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松和蔷薇坐在雅间里,两人相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是不知道从何时说起。这还是温娘,在温府大火之后,第一次见到熟悉的人,心中竟是百感交集。什么都变了,她再也不能那种轻松的自在的随性的告诉沈凡松,我不喜欢见你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因为,这个时候的她,能见到一个故人,便是很值得欣慰的事情。
“最近……过的好吗?”终于,温娘调整好了情绪,打破了僵局。
“不好,很不好,从我找回了记忆之后,就一直在寻找你,这几个月,我去编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见到了很多美丽的人,可是她们都不是你,我找你找你,疯狂的找你,终于……今天还是让我找到了你。”沈凡松说话的语速很快,就好像是压抑了心头很久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一般。
“找我做什么?”温娘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以前的她,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现在的她,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找你……我……”突然的,沈凡松愚钝了。是啊,难道要告诉她,害你们家全部被烧死的那场大火,我就是导火索吗?那些黑衣人其实是他想英雄救美的戏码,却被歹徒趁机钻了空子?他没有勇气,至少现在,他不敢告诉她。等他抓到了那两个歹毒额将仇报的恶人,他才会向温娘亲自认错的!到时候就是要杀了他,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不说了吧。现在也找到我了,看到我活的很好,你就回去吧,回去找一个适合你的好女人成婚,给你们家续上香火。”
“不,不,温娘,我要走,也要带着你走,再给我一点儿时间,等我凑够了钱找到了人,我就把你赎回去!”冲动间,沈凡松已经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温娘的讽刺更明显了:“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凡松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温娘,心中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可是……现如今要是温娘不愿意被赎回去,他是没有办法的,何不就一边说了吧。
“昨……昨天晚上。听说凭栏夜宴长得漂亮的女人很多,我就去了,没想到……没想到你真的在里面……对不起,要是我早一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去到哪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自责不已的沈凡松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话,温娘叹息一声。现在,也就是他了,能够为自己想那么多。
“别这样,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你我无能为力!也别想着赎我,要是可以的话,帮我查到害我一家几十口人被灭的真凶……”说这话的时候,温娘的眼里都是恨意和泪水,这样的伤痛在心里压抑了太久,看到熟悉的人的一瞬间,终于是再也控制不住。呜呜的倒在沈凡松的怀里哭了起来。
沈凡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是责任的一方,在哪里,他差一点丢掉了性命,可是熊大,那个跟随了他十几年的家伙,却是在那场大火里也失去了生命:“我会找到他们的,我一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你放心吧!”
温娘看着沈凡松激动的模样,眼里那分明是痛苦的神色,她有些好奇,为何他也会这样?正准备开口问,雅间的帘已经被人揭开,是黄雀。
“蔷薇,咱们得回去了,再不走回去就晚了!”芙蓉和黄雀等人在外面等待了好些时间,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夕阳已经红的发亮了,待会儿就直接进入黑暗。要是在黑了之后回去,妈妈那儿可是不好交代的……
温娘想了想,道:“好的。”然后转身对沈凡松说:“不必想着赎我回去,我已经没有家了,在那里,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你回去吧,帮我把那件事情查清楚就好。我走了……”
说着,并不等待沈凡松的回话,直直的掀开帘布和其余六人急匆匆的离开,留下一脸痛苦的沈凡松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几个人小跑着一路,回到凭栏夜宴的时候,刚好是太阳下山的时候,悄悄的轻轻的就像是做贼一般,终于是来到了五楼,急匆匆的换下身上的衣服,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妈妈的房间。
