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冷暖适宜,若是照着以往的惯例,千璇定是在某个地方睡得醉生梦死,或是床上,或是院中,甚至是树上,都有可能是是楚千璇的睡觉之地。
可是现在,原本是楚姑娘的睡觉时间,可是她却是坐在桌子边做冥思苦想状。
今早小翠告诉她说过几日便是墨谦之的二十四岁的生日,原来墨谦之这么老啊,居然比自己大一二三……整整大她八岁呢。
不过作为一个白吃白住在这里将近半个月的自己来说,应该是为这位‘老寿星’松一点生日礼物的吧。
可是送什么呢?千璇已经在这里想了整整两个时辰,可是却是没有想出来什么。
买一个礼物吧?可是他什么都不缺,而且自己也没什么钱。而且买的没有自己亲手做的让人感觉有心意。
可是那做什么呢?
哦,对了,自己便是亲手为墨谦之做一个荷包吧。
“小翠,你可是会刺绣?”楚千璇忽然问道。
“还是会一些的,楚姑娘可是想为王爷亲手绣一些东西作为生日的礼物?”小翠心思玲珑剔透,这般一猜便是猜到了。楚姑娘可真是有心呢。
“小翠真聪明,我是想为王爷亲手做一个荷包。”楚千璇说道,可是师父教会了她很多的东西,却是没有教她这些女红的东西。
想必师父本就是男的,自己也是不会这些,所以才无法教授楚千璇这些女子本应该学会的东西。
不过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就只是为了墨谦之的生日便是开始想学会这个自己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千璇把这解释为,白吃白喝总是心有愧疚,便是当成伙食费以及住宿费吧。
“小翠,你看我绣的如何?”初学刺绣的第一天,千璇感觉自己似乎有所顿悟,便是赶紧绣了一些个东西,想让小翠给鉴赏一番。
“呀,楚姑娘这两只鸭子绣的可真好,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姑娘才学了一天便是这般,其实已经很有天分了呢。”小翠夸奖道,原以为是鼓励了楚千璇,狠拍了一顿马屁。可是谁知道却是拍到了马腿上。
“可是我绣的这是鸳鸯啊。”楚千璇挫败的说道,真是非常的无奈啊,自己这般绣的四不像,可该是怎么去给墨谦之做生日礼物呢。
“嗯……这个,没事的,楚姑娘,距离王爷的寿辰还有好几天呢,以姑娘的资质定是能学会的。”小翠出言安慰道,心中却是有些想笑,没想到看起来很是风华绝代的楚千璇楚姑娘,绣出来的东西却是这般可爱。
“我想就算是再过几日,我这般手艺想必也是上不了台面的,该是怎么办呢。”楚千璇很是垂头丧气。
“没关系的,楚姑娘,想必王爷定是不会嫌弃姑娘的一番苦心的,礼轻情意重吗。”小翠出言安慰,说的所言也是他自己所想,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将楚姑娘视作是王爷心中的人了。
以王爷对楚姑娘的那份‘爱护’,想必无论是楚姑娘送给王爷什么东西,王爷都是会很喜欢,并且很是珍惜的。
虽然小翠并不懂什么,可是单单就是那日太后召见楚千旋的时候,自己告知王爷之后,虽然不懂武功,可是也是看出,王爷那稳重的步子虽然还和平时一样,可是却是快了很多。
自己在王府多年,王爷从来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从未像那日一般有所慌张。想必王爷定是紧张姑娘才会那般。
“是吗?那个大冰山会喜欢吗?”楚千璇心中暗暗的想道,嘴中呢喃的说道。
说到底,自己和他却是是没什么交集,按理说也没有那么些许情义在其中,能如小翠说的那般,真的是不在乎吗?
