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话音落下,叹了口气,转身便进了病房。
邬思思眼眶红了起来,她内心极其自责,勉强压抑着眼泪。然而透过病房的窗户看到里面忙碌着的医生,她又想到刚才西瓜那张苍白的小脸,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都是她的错。
邬思思捂着脸,蹲在地上低声啜泣着。
如果不是她一时没照顾到,把西瓜一个人留在柏母的房子里,西瓜也不会……她越想越是自责。
柏景焕揽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起身,任由女人单薄的身体依偎在自己怀里,因哭泣而颤抖着。
“放心吧,西瓜不会有事的。”他尽量温和的劝道,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邬思思抓着他的手臂,难掩哽咽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西瓜只是发烧,会没事的。但他身体本来就比别的小孩弱,我还没有照顾好他,让他生病了,我真的,真的做的不好。”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相信西瓜也不会怪你的。”
柏景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劝慰着,邬思思半晌才不好意思地用湿巾擦了擦脸,嗯了一声牵住男人的手。
而病房里也正好传来救治结束的铃声,一群医生护士推着车走了出来。
邬思思想要跟上去,被柏景焕拉了一把。
“我们直接去病房,我让助理拿了点吃的。”
“啊,西瓜醒过来可以吃吗?”邬思思愣了愣。
柏景焕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无奈道:“你不饿?”
“不太饿,我,我没什么心情。”邬思思别开头,没什么精神地说着,柏景焕也就没再多言,他皱了皱眉,面容冷硬下来。
下到病房,唐昊正站在西瓜的病床前填写病例,他见着两人走来,颇有几分严厉地瞪了过去,然后才没什么好气地开口。
“来了,这小孩算是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邬思思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她长吁了口气,连忙迎上去:“唐医生,我还要注意什么吗?”
唐昊表情松动了少许,他冷淡道:“没什么,和其他发烧的病人一样,饮食清淡,不能吃生冷辛辣的食物。这孩子本来先天就弱,稍微照顾不到就会生病,你们既然为人父母对他的情况也心知肚明,就细心照料,下次不要再送到我这里。”
邬思思听了越发自责,连忙点头答应。
唐昊便不再多言,转身出了病房。
“医生……”邬思思还想说什么,唐昊只是冷淡地说:“小姐,我还有很多病人,时间并不充足,有什么事情找护士。”
她便只好坐在床前,用毛巾擦去了西瓜额头上的汗珠。
这小鬼醒的时候乖巧又活泼,睡着了之后也可爱得像个小天使,只是面容过于苍白,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憔悴得让人心疼。
“吃饭吧。”
柏景焕从助理手里取了餐盒来,放在桌子上。
邬思思摇了摇头,没什么精神。
“你吃吧,我真的不怎么饿。”
“不饿?”柏景焕挑着眉,语气带上少许危险的味道。
他看着女人格外苍白的脸和单薄的身体,眼里掠过一丝担忧。
“你没有吃饭不是吗?到时候西瓜身体没好,你也病倒了,谁照顾西瓜?”
邬思思神色松动了少许,她讷讷地擦去西瓜头上的汗水,又转过头看着男人冷硬五官上堪称温柔的神情。
“我真的吃不下去,一会儿吃,不会病倒的。”
“随便你。”
柏景焕放下了饭盒,转身走出房间。
他心里也气愤,看着邬思思那样的担忧,更是心疼。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在病房里面,看着一大一小,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默默伤怀。
唐深丽那边从文柳思那离开,阴沉着脸,想着没有着落的工作心下更恨。
电话铃声响起,显示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皱了皱眉,还是按下了电话。
“是唐小姐吗?我是邬欣然,你知道我的,邬思思的姐姐。”
唐深丽轻咬着嘴唇,皱起眉头。
她当然知道这个人,不仅知道,她还清楚这对姐妹的关系实在不怎么好。
“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你在找工作?”邬欣然继续问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唐深丽隐隐觉出女人话语后的深意,她捏着话筒,手心渗出汗来。
“我有一个推荐,就是不知道唐小姐愿不愿意就职了。”
话筒对面女人的声音仿佛掺着毒药的蜜糖,每一个字都踩在唐深丽的底线上跳跃。
“……我需要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需要。”
唐深丽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好的,我答应你。”
柏景焕出了病房,他站在大厅任由窗外的风拍在脸上,冰冷一片。
内心终于冷静下来。
“boss,您母亲的电话。”
助理战战兢兢地凑上来说道。
男人皱起眉头,俊美的脸上现出几分愤怒的神色,他抬起手,犹豫了几秒才接过手机。
“什么事?”他说得冷淡。
话筒对面的柏母心下一阵苦涩,却也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西瓜怎么样了?都是我不好没看好他,现在烧退了吗?”
柏景焕总不能对自己母亲动怒,他深深看了一眼关着门的病房,这才冷淡地回答:“退烧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我真的担心得不行,西瓜还那么小。”
柏母不断地说着,话语里似乎都多出了哭泣的声音。
柏景焕只是越发皱紧眉头,语带不耐。
“那你之前怎么没有照顾好。”
“我。”柏母愣了愣。
“文柳思她,她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和邬思思都怪她,觉得西瓜的病全都是她的错。她确实有错,但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西瓜病成这个样子,她不说来看一看,连个电话都不会打吗?”柏景焕冷笑着追问,他根本不相信文柳思不是故意的,那女人,呵。
“景焕,她也不容易……”
“我还有事,挂了。”
柏景焕挂断了电话,面色黑沉地冷哼了一声,把电话摔在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