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澈正在给夏安然补习的时候，李大爷突然走进屋来。
李大爷望着岑澈笑笑，把手里的盒子交给夏安然：“刚才忘了给你礼物。”
“还有礼物？”
拆开盒子，夏安然拎出一串叮当作响的五彩风铃。
“好漂亮！”夏安然高兴得两眼发光：“谢谢李大爷！”
“喜欢就好。”李大爷环顾四周，“挂哪儿合适？”
“当然是窗口啦！”
看着夏安然一蹦一蹦地往窗口跳去，岑澈接过风铃：“我来。”
“谢谢！”
看着岑澈拎着风铃爬上窗台，夏安然紧张地抓住窗沿儿：“抓稳喔！”
岑澈比划了一个大致的位置：“这儿行不行？”
“行！”
岑澈正准备挂风铃，一丝细微的裂帛声由远而近。
岑澈望向李大爷，李大爷正笑微微地望着他。
三、二、一！
出手的一瞬，岑澈就知道自己输了。
握在手里的果然是一粒裹着棉花的小石子儿！
但就这速度和力度，也能导致夏安然受伤好吗！
岑澈恼怒地盯着李大爷。
李大爷笑着做了个推夏安然的动作：“我站在这儿呢！”
夏安然狐疑地望着李大爷：“你都做了些什么？”
李大爷嘿嘿地笑：“试试这个橙子的身手而已。”
“干嘛来阴的？”
“没有明的机会呀！”李大爷似乎很委屈。
岑澈挂好风铃，阴沉着脸跳下窗台。
“对不起！”夏安然一瘸一拐地追上岑澈，“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李大爷笑嘻嘻地对岑澈说，“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就当向你赔罪好么？”
“不想要！”
“我保证你会想要！”
瞥了眼李大爷那笃定的目光，岑澈低头对夏安然说：“今天就补习到这儿？”
“好！”夏安然乖巧地点头。
岑澈撇下李大爷往楼下走去。
看见岑澈进了屋，李耀祖殷勤地摆好凳子：“请坐！”
岑澈道谢之后并没有坐下。
紧跟着进来的李大爷细心地关上门，兴奋地走上前：“崽崽，我终于见到你了！”
岑澈冷冷地避开李大爷：“你认错人了！”
“不会错！”李大爷尴尬地摸了摸头，“我这次出去调查过，年龄和名字都对得上，只是身手方面……嘿嘿，刚才多有得罪！”
岑澈不动声色地说：“会抓飞石的人多了去了！”
“我们的崽崽却只有一个！”李大爷慈爱地打量着岑澈，“你长得太像你爸爸了！小时候明明长得像你妈妈……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吃惊，又觉得我们家崽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也没有福气再见到崽崽！”
岑澈怒了：“别一口一个崽崽！我不是你家崽崽！”
“是！是！”李大爷像个做错的孩子，“我没有资格……”
岑澈不耐烦地打断了李大爷的话：“我是来看礼物的！”
“好！礼物！礼物！”李大爷示意李耀祖，“把我走之前让你保管的东西拿出来！”
打开两层包布，李大爷抖抖索索地取出一个暗红色的盒子。
在李大爷启开盒子的霎那，岑澈彻底不淡定了：“哪儿来的？”
李大爷避开岑澈的目光：“灰烬里……”
岑澈脑里立刻显现出母亲在熊熊烈火中痛苦翻滚的模样。
“张翠华！”岑澈紧紧攥着那枚戒指，眼睛仿佛要冒出火来。
李耀祖惊诧地看着岑澈：“你认识我妈妈？”
岑澈猛地攥住李耀祖的衣领：“她在哪里？”
堂堂武术教练竟然被一个少年给控制住？
虽然通过抓石子儿那事儿知道岑澈有些功底，李耀祖还是不敢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见李耀祖没有言语，岑澈紧了紧手，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联想到父亲对岑澈的奇怪态度，李耀祖强压住心中的不忿，老老实实地说：“去世了。”
岑澈虽然松了手，还是威胁说，“如果被我找到……”
“真死了！”李大爷颓然坐在床沿，“是我亲自开枪打死的。”
“你不是说妈妈是病死的吗？”李耀祖快步走到父亲面前，“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岑澈又是什么人？”
李大爷低垂着头，愧疚地说：“十三年前，你妈妈放火烧死雇主一家，崽崽是那家……唯一的幸存者！”
“你当时在哪里？”岑澈血红着眼逼视着李大爷，“警卫队队长的职责是什么？”
“我也被设计了呀！”李大爷老泪纵横，“我根本没想到她会那么做……她看起来那么温柔，那么善良……”
“温柔？善良？”岑澈嗤了一声，“那就是我们对不起她啰？爷爷说过她一句不是没有？我爸爸妈妈待人还不够好吗？我至今还记得奶奶经常念叨着你们家的小李子，什么东西都说要给小李子留一份……”
岑澈说不下去了。
“就是为了孩子。”李大爷抹了一把泪，“夫人多次说孩子太小不宜全托，让她把小李子接回家住，还自告奋勇地要帮我们带……我还以为她担心给夫人添麻烦才不愿意，没想到孩子早已成了人质……”
李耀祖懵了：“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因为工作忙才把我放在学校的！”
“是我太蠢！”李大爷摇头，“出事前几天，好几次见到她偷偷望着崽崽抹眼泪，我竟然相信她只是单纯地想儿子了！”
李耀祖蹲着父亲面前：“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
“我之前也想不通。”李大爷痛苦地说，“将军出生入死一统全球，至今还为人称道；夫人待人谦和有礼又热心慈善事业；崽崽的父母淡泊名利远离政治，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人！小人的心思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妈妈……”李耀祖还是忍不住问，“她什么时候去世的？”
“事发后不久。”李大爷眼里储满悲伤和愧疚，“她见我疯了一样调查真相，并发誓为将军家报仇，就亲口将事件的真相告诉我，还说了崽崽尚在人间的秘密，愿自求一死拜托我抚养你俩长大……”
岑澈幽怨地说：“你并没有来见我。”
“没来得及。”李大爷歉疚地看着岑澈，“我刚刚葬了娃儿他妈回来，就见到他们在到处抓人，不但你被找到抓走，所有的知情人都不能幸免……”
李耀祖恍然：“所以你才半夜三更匆匆带我离开？”
“嗯！”李大爷点头，“是我无能，不敢和他们硬拼……”
岑澈默默地向门外走去。
“等等！”李大爷关切地望着岑澈，“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好。”
“现在有什么打算？”
岑澈一字一顿地说：“血债血偿！”
“来找我的，是你的人吗？”
“……是。”
“加上我一个吧！”李大爷急切地说，“有机会为将军报仇，也不枉我苟活这么多年。”
“还有我！”李耀祖目光坚定，“他们不但把我妈害死，还让她背负着不可饶恕的罪名，我要报仇！”
“谢谢！”岑澈谨慎地说，“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