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贝！”顾飞飞快速将嘴里的牛排咽了下去，一脸严肃地看着顾宝贝，说道：“妈咪以前是不是教过你，不能随随便便去别人家过夜？”
顾宝贝委屈地点了点头，但是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说道：“但是穆叔叔不是别人啊，穆叔叔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叔叔了。”
听闻，顾飞飞微怔。
顾宝贝这副神情，就好像是在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了”。
穆子昂强装镇定，但眼底的欣喜仍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先前他去接顾宝贝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今晚要不要和他回家，带她看看顾飞飞以前的照片，顾宝贝一口答应了。
原本还以为顾宝贝肯定转眼就将这件事忘记了，却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记在心里的。
实在令他感到惊喜。
“妈咪妈咪，你就答应宝贝吧，宝贝自从回了国，只认识穆叔叔这一个妈咪的朋友呢……”顾宝贝仰着头，眨着眼睛说道，
或许是“朋友”二字狠狠地戳中了顾飞飞的心脏，让顾飞飞不自觉地就将自己和穆子昂的关系定位在了朋友上面。
他们是朋友，这让她的心才好受一些。
只是这样的自欺欺人，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顾宝贝看到顾飞飞的表情变化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更加卖力的撒娇卖萌，直到顾飞飞开口说“好”的时候，她高兴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还偷偷地朝着穆子昂使了个眼神。
穆子昂也在暗中向她比了个大拇指。
……
直到顾飞飞来到穆子昂的公寓门口时，她才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悔。
因为这套公寓，正是当年他们结婚时的婚房。
顾飞飞不喜欢别墅，因为自从母亲和外公去世了之后，她便觉得别墅异常的空旷和寂寥。所以当初选婚房的时候，她力排众议，选了这一套江景房。
站在这扇熟悉的门前，顾飞飞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往前走不了，想逃也逃不了。
更何况她已经答应了顾宝贝，所以她断然没有食言的道理。
“飞飞，你开一下门，我两只手都提着东西的。”穆子昂站在最后面，轻声提醒道。
他们回来之前，还在百货商城挑选了许多日常用品。
当然，是顾宝贝挑的。
穆子昂就充当搬运工，将顾宝贝看上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见顾飞飞一动不动，穆子昂又出声提醒道：“飞飞，密码没变。”
一串数字瞬间清晰地刻在了顾飞飞的脑海里，她鬼使神差地就输入了密码。
“叮咚”一声，门开了。
顾飞飞手指一顿。
这串数字是她和穆子昂第一次相遇的日子，但实际上顾飞飞早就忘记了是哪一天，还是穆子昂执意认为就是这一天。
顾宝贝越过顾飞飞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像个跳脱的小兔子一样在各个房间里乱窜。
这套公寓里的摆设，和顾飞飞离开之前一模一样，五年过去了，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顾飞飞心中哀叹。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顾飞飞这才回过了神，慌忙地从自己的挎包内掏出了手机。
上面显示着“李言初”三个字。
穆子昂瞥了她的手机一眼，然后也越过了她，走进了公寓。
顾飞飞转身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心中又是很深的感触。
“喂，飞飞，到家了吗？”李言初似是刚刚回到家，顾飞飞听到了一阵沉闷地关门声。
她尴尬地往敞开的公寓看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公寓里，穆子昂正穿着一双卡通拖鞋，将买好的东西都摆在了顾宝贝的面前，顾宝贝俨然像是一个大人一般，规规矩矩地将所有东西都放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顾飞飞轻声笑了出来。
“嗯？飞飞？你听我说话了吗？”
顾飞飞连忙收回目光，低声说道：“抱歉，我刚才想其他的事情去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飞飞，首先我得向你道歉，本来我答应了穆子昂今晚会好好照顾你的，却还是让你受了委屈。”
“没事，至少这样让我看清了所谓的朋友。”
“另外，他们现在十分后悔，想要征求你的原谅，希望之后还能做好朋友。”
顾飞飞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
“没必要了，”顾飞飞淡淡地说道，眼神却又不自觉地瞟到了公寓里，“我们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穆子昂此刻和顾宝贝正坐在沙发前的毛绒地毯上，穆子昂将顾宝贝圈在了怀中，指着摆在地上的什么东西给顾宝贝看，惹得顾宝贝发笑连连。
“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们道不道歉后不后悔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他们以后的态度。”
“这些也不重要了，既然我顾飞飞把他们当做朋友，那么就永远也不会成为敌人的。”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软。”
电话里面传来李言初的感叹声，顾飞飞偏头一笑。
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接近，顾飞飞再看过去的时候，穆子昂的脸已经凑近了她的脸。
呼吸近若可闻。
顾飞飞的心脏又不争气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飞飞，大半夜和别的男人打电话，还聊这么久，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穆子昂嘴角上扬，眼睛直视着顾飞飞。
她眼底的慌乱尽数落入了他的眼中，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挂了啊，有事明天再说。”李言初听到了穆子昂的声音，无奈地将电话挂断。
然而顾飞飞却仍然维持着打电话的动作，似是被穆子昂吓得不轻。
穆子昂失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飞飞，身为人妻，一定得守妇道，这种陪在老公身边脑子里想另一个男人，是不允许存在的……”
顾飞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又踩了他一脚。
穆子昂痛得弯下了腰，然而就在此刻，顾飞飞快速地越过了他，冲进了公寓当中，然后反手将门关上，反锁。
穆子昂看着紧闭的大门，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