一挑眉,漆黑的瞳孔直直的看着姑姑,危险的气息在里面缠绕:“竟敢亲自提出这样的要求?”
姑姑吓得一个战栗,忙不迭的低下头颅,避免和妈妈的对视,声音更加的颤抖了:“是的,想必是之前也是大家闺秀,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姑姑极力的在自己很恐惧的情况下还为温娘辩驳着,妈妈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考量,随即恢复到之前漫不经心的模样道:“那现在就带过来我瞧瞧吧,这样没哭没闹的丫头,还是头一次见呢!”
“是!妈妈,我这就把她带过来给您瞧瞧。”让一个中年女人一直在一个足以当她女儿的人面前一直匍匐,对她而言是多么大的侮辱已经是不言而喻,可是她还没有其余的办法能够改变这样的情景。
还是五楼西厢的房间里,漆黑明亮的眼眸打量着面前没有一丝多余气息的干净到纯粹却又带着浓浓的忧郁气质的女子,这是多少年没有见到过的人了,没有见到她时的恐惧,也没有得知她身份的巴结讨好,只是那么淡淡的女子,竟然莫名的和那个人那么像。
不算小的房间里三个人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只有不停的打量和不安的漠视。
终于,妈妈打破了寂静:“请坐!”只是这两个字,便是让姑姑惊得差点咬到舌头,那是一个高傲到让人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她都觉得厌恶的恶魔一般的女人,现在竟然让新买来的丫头“请坐”,这是何等的尊荣!
温娘倒是很淡定,轻轻点头致谢便优雅的坐下,那姿态不刻意不做作就是那么的高贵看着就是那么的舒服。
“姑姑,你出去吧,我和这位姑娘……说会子话!”妈妈心情莫名的有些好,只是姑姑不知道这是真好还是假好。
“是。”领命出去之时,看着温娘的眼神之中还有这不经意的担忧,温娘看在眼里,心里也有着不小的警惕。
能够让姑姑这般敬重和害怕的女人,不可能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姑姑出去之后,门也一并带上,那个被叫做妈妈的年轻女子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轻轻走着,温娘没有刻意的去看她在干什么,只是淡淡的坐着,不失礼不尴尬。气氛竟然有几分融洽。
“百合,怎么样?”良久之后,妈妈的红唇吐出这样几个字,没头没脑。
温娘只是稍微一凝思,便明了了她的意思,道:“百合纯洁无瑕,可惜我更欣赏艳丽的蔷薇,生命力的绽放和簇簇的陪伴……”
头一次被这样拒绝,妈妈好奇的看着温娘:“哦?蔷薇?”
之后,再次是良久的沉寂。
“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像是漫不经心般,妈妈这样说到。
温娘轻柔的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轻轻打开窗户,淡淡回应:“我不过选择一下我钟爱的事物罢了,有些时候我们改变不了生活,但是我们却可以改变生活方式。这是给生命尊重,给自己的尊重。”
一番话,让妈妈崔然一笑:“说得好。蔷薇。”
自那之后,温娘的培训便开始了,琴棋书画诗书礼经样样都学,但是对于早已经熟悉了这般的温娘而言,都是小菜一碟,这一认知让姑姑有些高兴,不由得多问了几句:“看来你果真是出自名门,可是为何却走上了这样的道?”
温娘明白姑姑说的“这样的道”指的就是被卖,可是她无言以对。
姑姑也知道了这可能是她心中的秘密,自然也是不便多打听,只要她表现的很好,给凭栏夜宴带来不一般的客人,她就可以从中获利!其他的来源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这些你都会,身子骨也还不错,可是毕竟年龄有些大了,学起来舞蹈怕是有些困难,还有唱曲儿,不过不管怎么要说起来,你还真是最轻松的姑娘。”
温娘轻轻道:“我会努力的,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就这样,温娘被关起来训练了整整一个月,拉筋敛衽微笑全部都学,一个月的时间就像是一年的煎熬那般,可是温娘一刻也没有放弃,这期间姑姑算是彻底将自己的算盘压倒了温娘的身上,可是这样却是给她打来了灭顶之灾。在妈妈亲眼看过温娘之后,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道是:“尚可!”温娘才离开了那个训练了一个月的地方,那个仓库冰冷的地方。只是在她出来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姑姑,当她问起小厮丫鬟姑姑的去处之时,得到的却是惊恐的眼神和不提姑姑的警示。
温娘才是真的知道了妈妈的残忍,这样她知道了自己的每一步到底是该多么的小心。
而就是这样短短的一个月,温娘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不变的,依旧是她那颗坚强的心。
而聊城,在温家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沈凡松失去了几日的记忆之后,他也再次恢复了记忆,开始了寻找温娘之路。
只是一路而上,他毫无所获,在失去了熊大,没有了温娘的音讯之后的沈凡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沈夫人也不求着他也不逼着他娶妻,只道是理解。
而在小镇和温娘走散的陈凯却是找到了聊城去,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温娘竟然是从大火之中逃出来的,离开时的陈凯遇到了找寻温娘都快发疯了的沈凡松。
在陈凯那里,沈凡松得知了温娘真的没有死,和他一样在那个光芒出现后被带出了大火迷茫的宅子,留下了一个性命。
沈凡松找寻温娘,有两个理由,一是为了爱人,二是为了恕罪。他将那件事的所有罪都强加在了自己身上,要是不找到温娘,他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竟然会想出那样的计划,害得温家全灭,熊大也死在了大火里。
就是从这里开始,他踏上了寻找温娘的路。
而他不知道的是,温娘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全新的生活,尽管那生活是那么的肮脏和不堪,可是她依然是活了下来,以着她最爱的花的名字给自己的新生命名——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