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连忙说：“那像是……”
“我们不是来寻亲访友的！”
夏安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前面那栋建筑物后面。
“现在去哪儿？”夏安然沮丧地眨巴着眼睛。
“档案室！”
夏安然跟着秦二世穿过一栋栋仿佛漂浮在云朵之上的建筑。
天庭的人服装各异，建筑也各异。
有的建筑高大宏伟，有的又小巧玲珑。
有雕栏玉砌的，也有古朴雅致的。
各个朝代各个风格的建筑按自己原本的样子存在着，看上去没有一丝违和的感觉。
这些房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门。
夏安然脑子里突然跳出“路不拾遗”那个词语，在这自给自足的天庭随心所欲地生活，当然是不需要门的。
难怪那么多人想成神，想上天！
正边走边天马行空地想着，夏安然忽然被秦二世拽住了：“就这儿！”
夏安然面对着的是一大片迂曲盘绕，氤氲着云雾的回廊。
如果没有秦二世的确认，就算站在面前，夏安然都不可能知道这就是天庭的档案室。
这儿看起来更像迷宫或电脑卖场。
回廊没有顶。
半人高的两侧廊壁全是由一块块镜面一样的电脑显示屏拼接而成。每一台电脑都对应着一个年份。
秦二世介绍道：“天神、人类、鬼怪，每一个年份出现或消亡的生灵信息都储存在同一台电脑里面。”
“那得多少台电脑？”
“三千六百零一台！”秦二世很肯定地说，“生灵的生死实际上是灵魂的轮回，天地间的灵魂数量是有限的，除了永世不得超生那部分，最多三千六百年，这些灵魂又会回到之前的循环轨迹。”
“那零一台电脑就记载着永世不得超生的灵魂信息？”
“对！”秦二世肯定地说，“那就是我们要找的电脑。”
夏安然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研究了两千年！”
夏安然朝秦二世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默默地踏上回廊。
走啊走啊，所有的电脑都看完了，夏安然也没有看到那所谓的“零一台”电脑。
“只有三千六百台电脑。”夏安然回头说。
虽然看不见秦二世，夏安然知道他就在身边。
“没可能啊！”秦二世的声音当真就在面前，“三千六百台都在，那零一台不可能不存在啊？”
夏安然茫然四顾。
回廊已经走到尽头，再前面就是其他建筑。
头顶是瓦蓝瓦蓝的天穹，脚下是雪一样白、海绵一样柔软的地，除了回廊尽头那一块石板，这儿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夏安然跳上那块石板。
石板平整，光滑。
踩久了软绵绵的天庭地面，骤然踩上这硬硬的石板，那久违的，脚踏地球的踏实感觉，又回到夏安然心头。
夏安然忍不住跳了跳。
“等等！”秦二世叫住了夏安然，“你的鞋，怎么会闪光？”
“是吗？”
夏安然拉起隐身衣仔细看了看，鞋子还是从地球上穿来的普通鞋子，并不会闪光。
“你再跳跳试试！”
夏安然又跳了一下。
秦二世恍然：“是你脚下那石板受到击打在闪光！”
石板怎么会闪光，夏安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电脑？”
“嗯？”秦二世也有些怀疑，“虽然不太像，这儿也没必要摆一块石板就是了！”
秦二世走过来，拂开“石板”周围的云雾仔细查看。
也不知道秦二世按了下什么地方，夏安然突然感觉眼前一闪，脚下突然现出很多字来！”
夏安然慌忙跳下来。
“这就是那零一台电脑！”秦二世一边激动地翻看一边吐槽，“居然把这电脑用来做垫脚石，那天神又多讨厌他们啊！”
夏安然盯着电脑上滚动的那些信息：“这上面都是些十恶不赦的罪人喔！”
“所以必须把她给弄出来！”
夏安然脑里突然浮出一个疑问：“秦老师？”
“嗯？”
顺口答应之后才意识到不妥的秦二世有些尴尬。
“呃……”夏安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习惯性地叫出了以前的称呼，更没想到秦二世会条件反射般地答应。
“我只是突然想起……”夏安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就算……就算这事儿成了，你搞了那么多事儿，杀了那么多人，会不会也被弄到这台电脑上面？”
“没所谓。”秦二世继续翻动着电脑上的信息，“只要把她弄出来就行！”
夏安然赶紧集中心思，一眼不眨地盯那些滚动的信息。
“停！”夏安然说，“再往回翻一点儿，刚才好像看到什么了！”
秦二世慢慢地回翻那些信息。
果然有一则相关记载。
“秦王妃，赢姓赵氏胡亥妻，公元前207年卒，因违反天律第四章第七条，被判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就这一行字？”
秦二世不死心地前后滚动着电脑信息。
那之前和那之后，就全是别人的信息了。
“或许就是因为没细查前因后果，单纯地根据她的行为比对律法才导致的这个判决结果。”夏安然安慰道，“天神也是人，只要我们如实地陈述出完整的事件，或许就可以改判了！”
“走！”秦二世站了起来。
“又去哪？”
“书店！”秦二说，“去书店研究研究他们那套律法！”
天庭的书店和地球上的书店比较相似。
高高的一栋大楼里既有文字书籍又有电子书籍。
书店里虽然人来人往，穿着隐身衣的夏安然和秦二世还是没被人发现。
二人直接走向放置法律类书籍的书架。
可能是因为治安良好的缘故，法律类书籍所在的地方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天庭居民。
感觉正合心意的夏安然随手抽出一本《天庭守则》。
守则的第一条就是：三界之间不能互通。
夏安然指着秦二世看。
秦二世不以为然地抽出一本《犯罪与刑罚》。
“真的可以申诉！”
“当然！”夏安然的目光没有离开手里摊开的《天庭守则》，“人间可以，这里肯定也可以！”
“只是……”
见秦二世欲言又止，夏安然望向秦二世摊开那本书。
摊开的那页中间有着一行很醒目的字：偷渡者一经发现，立即遣送至地狱禁闭一百年，如若再犯，判永世不得超生。
秦王妃应该就是根据这一条律法被判处的。
自己和秦二世现在也属于偷渡者。
也面临着跟秦王妃一样的处罚。
就算这样，两人还要想办法提起申诉，为秦王妃翻案。
夏安然明白秦二世在担心什么，正准确说些话给他打气，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回头的一瞬，夏安然机敏地扔掉书的同时，也打掉了秦二世手里的书，后退到角落里。
“什么了？”旁边有人小跑着过来。
刚才站在夏安然身后惊叫那位老妇人声音颤抖：“……有鬼！”
“怎么可能？”跑来那个年轻人迷惑地环顾四周。
夏安然抵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
老妇人害怕地指着掉在地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