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看向江姨娘,现在她更加明白了,这个婆婆为了她儿子什么都做的出来,根本就靠不住。
“媳妇只是想知道,被偷出去的金银首饰给谁了?”
其实云静有时候真的是很羡慕秦桑的,虽然瑾淑夫人不喜欢她,但是楚赫沛却是真心怜惜她的,为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娶过侍妾,更是很少进那两个通房的屋子。
别说他们那一家,以后就是这整个楚将军府,不都是楚赫沛的吗?而抓住了他的心,有他疼惜,婆婆的脸难看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自己呢?婆婆不疼,丈夫不爱,现在连自己的细软都保不住了!
所以她索性心一横,就这么冷冷的对着江姨娘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若是今日夫君不讲出个一二三来,咱们就索性把官府的人请来,好好评判一下这次的事吧!”
一听说要闹到官府去,江姨娘的头轰的一声,如同要炸了一般。这孩子还是平日里那个一心讨自己欢心的云静吗?自己简直就是替楚赫丰养了一匹狼啊!
云静想的非常简单,既然忍不下去,那我索性就不忍了,大不了来一个鱼死网破,我不好,你们也别想消停!
瑾淑夫人这次终于开口了,不过却是呵斥云静:“将军府的人去找官府?你说出去也不怕笑话!”随即她看向跪在地上的楚赫丰,看他这幅样子,分明就是从哪个风月场回来的,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去谈生意了?
自己儿子虽然性子冷了点,但也不至于像他这般胡闹啊!
“赫丰,你现在就好好说说,这笔钱,你到底是用到哪里去了,想好了再开口。”
瑾淑夫人已经发话,加上管家还在一旁看着,楚赫丰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当初我在京城,见到有位姑娘流落街头,实在可怜,便收留了她……但是我手边当时没那么多钱,就想到了静儿的那些东西……”
“你竟然用我的钱在外边养女人?你太过分了!”云静一巴掌拍向桌子,震得茶杯叮当响。
江姨娘走到云静身边,“啪”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怎么和你的夫君说话呢?反了你了?”
云静已经含了泪水:“你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简直糊涂!”
楚将军听到楚赫丰的话,已经是勃然大怒:“哪里来的心术不正的女人,竟敢这么迷惑你!马上把那个女人撵出京城,以后也不许她再回来!若是拿着云静的钱买了宅子,就把宅子卖了,立刻把云静把金银首饰给补回来!”
楚赫丰急了:“父亲!万万不可啊!灵儿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了,不能就这么赶她走啊,父亲!”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押回他的院子,关上一个月,每日除了必要的东西给他送去以外,不许他出院子!明年的春闱你必须参加,你和你哥哥没差了几个月,现在一个在翰林院任职,一个却整日游手好闲,就喜欢这种风月之事,你不觉得羞耻,我这个当爹的都觉得羞耻!”楚将军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不能更改的,楚赫丰这次是真的触怒了楚将军了。
楚将军又看向江姨娘,见她哭哭啼啼的心烦:“还有你!整日就知道溺爱赫丰,看看赫丰,现在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不明白,也别出屋了!”
随即他又看了一眼瑾淑夫人:“咱们走。”
瑾淑夫人跟在了楚将军身后,等到楚将军出了屋子,想起江姨娘和楚将军也是这么相识的,现在儿子也效仿老爹。她冷声说着:“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习惯!”
听着她口中那明显的嘲讽,江姨娘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辩驳两句,但瑾淑夫人却已经大步走了。
云静也不愿意再呆在这里了,现在看到这母子两人的面孔,她就觉得反胃:“姨娘,老爷的话您也听到了,媳妇的嫁妆,还希望您尽快补上,今日静儿累了,便先回去休息了。”
楚赫丰被人给摁着,不然早就去好好教训一下云静了,现在他只能逞逞嘴上功夫:“云静,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婆娘,有你这么和自己的爷们甩脸色的吗!灵儿温柔体贴,你没一处比得上她!”
往日隐忍的云静,这次却在门口回了头:“是,你那个灵儿是温柔体贴,我这辈子都比不上,但是你别忘了,你养着她的钱,都是从我这里拿去的!你拿自己发妻的钱养外室,简直无耻至极!”
说罢,拂袖离去,江姨娘和楚赫丰被气得差点吐血。
如今,楚赫丰只能去求江姨娘:“娘!”
在没人的时候,他都是喜欢这么叫她:“您要救救儿子啊!现在父亲禁了我的足,还要把我的宅子给卖了!”
江姨娘现在也生气,但是总归还是舍不得冲自己儿子发火:“这次的事若是只咱们屋知道,那也好办,但是已经闹到了老爷那里,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再说,你口中的灵儿也不知道什么底细,还有待查证。这件事,你就听你爹的吧,等过了这一阵,娘再去好好和你爹求求,可怜我的儿子了……这家中,就没一个想咱们娘俩好的。”
楚赫丰也是气得不行,愤恨的看着屋外:“等我以后出息了,必定让今日侮辱咱们的人,都来求咱们!还有那个云静,我一定要休了她!”
楚赫丰还想再骂几句,身边的下人却已经走了过来,押着他就离开了。
府中今夜很少有人能够入眠,不过若是说谁最开心的话,那必定就是瑾淑夫人了。
本来今天楚将军都宿在李姨娘那里了,被江姨娘这么一闹,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楚将军虽然多情,但是大事小情却拿捏的非常清楚,他即便再体恤那几个妾室,也从未让她们爬到自己头上来。
这次的事,绝对够那个江姨娘喝一壶的了。
何况还有个看热闹不怕事大,一直在推波助澜的楚如烟呢。
此时楚如烟坐在床上,看着秋月站在自己面前,眉飞色舞的讲着刚刚在江姨娘院子中发生的事情,冬雪也被她折腾了起来,听着她讲话,惊呼声不断。等到最后,这两个丫鬟都不胜唏嘘:“二少奶奶真是命苦,嫁了二少爷这样的男人。”
冬雪也跟着点头:“就是,真是丢人。”
他丢人已经丢习惯了,而且按照楚赫丰那个性子,必定还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是云静故意给他难堪而已。
在上一世,他挪用云静的钱,是在一年之后才被发现的,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用这笔钱养外室的事情。
她这个二嫂,表面上看起来同大嫂一般贤淑,实际上完全不是一类人,大嫂为了大哥处处着想,不管是什么委屈,都愿意往下吞,瑾淑夫人为难她,她从来都没抱怨过一个字,现在强硬起来,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肚子中的孩子。
而二嫂,骨子中确是个很骄傲的人,她原本以为只要讨好了婆婆,在府中就能过的不错,现在发现婆婆和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站在一条船上,还暗自坑害她,这样的靠山,还怎么依靠?
所以她拎的很明白,既然江姨娘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嫁妆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引子,以后他们的院子中,还有的热闹呢。
这一次,听说楚将军直接打发走了那个女人,但是在上一世,因为云静处处不查和有意忍让,事情暴露时,那外室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将军府为了不让子嗣流在民间,遂将那外室接回了家,成了楚赫丰的妾室。
当时云静也是没孩子,一个妾室居然赶在自己前面怀孕,更是让她成了笑柄。当时的她闹的比现在严重多了,甚至最后那个孩子也没保住。
想起那段时间,真算是将军府内的一阵风雨交加期了。如今这个状态,虽然给两个小丫鬟吓的够呛,但在楚如烟眼中,却压根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