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制药公司远在车程一小时之外的工业区。
远远望去，那影影绰绰的建筑群仿佛匍匐在地上的巨兽。
站住圆弧形的大门口，仰望着遒劲挺拔的‘仁和’两个大字，李萱萱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如果说战争是毁灭，那药物就是救赎。
全球最厉害的药物就是从这儿输送出去的！
“走吧！”夏安康朝里面歪了歪头。
在门卫处验过身份之后，二人过了自动安检口。
望着里面四通八达的道路，李萱萱不敢动步：“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妈妈的实验室。”夏安康胸有成竹地往左走，“妈妈会告诉我们在哪儿打针。”
李萱萱有点忐忑：“你确定你知道路？”
“当然！”夏安康头也不抬地往前走，“我以前基本上每天都来这儿玩。”
环顾着林立的楼群，李萱萱还是有些顾虑：“我们不会走错路吧？”
“错不了！”夏安康熟练地背诵着，“左前左，前左前，右右前……然后就会看到一栋大楼，十八楼就是妈妈的实验室！”
“谁教你的这一招？”
“然然！”夏安康直言不讳。
李萱萱有些惊讶：“夏安然？”
“嗯。”夏安康温柔地回过头，“她只是思维单一，不是笨。”
“她也经常来这儿？”
“稍大一点儿就不愿来了。”夏安康笑，“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吃药太多，她讨厌药味。
“她身体不好，你妈妈更应该辞职在家照顾你们啊。”
“妈妈想研究一种能治好然然的药。”夏安康说，“照顾我们的事情有张妈呢，不需要妈妈辞职。”
“她什么病啊，现有的药都治不好？”
“就是胆小、爱哭、说胡话……没有谁知道那是什么病。”
“还真说不上是病。”李萱萱微笑着望着夏安康，“来这儿玩会不会太无聊啊？”
“怎么会无聊呢？那些试验太好玩了！”
“做实验……玩？”
“我从小就对妈妈实验室那些东西感兴趣。”夏安康微笑着回忆的样子很暖，“因为会影响到叔叔阿姨们做事，他们就专门给我一间小屋，放一些废弃的器材，由保安叔叔看着我玩。”
李萱萱钦佩地看着夏安康：“难怪你那么喜欢科研。”
夏安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所以楠子才说我乏味呀！”
“你乏味？我觉得你很风趣啊，你研究的那些东西也很有深度嘛。”
“真的？”夏安康望着李萱萱的目光熠熠闪亮。
“骗你干嘛？”
到了实验楼，夏安康老练地站在人脸识别机前。
电梯门自动开启。
夏安康按下了十八楼的按键。
虽然楼道里没有行人，第十八层楼面的灯光却亮如白昼。
夏安康把李萱萱带进门卫室。
夏安康抱歉地对李萱萱说：“因为系统里没有你的信息，你只能在外面等等。”
“没关系的！”
夏安康把李萱萱安置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接杯水放在旁边，又去旁边拿了几本科学杂志递给她。
李萱萱笑：“经常带朋友来啊？”
“就只楠子和枫子来过。”夏安康也笑，“他们都觉得太无聊，不来了。”
李萱萱拿起一本杂志朝夏安康扬了扬：“有书看我就不会觉得无聊，去吧！”
“我可能会在里面多呆一会儿。”
“喜欢呆多久就多久。”李萱萱配合地坐好，“我没事儿！”
“拜！”
“拜拜！”
夏安康将李萱萱拜托给门卫之后，刷了脸卡，进了旁边一间写着“更衣室”的房间。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孩儿进了门卫室：“请问李萱萱是不是在这儿？”
“我就是。”李萱萱站了起来。
女孩儿礼貌地问：“你被鸟啄伤了？”
“是。”李萱萱伸出手给她看。
“跟我来吧！”
李萱萱疑惑地问：“夏安康呢？”
“他让你打完针之后来这里等他。”
跟着转了几个弯，李萱萱来到一个写着“员工医务室”的房间。
白大褂女孩拿出一张表格，让填上李萱萱的基本信息和联系方式。
“被什么鸟啄伤的？”
“鹰。”
“鹰？”白大褂女孩孤疑地看着李萱萱手背那浅浅的伤口。
“是鹰！”李萱萱肯定地说，“那鸟真是鹰！”
“野生的吗？”
“家养的。”
“哦！”白大褂女孩认真地在相关栏目填上了“家养”和“鹰”。
“那鹰有多大？”
李萱萱张开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
白大褂女孩又慎重地填上“幼鸟”两个字。
“打过预防针吗？”
李萱萱愕然：“你不是带我来这儿打预防针的吗？”
“我问的是鸟。”白大褂女孩歉疚地看了李萱萱一眼，再问，“那鸟打过预防针吗？”
“没有吧？没有！”李萱萱很肯定地说，“那鸟儿刚养了没多久，没打过预防针！”
白大褂女孩严肃地说：“先抽点血检验一下！”
“抽我的血？”
“是！”
“为什么？”
“因为每一种药物都有相应的作用范围，预防针也一样。”白大褂女孩解释，“验血可以查出可能感染的病毒类型。”
“如果在预防范围之外……就算查出来也预防不了啊！”李萱萱的思维很慎密。
“虽然不是所有的病都可以预防。”白大褂女孩耐心地讲解，“如果发现某些感染几率很小的病原微生物，也可以及早用药物阻断感染、修复损伤……”
李萱萱不耐烦地说：“不就是被啄了一个小伤，怎么那么麻烦！”
“事实就是如此！”白大褂女孩坚持道，“我认为抽血化验是非常必要的！”
“我认为我有权拒绝！”李萱萱板起了脸。
“虽然你有权拒绝……”白大褂女孩也很固执，“我还是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李萱萱态度强硬地说：“不用！”
白大褂女孩只得将表格递给李萱萱，请她签字确认。
打个预防针还搞这么多名堂！
机械！死板！危言耸听！
直到被送回会客室，李萱萱都还在腹诽着。
会客室里还是没有夏安康的影子。
李萱萱拨通了夏安康的手机号码，更衣室里响起了熟悉的来电铃声。
坐在办公桌前望着监控的门卫开口了：“实验室里是不能带电子产品进去的。”
又等了一会儿，更衣室的门终于开了。
李萱萱赶紧站起来。
夏安康问：“打了针了？”
“打了。”
“不好意思啊，是在忍不住，我在里面多看了一会儿。”
“没事儿！”
“我们回去吧。”
“不等你爸爸妈妈一起走？”
“妈妈今天晚上恐怕又得通宵加班了。”夏安康把李萱萱让进电梯，自己也走进了去。
李萱萱笑着问：“进去了那么久，肯定有收获吧？”
“就了解了一下他们的研究进展。”
李萱萱好奇地问：“新药大约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药品！”夏安康吐槽，“研究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
“那就是没有希望啰！”
“至少目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