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烟最忘不了的,就是当初秦氏挂着苍白的脸色,强撑着病弱的身子应付那些来看她的人,待到这些人离去后,她就一个人趴在床上痛哭了起来,可她还不敢发出声音,所以就用被子捂着嘴。
楚如烟那个时候并未走远,所以听到了她那压抑的哭声,那一刻她的心都酸了。
所以这一世,楚如烟决定一定要救下这位嫂子。
除此之外,楚如烟认为反正瑾淑夫人看不上这个儿媳妇,而对于给瑾淑夫人添堵的事情,自己自然是乐意做的。
果然,瑾淑夫人在看到秦氏的时候,脸色便不算是太好:“你们两个也来了啊。”
秦氏说来真的是个好媳妇,出身丰国公府,却丝毫没有那些世家小姐的大架子,在楚家这三年,一直都很守本分,伺候公婆也很是上心。
楚如烟看着现在瑾淑夫人给秦氏脸色,可秦氏却还赔笑道:“是的,母亲,夫君今日才回来,想着来看看祖母,所以我们就来了。”
瑾淑夫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你调养的身体如何了?现在还是怀不上吗?”
果然,秦氏一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
但又不能真的将事情原委说出,只好任由瑾淑夫人继续嘲讽了。
楚赫沛也心知肚明,所以也是看不下去了,对着瑾淑夫人说着:“母亲,这种事强求不来,您就不要再问了。”
“这怎么能不问呢?”家中还有一个不遗余力要给瑾淑夫人添堵的,就是那二房夫人了,这会儿她可是高兴的很:“你们小夫妻可要多多努力啊,将军府的子嗣问题可是最重要的了!”
楚赫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和母亲不能说什么重话,但对这个贪得无厌的二房夫人,难道还用顾忌着面子吗?
“这是我夫妻房中的事情,就不牢二房夫人您挂心了!哼!”
秦氏这时看了一眼楚赫沛,但楚赫沛并没有回应她。
秦氏却连忙拉住楚赫沛,甚至都快要哭出来了。
她心里也是无奈的很,三年了还无子嗣,这要是放在别家,都能休妻了。而瑾淑夫人已经和楚赫沛多次提了纳妾的事情,楚赫沛明面上是为了自己一直不肯松口,实则却有着断袖之癖。这让秦氏很烦闷并且因和瑾淑夫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僵化,她这个儿媳妇真的是不好做。
楚如烟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才问道:“嫂子,说来山东丰国公府现在如何?丰国公他老人家,身子可还好吧?嫂子已经两年多没回去了,可想家否?”
她这么一问,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瑾淑夫人的脸色变得极为不好,甚至握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儿媳妇虽然性子是个好拿捏的主,毕竟是正八经儿丰国公的嫡出啊!人家的身份可是比自己还尊贵呢!
秦氏最初可能没反应过来,但是随即就想清楚了,她这个小姑,是在为她解围啊。
想起刚刚一屋子人,看着瑾淑夫人和二房夫人在那懟自己,除了冷眼旁观的,就是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想为自己出头。
只有这个自己都不怎么熟悉的小姑,愿意帮帮衬自己。
如此一想,她便感激的冲着楚如烟笑了,随即回应道:“上个月才收到父亲的家书,说家中一切都好,就是父亲年岁已高,甚是想念我,却无法见不到,当真是让人心酸。”
瑾淑夫人见此自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二房夫人也是不敢吭声了。
楚如烟见此情景,不禁在心中笑了一笑,看吧,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秦氏不说话,还真的拿秦氏当病猫不成?
就算是皇上都要给丰国公几分面子的,如今她们竟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如此这般给人家女儿难看?
本来对这个妹妹没什么感情的楚赫沛,现在不由得颇为欣赏。
随后,楚如烟故作没看到瑾淑夫人她们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继续对秦氏说道:“嫂子,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适,可我看嫂子和大哥都是有福气的人,相信日后必定会子孙满堂的。”
秦氏闻言后,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自从她嫁到这将军府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过活,谁曾如此这般真心待过她呢?
就连楚赫沛都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过。但现在她是看明白了,这整个将军府上的人,除了楚如烟之外,就没有一个想让自己过的好的,既然这样,她越隐忍,也便越会受人欺凌!
今日,她这个小姑,真的是给她上了一课啊!
楚如烟看着秦氏周身的气质与之前已经全然不同,也便稍微放心了许多。毕竟自己这一世经历了一些上一世都没经历过的事情,因此她也不敢保证那两个通房丫头的手段是否会变,但她相信,如今秦氏既然已经顿悟,便自然会有所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