果然一到房间门口,外面站立的两个妈妈的贴身丫鬟那脸色就不是很好,怕是刚刚被骂了吧。看着这样,几个人心中竟是忐忑,迟迟没有人敢去敲门,蔷薇想了一会儿,是自己和沈凡松说话耽误了时间,还是自己来吧,这样的错误要她来承担吧。
轻轻走上前,对丫鬟道:“请帮忙通报一声。说我们回来了。”
丫鬟应声,推开门就进去了,留下几个人在外忐忑不已。
可是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压抑和淡漠惩罚,只是说:“你们逛了一天了,就去休息吧,今夜放假。”
这样的话就像是大赦一样,几个人道谢之后赶紧就回去,毕竟是逛街了一整天,累死肯定的,稍稍梳洗之后,几个人都悄然进入了梦乡,就是想问今日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力气了。
第二日。
一大清早,蔷薇就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昨夜的逛街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一般的活动力,倒也没有觉得特别累什么的,只是很想睡觉,可是随着大清早叽叽喳喳的声音,她的美梦算是彻底被毁灭了。
“怎么了?”轻轻的掀开被子,拉开隔着的纱帘,蔷薇来到吵闹的根源。
蔷薇的到来让几个人稍稍安静了下来,海棠走到还在迷迷蒙蒙眯着眼睛的蔷薇面前,道:“大家在讨论究竟你美还是芙蓉更美。”
“什么?”很意外的,听到了这个答案,蔷薇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讨论这个?”说着,便是很奇怪的看着芙蓉。
芙蓉却也是耸耸肩,道:“我也是刚来。”
百灵站出来,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当牡丹一大早作为最先起床的人,去到楼下的花园里散散步,结果在那边便是听到了最新的传闻,原来自打那日她们的表演之后,对于原本六个人的五楼忽然多出来了一个人,城中对此是讨论的热火朝天,说法也各有不同。
有的人也有在迷蒙间注意到了惊艳美貌的蔷薇,便道出了这多出来的一个姑娘就是凭栏夜宴的新一任花魁。可是毕竟芙蓉当着这么多年的花魁,那美貌和才气自然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抵挡的,所以芙蓉的拥护者也就不平衡了,说那不过是一个新来的人,美貌和芙蓉比也青涩了几分,算不得什么花魁!
这话,话题算是真的吵开了,很快,这京城就分出了蔷薇派和芙蓉派的追随者。而作为七人其中一员的牡丹自然是有必要将的知道的最新消息告诉其他的姐妹,问题,就从这里开始了……
黄雀,百灵,是芙蓉的忠实拥护者,自然是站到了芙蓉派哪一类,可是牡丹和水仙呢,却是认为,这都是外界的传言,不可拿来作为凭据,再说了蔷薇也的确是眉毛惊人,这小小的争执就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谁漂亮谁是花魁有什么意思吗?还不都是囚笼中的金丝雀,可不知道你们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来探讨这个!”芙蓉有些不以为意,困意实在是太浓了,索性拍拍蔷薇的肩,道:“我先睡去了,你们要是能讨论出来一个一二三,必然是要告诉我的。蔷薇,你也回去睡吧……困死了……”说着还打了一个呵欠,只是美人终究是,美人,打呵欠都不是一般的美。
蔷薇听了也是有些无语,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这么一个篓子,要知道,她刚来这里,毕竟是和她们的感情也不够深厚,要是有个什么事儿,那可就麻烦了。对黄雀和百灵道:“芙蓉是公认的花魁,我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至于什么新一任花魁,那都是别人说的,可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和大家产生什么矛盾啊。那我到时候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黄雀和百灵相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蔷薇,对不起,我们是……有点小肚鸡肠了。还以为你要跟芙蓉姐姐抢花魁的位置呢!”
海棠一听,立马喝到:“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蔷薇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竟然说出这样伤感情的话……”
不待海棠说完,蔷薇就微笑着制止,道:“没关系的,我知道她们不是无心的。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么就翻篇吧,可不要因为这个删了姐妹之间的和气。”
“说的是啊。”
就这样,这件事情便算是悄悄过去了,可是难免的,在各自的心里都会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疙瘩。
“好了好了,为了今晚能够好好的发挥,咱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说着,装作若无其事般,蔷薇走回了自己的床铺。
只是这一躺下,她再也没有合眼,满脑子就是想着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