不过就单单是楚千璇心中所想,也是希望他不在乎的,具体来讲,也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何般滋味。
“呀。”千璇心思百转千回,却是没有注意到针脚的走向,一个不小心便是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十指连心,被扎破的疼痛也不禁使得千璇皱了皱眉头。
“姑娘小心一些,需不需要拿些伤药前来。”小翠在一旁见楚姑娘受伤,便是关心的问道。
“不用了,小伤而已。”
楚千璇将被扎破的手指放入嘴中,轻轻地吸允了一下,便是感觉好了很多,她并不是十分矫情的人。
“那就好,姑娘下次专心一些,不要再被弄伤了。”小翠说道。
千璇对着她无害的笑了笑,便是不说什么了。
接下来了几日,千璇便是足不出户的在这绮水苑之中学起了刺绣,为墨谦之的生日礼物准备着。
虽然第一日的战果并不是很好,居然绣了一对鸳鸯却是被小翠说成是了鸭子,可是后来几天之内,千璇也是进步飞速。
千璇的头脑很是聪明,所以学的也是很快,接受新事物很是迅速,刺绣的原理很是简单,所以后来的几日,千璇悟出了一些个事物,便是熟练了很多,而且还是有模有样的。
始元一年,五月二十六日,距离墨谦之的生辰还有着两天的时间。
经过几日的训练,千璇终于是学会了刺绣,不过还只算是能绣个大概,不像是以前那种像是四不像一般。
刺绣本就是在布上有针线作画,千璇原本的画画工艺就是不错的,只要是学会了刺绣的一般的行针方法,便是能够绣出一幅画的精髓了。
刺绣的技艺倒是学得差不多了,可是这刺绣的材料千璇可是不想只是用那普通的丝线,既然是我千璇大人所出,必定要是精品。
千璇想来想去,便是用就用岐山产的天蚕丝吧,至于布料便是江南那位名满大江南北的织娘——苏织织,亲手织的绫罗绢吧。
可是这些材料实属难得,自己得以知道便是因为师父那个老头子的衣服都是出自于那位苏织织的手下所制的布料。
千璇经常见到,那布料可真是柔软舒适,却是又轻便,且纹理细密,夏季穿上则是能避热,冬季穿上却是能保暖,乃是千金难得的物品。
这绫罗绢自己倒是能弄来,可是那天蚕丝年产量很是稀少,早年皇帝便已经下令,这天蚕丝只能是贡品,供皇室所用,不得外流。
若是这般,那想必那国库之中定是有的。千璇如是想到,有与无,待我去看看便知。
入夜,千璇便是收拾了一下,沐浴过后,便是告知小翠自己休息了。
便是回到了房间,可是却是没有睡觉,反倒是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便是偷偷地从窗户,轻点脚尖跃了出去。
身姿很是轻盈。
今晚的月亮由于是十五已过,虽然没有那么圆,可是也是散发着温柔的光线。为千璇指引着方向。
原本千璇的功夫是极好的,可是她却是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位武功同样不差的墨谦之。
墨谦之原本已经睡下了,这几日一些事情确实是将他累得不行。
可是楚千璇飞出的那个声音,以及在屋顶上轻点的脚步声,旁人也许是注意不到,可是他却是发现了。
原本闭着的眼睛,马上睁开,一双清亮的眼睛里面哪里还有丝毫睡意,竟然是直接便是警醒了。
刺客?墨谦之这般以为。
自己这般一跃便是成为朝堂之上的领军人物,以往的那些有权势的人都屈居于墨谦之的身下,自然是有人不满的。
而且,自己当上摄政王之后,用雷厉风行的手段除去了一些个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的贪官,想必是杀鸡儆猴,碍到了一些人的财路,欲将他除之后快,所以,权利上奈何不了,那便是重金聘请杀手,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所以,墨谦之第一时间便是有所警觉,悄然起身,将被子整理好,便是站了起来,去床前的挂架之上,取下自己的佩剑。
静心聆听,却是发觉这脚步声似乎不像是男子,倒像是女子的脚步,且她的目的地却不是王府,似乎是从王府之中出去的。
王府之中女眷本就不多,而且都不会功夫,那么,唯一可能得便是近日入住的——楚千璇了。
这么晚了,这楚姑娘半夜出去是所谓何事?
墨谦之本不想去管,可是却是手脚不听使唤的便是穿好了衣服,他的衣服本就是玄色居多,也不必特意穿什么黑衣,便是直接从窗户一跃,跟了上去。
他倒是好奇,这个楚千璇到底想干嘛?
谁知,一路尾随楚千璇,却是到了自己很是熟悉的皇宫之中,墨谦之这下更是惊讶,这女人深更半夜来这里干嘛?
莫不是前几日收了太后的气,今夜是来复仇?
不对啊,那为何前几日都没有什么动静,况且,自己与这楚千璇相交虽然不久,可是就这么短时间的接触看来,楚千璇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子,,反而是如男子般的豁达,胸怀宽广。
墨谦之并没有继续多想,前面的人的轻功和她不相上下,想让她不被发现而且不跟丢,自己得小心控制自己的鼻息,防止被那女人发现。
只见那女人身姿轻盈,在这一蹦一跃只间,三下两下便是越过了城墙,并且落在了暗处,没有被人发觉。
墨谦之暗恨道,这皇城的守卫想必是该换了吧,怎么那么多人确实没一个发觉了。
其实这也不怪她们,他们的武功差了楚千璇不是一星半点。
就算是在换一大批人,也是拦不住楚千旋的。
看着前面那娇小的身影一跃便是进入了皇城之中,墨谦之也是赶紧跟上,同那女人一般,三两步,取好着力点,便是利用城墙转角的地方,一跃便是上去了。
丝毫不弱于楚千璇!
