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如玉满脸喜色的跪在最前面,而楚将军和瑾淑夫人跪在了她旁边,至于其他的人则是统一跪在她们身后,府中的下人更是跪了一地了。
宫里过来的公公先是看了一眼楚如玉,随即便拿出了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得知将军之女楚如玉纯良温婉,德才兼备,特赐婚于朕四子明王,且同皇后侄女孙婉儿一同为明王平妻,钦此!”
楚如玉听到圣旨前半段的时候,脸上明显还兴奋不已,笑的更是无比的灿烂,可当听到后半段的时候,却似乎是受到了晴天大霹雳一般,就连脊背都已经是直不起来了。
不仅仅是她,瑾淑夫人和楚将军也都已经是彻底愣住了。而之前跪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姨娘,脸上却是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来。
万万没想到,堂堂将军府嫡小姐,竟然要去跟一个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丫头平妻了!
这明王殿下当真是艳福不浅啊,之前几年都不曾娶妻,如今一娶竟然直接娶了两个。
还是楚将军最先反应了过来,他很是威严的斥责道楚如玉:“如玉,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楚如玉的身子立刻又是一个颤抖,脸上更是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但她也知道自己是不能不接旨的:“民女楚如玉,谢皇上隆恩。”
紧接着又是规规矩矩的接连磕了三个头,随后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接过了公公手中那仿若有千斤之重的圣旨。
公公本来原本还在等着打赏,可半晌之后,楚如玉却还是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最后还是她的丫鬟把她搀扶了起来,但始终都没有人去理会那个公公。
那位传旨的公公见此情景,立刻冷哼了一声,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院子中顿时便响起了瑾淑夫人的声音:“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我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能去和那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做平妻呢?老爷啊,妾身绝对不同意这门亲事!”
楚将军此时亦是十分生气,可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虽然如今的他在大周权势滔天,但无论如何,那毕竟是皇上赐予他的,如今圣旨都已经下了,他怎么敢抗旨不尊呢?
如若自己不从,那可就相当于在打皇上的脸了,皇上若是但凡有什么不顺心,这整个将军府上下,一个想活着的都没有!
虽然楚将军尚且在气头上,但他还是在努力的保持冷静,他立刻就拽着瑾淑夫人和楚如玉直接进了屋,楚如烟见此也是跟了过去,而剩下的几个姨娘看了看亦跟了过去,但那些下人们则是早已统统被赶的远远的了。
到了屋中之后,楚将军终于忍无可忍,指着瑾淑夫人就骂道:“方才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本将军以后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第二遍!你真想害得整个将军府都被满门抄斩吗?”
听到满门抄斩这四个字之后,楚如烟不禁是想起了上一世将军府最后的惨状,一时之间,心中对策王的恨意,又是加深了一层。
楚如玉自从进屋之后,也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圣旨,真的是放在一边也不对,拿着感觉也不对,心里有一万个委屈。而刚刚还特意盛装打扮过的她,如今妆也早哭的已经全都花掉了。
说来其实她也只是个快要十五岁的女孩子而已,可是如今自己期待已久的丈夫,竟然还要分给别人一半,如此她怎么可能会不感到难过呢?
“那个孙婉儿她凭什么和女儿平妻啊?”楚如玉猛的就扑到了瑾淑夫人怀里:“女儿是将军府的嫡女,而她有什么?竟然要我和她平起平坐!”
平妻,听起来是好听,但正八经儿的大户人家,怎么会愿意让自己家中的嫡女去做平妻呢?而现在皇上竟然给皇家的王爷开了先例,楚如玉现在真的是不敢想象,京城中人会如何去评论她了。
原本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嫁给哪个王爷不应该是正妃?现在竟然要去和那个孙婉儿给明王当这个耻辱的平妻,而且她还无法拒绝!那可是圣旨啊,如果不听旨,那肯会被皇上斩首的!
一想到平妻这两个字,楚如玉又是忍不住往瑾淑夫人怀里钻了钻,心中满满的都是委屈。
此时,瑾淑夫人的眼泪也已经是掉落:“唉,我可怜的女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孙婉儿有皇后在背后撑腰,丽妃娘娘也必定是会向着她的,你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瑾淑夫人也是看向了楚将军,露出了自己哀求的眼神,简直恨不得直接给楚将军跪下:“老爷,妾身求求您了,您就去和皇上说说吧,能不能取消这门婚事啊?我们不嫁了,如玉不嫁了,好不好啊?”
“君无戏言!这可是圣旨啊,怎能儿戏!”楚将军也明显已经是被气坏了。一方面是因为这场着实憋屈的赐婚,另一方面就是自己眼前的妻子和女儿,真的是一点都不理解他。
他当然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做什么平妻,况且现在明王可是正在和皇后一派博弈呢,自己这时候若是把女儿给送过去,那不就是去当炮灰的吗?
可皇上那边,自己同样是真的不能去求啊!
楚如玉这边依旧在哭着,而几个姨娘也都是上前安慰道:“只要咱们如玉嫁了过去,即使是平妻,那也是要分个大小的,到时候孙婉儿不还得称你一声姐姐吗?况且明王殿下都已经来了好几次了,显然是对您这边更上心,只要明王殿下真心待您,有没有那个孙婉儿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姨娘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话,可脸上却还是装作一副极为难过的表情:“是啊,如玉,对于这门婚事,你可一定要往好了想啊,可不敢违了圣命。”
楚如玉心里依旧是气的不行,她又想起了上次在皇后羞辱自己时的情形,现在更是直接来了这么一道圣旨,她真的是讨厌死皇后和那个孙婉儿了。
忽然,楚如玉抬头看到楚如烟还站在一边,且并未说话,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身子纤细的简直就像玉兰花一般。
她一把就推开了瑾淑夫人,气冲冲的走到楚如烟面前,大声质问着:“你说!你上次进宫,是不是和修仪娘娘说了些什么?或者你是不是和皇后说了些什么?”
楚如烟满脸疑惑的看着楚如玉:“姐姐,妹妹上次去修仪娘娘那,只是去和她说说话,单独拜个年而已,至于皇后娘娘,如烟更是没见到的,姐姐若是不信,尽管可以去找人询问的。”
“要不是你当初让我去找明王殿下,让他去求皇上赐婚,我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是你谋划出来的!你居然还不承认!”楚如玉直勾勾的瞪着楚如烟,眼睛简直就像要喷火一样,恨不得自己看一眼就能剜下楚如烟一块肉一般。
当然这一切,确实是楚如烟在背后策划的。而她之所以去见楚修仪,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凭什么楚如玉一句话就可以定自己后半生的命运,难道自己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其实对于这次赐婚平妻的提议,她也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毕竟圣意自己也无法测的,而且在上一世的时候,经过明王的一番谋划,孙婉儿最终也并没有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