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朝鲜国方面的飞鸽传信。”柳如是拿着信笺,走路带风,将其递给了徐梁。
孩子越来越大,徐梁越发的将时间用在嫡子的培养上,孩子似乎并不惧怕这个总是板着脸的父亲,父子二人的亲自游戏玩的很是欢快。
待看见柳如是入殿,小家伙拍拍徐梁的脑袋,从脖颈上下来,徐梁变明白啥情况,摸了摸准备自己去玩儿的小家伙的脑袋,示意他可以去找皇后玩耍,自己则带着柳如是进了偏殿书房。
在旧时代,飞鸽是一种非常传统的情报传递工具。
而为了获取敌方情报,各方曾经训练海东青,对飞鸽进行打击截获。甚至神射手或者火铳手,也可以对飞鸽进行抓捕。
所以飞鸽传递信息的局限性很大,重要性较高的信息,一般不敢使用信鸽传递。
几乎每个驿站,每个情报所都会一定数量的信鸽,以备不时之需。
徐梁接过信笺,则明白,这大抵是什么公开性比较高,但是知道越快越好的情报。
朝鲜国国王李倧于建兴四年五月初八薨了。
李倧此人一生命途多舛,在他治下的朝鲜国也一直处于动荡之中,不断的摇摆和动荡。
而他本身也是通过政变获取的国君之位,这一点在朝鲜国非常常见。
首先李倧的上一任国主是光海军李辉,此人也是造反份子。
按照道理来讲,李辉不具备继承国主的资格,在他上面李松扑街前,留下了一个嫡子。
然而李辉懂得韬光养晦,名声极好。
表面上非常荣耀,实际上则是拉出来垫背的炮灰。
只是李辉却坚持下来,并在百姓心中留下很高的威望,为日后继承王爵奠定了基础。
徐梁本身却是个坚定的实用主义者。
狗屁的意识形态,利益才是至上法宝。
尤其是李倧临死前,已经考虑到朝鲜国选拔官员的时候,要加入考核汉语这一项,足见其真诚。
“给李倧一个好听点的谥号吧。”徐梁道。
柳如是应道:“臣这就报鸿胪寺知道。”
徐梁点了点头。
传报鸿胪寺知道之后,鸿胪寺便要将部议提交内阁。
“臣等以为,朝鲜新王册立之前,当遣使责问昭显世子暴毙一案,并查访其被流放的三个儿子。”李邦华代表内阁坐在文华殿上,就朝鲜问题提出建议。
徐梁简单看了一下票拟,内容与李邦华所言一致,也基本明白了李邦华等阁臣的意思。
世人盛传昭显世子是被其父李倧毒杀的。
这个传说不见于正史,更是朝鲜王室不为外人道的秘辛。当年昭显世子与弟弟凤林大君、麟坪大君同在沈阳做人质,甲申国变时他还随顺治入关,到过北京。后来被放归朝鲜之后不到两个月就传出了暴毙的消息,所以才有了被毒杀的传闻。
而李邦华此时提出责问昭显世子一案,则是针对四月间魏鹰送来的奏疏。
大家对于魏鹰的战略眼光第一次表现了肯定,但是对于如何张嘴却显得千难万难。
华夏从立国开始,占有土地就格外容易,几乎是碾压似地将身边的土地划归版图。
所以在送别人土地的时候并不心疼,但问别人要土地就显得有些矜持羞涩。
尤其是面对朝鲜,问他们要江华岛,简直就像是官老爷问自己的随从借几个铜钱买烧饼一样。
但是有非常想要。
最好是让朝鲜人自己提出来割江华岛给天朝驻兵。
典型的要走坏事,还要留好名声的心态。
李倧之死正是个好机会,昭显世子一案正是个好由头。
更何况这也是为了朝鲜好。
徐梁之前拿到魏鹰的题本十分高兴,差点当即就要内阁拟本,让朝鲜割让江华岛。结果内阁六位阁臣无人同意,只好搁置下来。
“可。”徐梁赞同了内阁意见,朱笔批示,回内阁执行。
李邦华对李倧也颇有好感,听到他薨殁的消息并不愉快,但国家之间没有半分私情可言,哪怕他与李倧是生死之交,在公事层面上,他也得把握机会,趁着李倧尸骨未寒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无论行事如何变通,道义的外衣是绝对不能脱去的。
封舟船长十五丈,阔二丈六尺,深一丈三尺,分二十三舱,前后竖五根大桅,长七丈二尺,围六尺五寸。只要装上火炮,配足水手,就是一艘横行海上的主力战舰。
“先生,求先生想个法子出来!”凤林大君李淏跪坐在席上,朝自己的守役宋时烈行了大礼。
宋时烈是朝鲜大儒,死后被列为东国十八贤,换言之是整个朝鲜历史上排名前十八的人物。他早年在大儒金长生父子门下学习儒学,二十七岁中状元,两年后成为了李淏的老师。如今眼看学生要登上王位,却横插出昭显世子一事,这让他也颇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