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花丛之中,层层叠叠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着实是美不胜收。看着这样的美景,楚如烟的心情亦是豁然开朗了几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有美景,自然要尽早欣赏才对。
忽然身边的人都站了起来,楚如烟见此也随着站起来,随后便见到楚氏带着端王妃走了过来。那端王妃和楚氏样貌很像,但却比楚氏更加夺目,而且珠光宝气,一派端庄,楚如烟微笑,自己又见到故人了。
上一世端王上官阙可是夺嫡的热门人选,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最后被自己亲手毁掉了。而那端王妃的皇后梦,自然也就凉了。
说来那个时候,她自己不也是做着皇后梦吗?上官宇许诺杀了上官阙就接她入宫,可结果呢?上官阙死了,他却装作一副二十四孝好哥哥的样子,直接抄了将军府满门!
后来自己是被接进宫了,却是以罪臣之女的身份,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就被打入了冷宫。
但这一世再见到端王妃,她们已经是形同陌路了,命运还真是对她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众人纷纷给端王妃还有楚氏见礼,而后,楚氏便带着端王妃落了座。因为楚如烟需要叫她一声大姑姑,所以瑾淑夫人便携楚如玉挨着楚氏坐,而由此也就挨着端王妃蒋馨了。
楚氏在看到楚如烟的时候,眼睛也是一亮:“这是……如烟吗?都这么大了啊。”
楚如烟乖巧的出列,对着楚氏和端王妃再次见礼:“给姑姑,端王妃请安了。”
端王妃笑的一派和气,点了点头,却是说道:“如烟该打。”
如烟讨巧的问着:“啊,不知如烟犯了何错?”
“你叫母亲一声姑姑,那不该叫我一声表姐吗?如今你称我为端王妃,不该打吗?”
楚如烟闻言也笑了,眉眼弯弯,灿若明珠:“是,是,妹妹该打,还请表姐轻一点,如烟自小最怕疼了。”
端王妃冲着楚氏笑的开心:“母亲你看如烟,仗着年纪小就和我撒娇。罢了罢了,做姐姐的,不和你一般计较了。”
楚如烟又讨巧的行礼:“多谢表姐。”
楚如玉见此,也是跑到端王妃身边撒娇道:“表姐您看到妹妹,眼中就没有我了,也该罚!”
端王妃戳她脸蛋:“你啊,也是个没大没小的,一会儿给你多吃两块糕点,好了吧!”
一众女眷都适时的笑了起来,楚如烟也笑着,心情却没并不怎么好。这好好的赏花大会,被弄成相亲大会,谁又能高兴的起来呢?
不过她还是微低着头,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往那些人身边凑合。来参加这宴会的,俱都是嫡母嫡女,怎么会有人和她真心交好呢?
就在她觉得无聊之时,忽然听到有人传报:“策王殿下到!”登时,众人的脸色不仅又是变幻起来。
传闻策王性格阴郁,不近女色,阴晴不定,且其手中又握有兵权,这些女眷吓的小脸儿都白了。
若是说京城中的女眷最想嫁哪个皇子,那必定是明王,因为这明王仪表堂堂,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而最不想嫁的,那必定就是策王了。
有谁会愿意去和一个性格古怪的人过一辈子呢?
当策王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走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楚如烟。
满场的姑娘,都低着头,紧绷着身子,谁都不敢看他一眼,唯有楚如烟,竟然冲着他极为灿烂的笑着。
一瞬间,上官宇便觉得楚如烟的眼中像是揉碎的星子一般。
他不由得也是冲着楚如烟一笑,虽然弧度很小很小,极为不易察觉,但这一笑,却好像是两个人之间一下子就有了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楚如烟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容更加灿烂。
而此时众人已经见礼过策王,策王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世家公子,走过去,坐在了司青的面前。
司青倒是不怕上官宇,但和上官宇也不算是交好,只见他递给了上官宇一杯酒,让他看着自己说道:“你怎么来了?”
策王没有回答,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他们坐的这一处是比较靠后的,还是角落,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脸。
而这些公子也不敢和策王说话,尤其他身上还佩着剑,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发狂,直接把他们给杀了啊。
可上官宇却不时抬头,去看坐在显眼位置的楚如烟。满园的莺莺燕燕,最终落在他眼中的,唯此一人尔。
楚如烟那身合体的衣裳衬托的她人比花侨,而且她脸上始终带着分寸合适的笑容,和旁边的几位女眷说笑着。
但偶尔,她也会趁身边的人不注意,偷偷看一眼策王。
楚如烟是见不到策王的脸的,但只要看到他的衣衫,她就会觉得心安了许多。
同时她心中也是颇为疑惑,上官宇上一世,乃至这一世,似乎都是极为冷漠的性子,这些宴会,平日里他参加的都很是不情愿,像上一次御史大夫家的宴会,他便在花园中坐了好几个时辰。
而且看他这幅打扮,哪里像是来赴宴的,反倒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似的。楚如烟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多想了。
反正有这么个人陪着自己,她感觉舒坦多了。
楚如玉八面玲珑,又会说话,但不多时候,她周围的女眷,还是都和楚如玉说话去了。楚如烟见此依旧盈盈的笑着,这楚氏准备的点心真的不错,菊花味道很吸引人,又香又甜,她不由得多吃了几口。
不多时候,赏菊大会终于开始了。
她们虽然是在菊园,但是大多都懂得矜持。谁也不会进那满是泥土的园子中赏菊的,于是便有人事先将菊花装好放在花盆中,再拿到宴会上来。
待到菊花被一盆盆的端上来,分门别类的放好,得到了大家的一番夸赞之后再拿下去,端另一波上来。
女眷们这会儿都拿着帕子,忽然,只看得一个人看着这盆菊花说道:“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另一个便拿着另外的一盆,也引用前人的诗句:“兰既春敷,菊又秋荣。芳熏百草,色艳群英。孰是芳质,在幽愈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