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如愿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公司。Mandy对我冷嘲热讽,“女人三十豆腐渣。姐姐,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学小姑娘熬夜。咱三十了,拼不起了。个人送你一片滋养面膜。”
我微笑着接过面膜,“还好吧。谢谢。”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对Mandy反唇相讥,自恋地说自己皮肤很好呢。偶尔熬夜证明咱青春着呢。
今天的我却很老实。Mandy都对我的反应很不适应。“丫头今天老实了,居然没有跟姐姐我叫板。”
我还没等她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接下来的一天过得非常充实,甚至很二逼地帮办公室同事买了两次咖啡,平时里我是最懒得为同事服务的。
大家都用看到怪物的眼光看着两只手都是购物袋的我。“吃吧,今天我请,隔壁那家好难等的,这个蛋糕是新出炉的。”
“好的,谢谢谢谢。”Mandy不客气地接过了我手中的袋子,给大家分起了蛋糕。
不过更令大家觉得看到火星人的是,女强人舒俪今天居然没有自动加班,一下班就匆匆离开了公司。办公室开始了种种猜测。
我可能又要成为公司的头号新闻人物了。尽管这不是我想要的。
林淮在我的印象中是什么问题都能搞定的,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呢?是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呢?可能他放弃了他的婚姻,为了我。“猪头啊。”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像个花痴。
怎么可能?现在不是在看泡沫剧,现在是真实的人生。人生从来不存在所谓的浪漫主义,所以人们要从小说和影视剧中去寻觅。
我就开着车自己悠悠地想了一路,直到到了喷泉广场,我才稍稍平静下来。因为直到,就要见到他了。所有的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
“这里!”林淮快乐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恩。”我微笑了。
没想到好久没有见面的我们,见到彼此还是会这么开心。想象中的隔阂和不自然通通都见鬼去吧。
“小舒俪,最近好么?”林淮关切地问起。
我于是开始了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趣的同事们和可爱的朋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中,忘情地讲着,比划着。
林淮津津有味地听着,仿佛在听一场特别的音乐会,随着我的一嗔一笑而变化着表情。
“我们真的是一类人喔。”我在讲完我的生活的最后,不忘加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情不自禁,还是口无遮拦,我就随口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就马上后悔了。
林淮倒是坦然,没有很在意我说的这句话,只是淡淡地微笑着。
“说说你吧,你好吗?”
“我,我很好。”林淮说话吞吞吐吐。我知道,他不好。相爱的人之间,真的是心有灵犀的。如果当年我是单恋林淮,以为只是自己单方面地喜欢,那经过这么多年的磕磕绊绊,我确信了,林淮对我感情也不逊色于我对他的爱。
所以我知道,我是了解他的,懂他的。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有求于我的。如果无法两情相守,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应该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但是他却来找我了,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小舒俪,我其实有事情希望你能帮到我,但是我提的要求真的有些过分。我还是走吧。”说着话林淮就要往咖啡厅外走。他脚步匆忙,低着头,甚至撞到了刚刚来上咖啡的服务员。
“先生,对不起。”
“啊,好烫……没关系,没关系。”
“林淮,你没事吧。”我匆匆跑了过去。连忙拿出纸巾帮林淮擦身上,林淮的手有一处明显的烫伤,已经发红了。服务员很配合地拿出了一块用毛巾包着的冰块,递给了我。我温柔地帮他擦着,生怕弄疼了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林淮接触。甚至我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咱们回座位吧,先休息下。”我说着,我们两个人默契地回到座位。
“你干嘛要走。既然都约我出来了。”我有些委屈了,甚至声音都带着哭腔。
“小舒俪,不是那样子的。你不明白。”
“那你倒是告诉我呀,咱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吞吞吐吐么?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林淮。是嫂子么?”
“恩。”
聪明的我是很容易猜到的。原来困扰林淮的无非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只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这份嫉妒却让他的家庭濒临破裂飞边缘。如果他的家庭破裂了。我会不会欣喜多过遗憾呢?也许,那样的话,我们之间的爱情便不必默默藏在心底了。人有时候真是可怕,我为自己阴暗的想法而愧疚。林淮是那么好的男人,我该帮他,即使是出于普通朋友的关系,也不能袖手旁观。
听了林淮简单地几句话,我知道,他希望我能帮他,去向他的妻子说明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但是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明显是面露难色的,他知道,要一个爱自己的人去说和自己没有关系,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尽管未来二人之间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但是,我还是愿意在心里抱有一丝幻想的。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别担心,有我在呢。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支持你的。”我淡然地笑了笑。
“小舒俪,谢谢你,真的。”林淮随即离开了咖啡馆。如果多和我待一分钟,他会更歉疚一些吧。
于是,我内心酝酿了一个很有创意的点子。人有时候,是有些自私,为了自己爱的人,可以牺牲爱自己的人。当时我向小允提出这个要求时,没觉得自己很过分,只是事后想想就一直很后悔。
我和思雨不熟,我和她说我跟林淮没什么,感觉上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唯一有效的方法是带我男朋友出现在她面前。那样的话,她即使认为我和林淮有什么,心里也会比较放心。
所以,目前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找一个人来假装我的男朋友。
找谁好呢?
我打开MSN快速浏览好友栏的男性朋友。发现靠谱的也只有小no一个,只是不巧的是,小no人又飞北京去了。恐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无奈之下,我只得拨通了小允的电话。
“小舒俪,是你喔,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咱们好歹朋友嘛,我不会那么小气的。”
“是呢,我只是想找回咱们以前的感觉。也没有很过分?”
“你帮我个忙吧,能当我一天男朋友么?”电话那头的我面露难色。
“好。”小允没有多问,允只简短的一个字。
“那这周末我家见啰,拜。”我尽量语气坦然。
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忍为了取悦林淮,而伤害小允。而事实上,我确实利用了他。
“你家还是老样子呢。我有几年没来过这里了?”
“有几年了吧。”我随口一说,有些尴尬。
“走,去百货商场吧,怎么也得买买衣服。”小允由不得我拒绝便拉我出门直奔百货商场。
他细心地为我挑选合适的衣服,最后选定了一条裸色的蛋糕裙,样式简洁大方,又很衬我的肤色。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允总是最了解我、对我关注最多的那一个。
而我呢,为小允挑的外套都不甚出彩,连营业员都开始帮我们挑选,她很善解人意,似乎能洞悉我们这对表面登对的情侣,事实上没有那么和谐。
“小姐,您看,这套衣服的话,会更衬托您男朋友的气质。您选的那套有些成熟了。”营业员脸上带着招牌式的微笑说。
“哦,好像是这个样子。”我有些发窘,居然用给爸爸买衣服的眼光在帮小允挑选衣服,回想下就算是大学的时候,我也没有哪怕一次主动给小允买过衣服。都是我在接受他的各种礼物和关怀。
那时候他总说,“亲爱的小舒俪,穿这个最漂亮喔。”
“小舒俪,你看,这件外搭最衬你呢。”
“小舒俪,我给你买了维他命。”
……
回忆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中一遍一遍地掠过。
“小舒俪,小舒俪,你在想什么?”小允站在穿衣镜前。
“没什么。”我赶紧从记忆中抽出,看到面前这个大男生,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允,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着。
出了百货公司,我便拨通了林淮的电话,要他和嫂子在家里等候。感觉上我更像是一场阴谋的主角,而这场阴谋的受害者便是小允。我在用伤害另一个人的代价去保全另一个人。
舒俪啊舒俪,你一定要这么做么?
“谁的电话?”思雨关切地问。
“一个朋友,一会回来家里做客。”正在厨房洗水果的林淮答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