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天亮，手术室的门才缓缓打开。
在那儿守候了一晚的李萱萱和妈妈一起扑上前去。
“换了四个脏器！”疲惫不堪的医生说，“至于挺不挺得过来，就得看病人的意志力了！”
“仅仅一刀就破坏了爸爸四个脏器！”李萱萱气愤地冲到木先生面前，“木叔叔，阿澈现在在哪里？有没有通缉他？”
“他俩的恩怨昨晚已经了结！”木叔叔提醒李萱萱，“总统官邸对外发布的消息是总统突患急病！”
“我不管！”李萱萱顿脚，“他把我爸爸害成这样，怎么可以就此了结？”
木叔叔垂着头，袖着手：“这是他们两人事先达成的协议，我也没办法！”
“我不是提前给爸爸说了吗？他是不是太自负没有防备？”
木先生没有出声。
李萱萱还想继续追问，却被母亲拉开了。
又过了一阵，李萱萱和母亲才获准进入李震寰的监护室。
走过一条长长的巷道，转过两道门，李萱萱才看到一个放着各式医疗器械的房间。
李震寰面色苍白地躺在房中间的床上，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爸——”李萱萱哭喊着扑了过去。
旁边的护士马上挡住了她。
“出去！都出去！”李萱萱恼怒地推开护士，“我连单独见一下爸爸都不可以吗？”
李妈妈抱歉地点了点头，护士默默地退下了。
“爸爸！”李萱萱哽咽着说，“你怎么会这样呢？”
回答李萱萱的只有嘀嘀的机器鸣叫声。
李妈妈默默地流着泪。
“妈！”李萱萱仰起泪眼婆娑的脸，“爸爸真的杀了阿澈的家人吗？”
李妈妈轻轻地拭去李萱萱脸颊上的泪：“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李妈妈歉疚地避开了李萱萱的目光。
想起妈妈在爸爸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李萱萱郁闷地回过头，心疼地帮爸爸整理歪到一边的衣领。
李震寰胸口的吊坠吸引了李萱萱的目光。
李萱萱小心翼翼地取出吊坠。
吊坠是心形的，只有拇指头大小，单从表面上看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而已。
“爸爸也带这个？”
李妈妈瞥了眼说：“我认识他之前就有了。”
“我怎么没见过？”
李妈妈嗔道：“每次带你见爸爸，你都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知道？”
“啪嗒！”
那玉突然在李萱萱的摩挲下裂开了。
“没事！”李妈妈连忙安抚一脸惊愕的女儿“估计是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还有开关？”
“很多吊坠都有夹层。”
李萱萱慢慢地旋开裂开的玉石。
里面果真还有一层。
两层玉石之间赫然有张发黄的老照片！
是一个女子的照片。
李萱萱凑近了仔细瞅着。
照片上的女子身着运动装，高举着一个金色奖杯，灿烂地笑着。
浓浓的眉、弯弯的眼，尖尖的下巴……李萱萱顿悟：“妈妈，这是你！”
李妈妈断然道：“不是我！”
“是你小时候……”
“都说了不是我！”
李妈妈的语气里有些愠怒。
李萱萱疑惑地回过头。
“对不起。”李妈妈有些歉然，“我不是生你的气。”
“既然不是你的……”李萱萱质问妈妈，“为什么还让爸爸带着？”
李妈妈没有出声。
李萱萱默默地将吊坠合拢放回爸爸胸前。
就算不满，妈妈能拿爸爸怎么办？
李萱萱失落地望着熟睡一样躺在病床上的爸爸。
虽然没有一丝血色，那国字型的脸庞、斜飞的英挺剑眉、高而直的鼻……仍昭示着爸爸是个美男子的事实。
再加上这魁梧的体格，冷傲孤清的气质，被女人崇拜也是很自然的事。
只是……心里有着其他人，为什么还要娶妈妈？
既然娶了妈妈，为什么还留着别人的照片？
“夫人！”守候在门口的医生恭恭敬敬地走到李妈妈面前，“总统需要用药了，请改天再来！”
“辛苦你们了！”李妈妈拉起李萱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李震寰的观察室。
见李萱萱一直跟在后面，李妈妈温和地说：“回你自己的院子吧，你现在也需要静养。”
“不嘛！”李萱萱挽着妈妈的手，“我就要去你那儿玩玩！”
到了爸爸妈妈的住地，李萱萱不顾妈妈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卧室。
书桌就不说了，床头柜、卫生间里，真没有一样东西是妈妈的！
李萱萱跑过去拉开了衣柜。
里面也是清一色的男装！
见李萱萱扭头往外跑，李妈妈一把拉住了她：“都是这样的。”
“你平时住哪儿？”
李妈妈打开紧邻的一间小屋，平静地说：“每一套起居室都有我的房间。”
李萱萱傻眼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李妈妈低垂着头：“你爸爸向来喜欢安静。”
“喜欢安静也不用分开住啊！”
“你爸爸是总统，他的事情很多……”
“夏安然的爸爸妈妈就连加班都要在一起！”李萱萱心疼地摇着妈妈的胳膊，“妈！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妈妈，爸爸究竟是不是我的爸爸，告诉我实话吧！”
“你怎么这样想？”李妈妈吓了一跳，“你可是爸爸妈妈唯一的亲骨肉！”
“爸爸为什么这样对你？”
“他对我已经很好了。”李妈妈眼里满是感激，“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只要你俩都平平安安的，我就满足了！”
“妈！”
“我说的是真心话。”李妈妈温柔地将遮住脸颊的头发撩到李萱萱耳后，“你爸爸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
“他这样对你还有责任心？”
“没有责任心他就不会娶我了！”
“娶……这关责任心的什么事？”
“你爸爸很年轻就事业有成，人也长得帅，几乎零绯闻，是很多女孩儿心中的白马王子。” 李妈妈眼里波光潋滟，“我第一次到酒店上班就遇到你爸爸独自来喝酒……在靠窗的那个房间，酩酊大醉了还默默地喝着……”
“我进去劝他少喝点，他就一把抓住我，叫我映雪。”李妈妈羞涩地说，“我知道他认错了人，因为一直仰慕着他，所以就……”
“只那一次就有了你。”李妈妈幸福得低头微笑，“你爸爸知道后，毫不犹豫地娶了我。”
“娶了你就应该好好待你！”
“他待我很好呀！”李妈妈微笑着说，“除了没再碰过我，他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特别是对你，即便你再调皮，你爸爸都舍不得动你一个手指头！”
李萱萱心疼地抱住了妈妈。
“那个映雪是怎么回事？”
“就是照片上那女孩儿，全名上官映雪，小小年纪就得过女子武术冠军，人也长得非常漂亮，不只男孩儿，当时有很多女孩儿都是她的粉丝。”
“她和我爸爸谈过恋爱？”
“那倒没听说过。”李妈妈认真地回忆着，“我只知道那女孩儿最后嫁入岑家，和岑总统的儿子结了婚。”
“岑？”
李妈妈的脸也唰地一下白了：“澈儿该不会是上官映雪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