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省十分偏僻的路段,一条小巷子里,一道人影慌忙的闯了进来,贴着墙壁喘着粗气,侧在床边回头观望着身后是否有人。
“呼!”
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人影从怀中掏出来一盒烟,抽出来一根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呸!”
歪着脑袋吐了一口痰,抬手调整了一下腰间的刀柄,然后靠着墙壁,无力的低着头,思绪杂乱,眼神迷离,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那小子……”
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狠,旋即又狠狠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头疼的皱着眉头捂着脑袋,靠着墙蹲了下来,最后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无力的叼着烟,望着天空。
“沈杰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李长春估计都不知道我的藏身之所。沈杰……难不成是沈骁那个臭小子……嘿嘿,想让我回去么?我回去可是有你受得了。”
一皱眉,一咧嘴,与沈骁都是有着几分神似,这人,不是沈天放,还能是谁呢?
显然,刚刚沈杰来找他,被他逃掉了,现在也是刚刚甩开沈杰,在这里歇一会儿。
“还是趁早换个地方吧,这附近估计都不会安全了。可恶啊……”
沈天放吸完了手中的烟,缓缓的吐出一个飘摇直上的烟圈,然后晃了晃脑袋,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身材有几分佝偻,看起来充满了颓然之意,然而等他站直了身体之后,虽然削瘦,但是却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在那种久经沙场的老兵身上才能够感受得到吧。沈天放显然并没有当过兵。
“家门就在眼前了,你不回家,还想干嘛?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你呢。”
有几分恼怒的声音在沈天放的耳边响起,让沈天放微微愣神,慌忙抬手捂着腰间的刀柄,紧张的四下张望着,然而,四下却一个人影都是未曾有。可若是没有人影的话,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呢?
沈天放呸了一口,然后骂骂咧咧的说道:
“娘个皮的,大白天的别特娘的吓唬老子,白天哪里来的脏东西,多强的修为才能够顶着阳光出来,要接老子去超度么?”
话音刚落下,沈骁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沈天放的面前,眉头深深的皱起,那一道川字,有着浅浅的痕迹了。
沈天放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向前挥了过去,只不过,这一刀,却未曾真个砍在沈骁的身上,而是停在了沈骁脖子前的一公分处。只差一点,若是沈天放收刀稍晚一会儿,那么这一刀就要实打实的划破沈骁的脖子了。
当然了,这是在沈天放看来理所应当的剧情。不过他倒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沈骁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而不是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的。
沈天放看着沈骁,那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脸颊,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干涩的像是没有水分马上就要死去了似的,张了张嘴吧,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里面,似乎是堵了什么东西。
“沈骁?”
费了好大的力气,沈天放才叫出了沈骁的名字,握着匕首的手掌也是开始剧烈的颤抖着,吓得他赶紧收起了匕首,重新别在了腰上。
沈骁打量了沈天放一番,头发十分的凌乱,很长,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不曾修剪过了,满脸都是胡子拉碴的,脸也很脏了,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衣服了,至于洗澡,那估计也是没有的事情了。
“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这段时间离开了沈家杳无音信,你可知道沈家都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我母亲都经历了什么吗?”
沈骁眼眸之中似乎是有些杀意,但是被他强行压制着,但饶是如此,沈天放也是吓了一跳,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退了两步,看着沈骁,挠了挠头。
“沈骁,真的是你吗?这不是我的错觉,对吧?”
沈天放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沈骁,抬起手想要去摸摸沈骁的脸颊,但是却又小心翼翼的收回来,摇摇头。像是生怕这是自己的错觉,而自己抬手去触摸之后,就消失无踪了。
沈骁皱了皱眉头,看着沈天放则是频频摇头。
“这幅样子可是不行啊……这样怎么去见我妈?怎么去见爷爷?”
沈骁说着,一把抓住了沈天放的肩膀,然后捏着后者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而沈天放呢,此时倒是没了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耳边不断地灌进去猛烈的风,吹得他耳朵有些疼,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马上便是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沈天放的双耳,保护着他的耳朵不再受到这猛烈的风的冲击。
等沈天放的双脚再次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是在沈宅之中了。就是在曾经龙江省最繁华地段的那座大宅子之中。虽然沈骁尝试过卖出去,但是,龙江省似乎没人买得起这宅子,没办法,只好往外出租,但是出租的,也只是地下两层租出去了,至于第三层往上,是真的没有人给得起价格了。
所以,这里的东西大多都还是放在这里,除了比较有价值的还有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东西,其他的都是原封不动。
“自己去修整修整吧,别等着我动手帮你……”
沈骁说着,便是径直的坐在了沙发上,看都不看沈天放一眼。
沈天放却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有些茫然的点点头,然后便是循着记忆,朝着浴室走了过去。屋子里的一切陈设,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对于沈天放而言,却又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就好像是,从未曾来过。
大概过去了三个小时,沈天放才修整完,剪短了头发,刮掉了胡茬,看着镜子里干干净净的自己,穿上一身笔挺的西装。稍微有些不合身,肥了许多。
“我回来了?”
沈天放对着镜子轻声呢喃了一句,然后哈哈大笑了两声,走出浴室,沈骁已经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