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楚如烟赫然站在大殿中,微微福身,脖颈纤细白皙,脸颊剔透无暇,如同一株明艳的海棠花。
皇上显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楚如烟有所惊讶,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如烟之后,心中也是不由得赞叹这女子的端庄倾城,遂是开口问道:“你又是何人?”
而原本对于楚如烟不自量力的发言,而感到幸灾乐祸的楚如玉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来,这会儿则是彻底转化成了不可置信。
“这是如何?自己一个嫡女开口说话,皇上大发雷霆,现在如此一个庶女开口了,皇上竟然还耐着性子问下去?这怎么可能?”
瑾淑夫人此时亦是有些捉急了,她原本就是想把将军府中的人从这件事中摘出去,现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楚如烟,竟然就如此这般的堂而皇之的开口了!
若是将军府出了事,自己还怎么和将军交代!
于是她一面压下自己的怒火,一面对楚如烟和颜悦色的说着:“如烟,你年纪小,且未曾了解过这件事,现在又能说些什么呢?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必劳驾皇上了。”
然而,楚如烟这次却并未卖给瑾淑夫人面子。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皇上根本就没处置贵嫔的打算呢?
若是现在将将军府摘出去,莫不成要等贵嫔以后伺机报复么?
贵嫔和皇上两个人,指不定相处几夜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个瑾淑夫人,怎么就如此这般糊涂呢?
所以楚如烟淡笑道:“母亲,女儿方才便说了,这次要说的,正是关于此次事情。”说罢,她看向皇上:“皇上,还请让民女问王公公几句话。”
瑾淑夫人这次真的着急了,就给楚如烟往她那边拽。如此圣上终于不耐烦了,怒声呵斥道:“闲杂人等退下!”
瑾淑夫人见此情景,亦是不敢在做出什么动作,以免激怒皇上。于是,唯有瞪了楚如烟几眼,示意她小心说话。
而楚如烟对此自然也是毫不再意,见王公公从内室走出,便立刻面向王公公。此人乃是大内总管,伺候侍奉皇上已经快四十年了。不过在上一世的时候,却最终归顺了上官宇。
不得不说,上官宇他是一个很懂得玩弄权术之人,尤其擅长攻克人心。人性俱有弱点,而上官宇就会找到那弱点,逐一击破。
“王公公,请问宫中的人已经彻底检查过贵嫔娘娘宫女琉翠的尸体了么?”
王公公看了一眼皇上,见得皇上的颔首授意以后,遂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检查过,能确定是自杀。”
其实未必就能确定真的是自杀了,但是既然王公公这么说,就表示定然是找不到他杀的证据了。
“那宫女琉翠身上和房间中,可检查过?”楚如烟又是追问道。
“亦是检查了,且在其屋中发现了一些做娃娃的布料。”
“如此说来,并未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是么?”
“是的。”王公公回答的异常恭敬,他常年在御前,可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了一双识人的慧眼。
如今这个楚如烟虽然现在看起来还稚嫩一些,但是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对于这种人,王公公相信自己须得打好交道才是。
而且最让他心惊的是,这楚如烟,和那位已经死去的贵人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若不是年纪对不上,王公公甚至怀疑这楚如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了。
这么想着,他就不禁眉宇紧皱,低下了头,思索着待会儿是否应将这件事同圣上说明。
楚如烟则是继续问道:“那些布料,可是和那日在我母亲瑾淑夫人房内发现的娃娃是同一材质?”