前面那个身影,由于穿着者紧身的夜行衣,不自觉的便是将自己的曲线暴露了出来,给身后一个‘居心不良’,尾随其后的墨谦之看了个遍,墨谦之心中也是赞叹道,那身材甚是修长,腰部明显的一细,盈盈可握,而那双腿,也是笔直修长。
楚千璇是习武之人,虽然窈窕确实不像是一般的闺中大小姐一般的虚弱,给人一种风一吹便是会倒的感觉。这线条多一分太多减一分太少,真是恰到好处。
墨谦之便是这般一路欣赏着,确实没发现自己竟然最后到达了一个万万没想到的地方——国库。
哦?难不成,这楚姑娘是缺钱花了?可是她看起来除了贪吃贪睡却是视那些黄白之物为粪土的啊。
这些有意思了,他倒要看看,这楚千璇到底是为了何物?
可是忽然想到,那国库之中却是设有重重机关,虽然他知道这机关对楚千璇定是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却是能惊动宫中的守卫。
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到最后就算是梅被抓到,就算是被认出来,那也是不好的后果。
算了,这女人可是千万不要拖累自己,为了自己的安危,还是去善意的帮助一下吧。
墨谦之真是一个死鸭子嘴硬的人,关心就是直说嘛,偏要是这般冷冰冰的想法。
眼看着千璇快要进去,墨谦之一个飞身,便是跳到了楚千旋的旁边,楚千璇也是淡定之人,忽然跃过来一个一个黑影,尽管是被吓了一大跳,可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定睛一看,虽然蒙着面,可是那身形以及衣服,居然是墨谦之,不由得惊讶,谁知墨谦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她摆了一个手势,示意跟着自己走。
楚千璇并没有说什么,便是跟着墨谦之进入了国库。一路安全,到达最里面的藏宝的地方。
这里当真是琳琅满目,不说那些个真金白银,单单是这一件挨着一件的玉器以及一些个装饰品,便是极其昂贵的。
连那采明之物竟然就是那夜明珠,每个夜明珠都是如婴儿拳头那般的大小,很是华贵,夜明珠的光线很是柔和,更加照的整个室内都是分外璀璨。
“姑娘你我都是共同的目的,你有你的需求,我有我的,只是那国库有着机关,若是你碰着了,也是徒惹得宫内侍卫前来,所以,我便是出手助了你。”墨谦之解释道,当做是没认出是楚千璇。
说完,也不等着楚千璇开口说话,便是离了这片地方,似是去寻找什么。
楚千璇狐疑的看着他,她不相信墨谦之居然会半夜来这国库,现在这天下,应该说是大半都是他的了。也不必说是这般鬼鬼祟祟的去拿。
可是既然他不戳破,那么自己也当是不知道吧,便是也去寻找自己所要的天蚕丝。可是寻了整个国库,琳琅满目的看的眼花,最终却也是没有找到。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知道是他。
“姑娘是在寻找什么?在下也许会帮到姑娘。”墨谦之说道。
他虽然在一旁寻找,可是无时无刻不悄悄关注着千璇这边的动静,只见千璇找来找去却是一无所获,便是想着过来问问,一是确实是想帮助楚千璇,二也是想知道,能让楚千璇这般大半夜劳师动众的来寻得的到底是什么。
楚千璇想了想,这墨谦之定是比自己要了解,便是决定告诉他,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天蚕丝。”
墨谦之是真的没想到,原来让楚千璇这般苦苦寻找的居然是岐山天蚕丝……可是却是不知晓,这女人找这个东西干嘛?
可是若是她想要完全是可以直接告诉自己,自己定能给她取来一些的,偏偏是要这般危险的潜入皇宫,盗取国库,若是……万一有那么一点差池……
但是这般想着,墨谦之感觉心都揪在了一起,盗取国库是重罪。
忽然又想到,莫不是这楚千璇,压根就是不想欠自己人情?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墨谦之的脑海中,他便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生气,莫名的生气,一想到楚千璇只是为了不欠自己的人情便是身犯险境,亲自盗取国库,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楚千璇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感觉墨谦之忽冷忽热的,刚刚似乎很是温暖,现在忽然就是变得很是凌厉,感觉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若是知道墨谦之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想必肯定会狠狠地敲打一下那个木头脑袋,大骂一声真是根木头。
虽然墨谦之很是生气,可是还是去为楚千璇寻来天蚕丝,一手递给他之后,便是头也不转的往回走。
可是走到半路,却是说了一句,“原路返回即可,不要碰周遭的东西。”
这是在关心她么?楚千璇忽然感觉到心情似乎有些好。
这个木头,真是很是奇怪。
回到府上,第二日两人不小心碰到,听雨轩和绮水苑本就是挨着的,碰到是极为正常地事情。
两人都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没有人提到昨晚发生的事情。
千璇用着绫罗绢,以及天蚕丝,经过一天一夜的功夫终于将那荷包修成,荷包的图案上的绣工并不是很是精巧,可是那画却是得了三分神韵,那是一个拥有小小身子却是具有大大的头的墨谦之,异常的可爱,脸上那冰山般的神色惟妙惟肖,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