“是。”楚如烟问一句,王公公就回答一句。
见此情景,端坐在主座之上的皇上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毕竟这王公公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如此这般恭敬,着实少见。
“接下来我想找人验证一下布料的来源和材质,可否请公公提供?”楚如烟的态度好,而且王公公这会儿也得到了圣上的授意,自然是乐意效劳的。
不多时候,宫殿里面专门做衣料的裁缝被带到大殿堂之上。
此时那人从来没有见过这场面,况且他心虚,内心紧张的不行。哆哆嗦嗦像皇帝请安。
瑾淑夫人和楚如玉见到这样的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楚如烟神情却巍然不变,静静的看着那个人。
那婆子只觉得楚如烟的目光像是穿透了自己一样,她在牢中受刑,都是紧咬着牙关,可是现在被楚如烟看了一眼,她的身子就抖得像是筛子一样。
内室的贵嫔猛地就站了起来朝着这婆子大声吼道:“你说!你为何要害我!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有宫女见此情景,立刻上前架住了贵嫔,不再让她上前一步,皇上更是不愿意听她的叫喊,使了个眼色,便有人立刻将贵嫔的嘴给捂住了。
突然,只看得楚如烟淡漠如水的声音响起:“你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若是你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敢说半句假话,那么不仅是你,你的丈夫孩子,甚至是你的兄弟姐妹,亦是会全部都被处死。”
那婆子闻言楚如烟之后,不禁是被吓的一个激灵,也不敢在地上装萎靡了,立刻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奴婢绝对实话实说,不敢有半点隐瞒。”
楚如烟目光清冷,显然是不信她这句话的,但是纠结这些也没个用处:“当初贵嫔的宫女琉翠是何时去制衣坊找过你?当时又是怎样一番情景?将事情的原委过程一点一点的说来,切不可有半点遗漏……”
“那宫女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末,她身上带着贵嫔娘娘的牌子,说是要为娘娘挑选布料,因说想在户外出游使用,顺便给宫内下人留些布料做些娃娃有的玩具解闷。问我讨要了些暗色和素色的边角布料来着。”
“也就是说,她除了讨要布料外,从未问你要过其他东西?”
; 只看得那婆子想了想,觉得似乎是没什么问题,遂是点了点头。
; ;楚如烟神色不变,且厉声喝道:“宫中的月度需求物料等都是有专人支配调度的。你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了出去?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罪物。”
; ;那婆子闻言之后,只看得面色一变,显然用权压人这一条理由已经行不通了。于是,这女人只能扯其他的慌:“这……这奴婢并不知缘由……但想来是宫妃冲撞了贵嫔,那宫女不禁怀恨在心,所以才……”
; ;贵嫔闻言这婆子之后,不禁又是在内殿不断的挣扎着,恨不得立刻出去扇这婆子两巴掌。那宫女琉翠是从她出嫁就跟着自己了,一直都是自己的左右手。
现在琉翠自己自杀,真相不明。只是死前留了遗书说自己因为私心是背叛了主子,其他真相一概不知。内心寻思着这婆子竟还能在此睁眼说瞎话,着实可气。
; ;除此之外,贵嫔相信琉翠从来都不是没分寸之人,莫不成她是嫌自己死的太慢了么?
; “我想你听错了我问的话,我问的,不是那宫女琉翠为何要做小人害死宫妃,而是你为何就如此这般轻易的听从了她的话。难道是她威胁了你?”
; “是……是的,她威胁我了!”那婆子闻言楚如烟之后,似乎是找到了个理由一般,连忙说道:“她说若是这件事办不好,奴婢在宫外的家眷,便都会被秘密处理掉,奴婢今后便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 ; ; ;
“嗯,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理由……”楚如烟点了点头:“你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只看得那老婆子轻声回答道。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在你房间中,似乎还翻出了什么……”
待到那老婆子话音落下之后,楚如烟却是突然厉声问道。
那婆子闻言楚如烟之后,遂是立刻连忙想着自己应当如何应付于她对自己的提问,然而无论如何,这会儿老婆子的神智真的已经是不甚清楚了。
况且这老婆子又如何知道,当时事发之后,御前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贵嫔和她那宫女身上,哪里又顾得上她呢?至于她的房间,亦是根本就没有人去翻过的。
然而此时的她因为过于着急,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是的,她还给了奴婢一笔钱!奴婢家中急需银两,这才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小姐,还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被逼不得已而为之啊!”
; ;“大胆,放肆!刚刚我还问你,她问你讨要布料外,是否还给过你其它的东西,你清楚的回答是没有,如今竟然又说那琉翠给了你银钱,简直荒唐!”
; ;婆子战战兢兢的:“我……对,她是给了奴婢钱了,给了给了,是奴婢方才忘记了!”
; “那你是不是也忘记了,自从事发后,你根本就没有回过房间!若是那宫女琉翠给你钱,那钱,难不成是自己长了翅膀飞到你的房间中吗?”楚如烟神情凛然,呵斥着那婆子,方才的淡然表情已经全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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