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本就是穆老爹派来帮衬我的,如今弟子们不怎么遵循我的命令,大牛立马出声呵斥道:“今日是大伙跟着少寨主出来打劫,少寨主当然有自己的道理,我等还是听少寨主的吧!”
弟子们依旧不从,“当初寨主且说不能盲目听从上级的命令,少寨主的话明显有不妥之处,我们就应该提出来!”
“是啊!”
想是我太久没有像穆浅浅那样凶恶,这些人也不再那么怕我。当初若是穆浅浅一声令下,这些人哪敢反驳,我姑且在王府中可以没有威信,因为那毕竟不是我的地盘,可这迷雪寨指不定将来要我来继承,他们如此有主见,不见得是好事。
眼看大牛也感到无奈了,我一下抽出自己腰间挎着的短刀,露出明晃晃的刀刃来,我坐在枣红马的马背上俯视着弟子,面色不改,幽幽说道:“同我打一架,谁打赢了便听谁的。”
弟子们有些犹豫,但还是有极个别的胆大的要同我比划,为了公平起见,我从马背上跃下,一次性对战三个高大的汉子,人人手中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刀,他们伤不到我,而我也只是用刀柄挡住他们的攻势。
半柱香不到,只见众人低着脑袋跟随我走了右边的路,其中有三名捂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虽然没有伤及筋骨,可是足够大的力道伤的他们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果不其然,右边的道上没有几个路过的肥牛,即便是偶尔来了几个穿着朴素的赶路人,也让我心软给放跑了,弟子们红着眼睛看我,却也不敢说什么责怪我的话来,只因我总是放出那么一句——不服的话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就在我们打算收工回寨子的时候,一顶绛紫色的大花轿子从这边路过,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正同一位女子卿卿我我,我本以为是对恩爱的夫妻,便又打算放过。
不料正在此时,一抹灰白的身影从后面紧追而来,口里一直唤着:“相公。”
细一看,身穿灰白色麻衣的女子已经挽上了妇女髻,泪流满面地紧紧追着前面的花轿,有时跌倒在地,又匆匆从地上爬了起来。
起先轿子中的男人假装听不见,直到后来轿中的女人问了一句,他这才不耐烦地冲着一边跑一边哭的女人大声呵斥:“小燕,你就别追了,我已经休了你,也给了你钱,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呢?我现在有喜欢的女人。”
轿子终于停下,男人安慰了一下轿中的女人,让她好生待着,这才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一脸厌恶地盯着那位朴素的女子看。
女子泣不成声:“女子被休视作不耻之事,顾郎,你我夫妻十载有余,为何要这样对我?”
“我说了,我现在对你没有半点感情,至于什么女子被休视作不耻,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男子冷眼在女子身上扫了一圈,嫌恶之色愈浓,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是不是钱不够?好,这里有五百两,够你用一辈子了!”
他把钱甩在了女子身上,不回头的回了轿子。
原来是抛弃妻子啊!不知为何,何时起我对这种事情越来越敏感,那个男人的丑恶嘴脸在我的心中形成一道令我恶心的屏障。
“看到那轿子里面的男人没?”我轻声对弟子们说道,指着那顶大花轿,“没错,就是那个男人,你们也看到了,他随随便便一掏就是五百两,若是我们去抢,定然有一大笔钱财。再者这个人为人不善,我们这叫黑吃黑,不违反道德,所以……”
刚想和弟子们说让他们不要顾及我的面子,看到什么就抢什么,那个小三的女人抢回去做个扫地丫鬟也没事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再眺望一看,奶奶的,他们居然已经开始瓜分那个负心汉的钱财了。
被抛弃的女子站在原地似乎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轿子里的好几个箱子都被弟子们给搬了出来,里面装了不少的珍宝和稀罕物。我有些可怜这位女子,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帮她把男子甩在地上的五百两给捡了起来。
“姑娘,有句话不得不和你说,人活在世上一辈子,并不是为了男人而活着,而是为了你自己而活。”
我把银票递给了女子,她受宠若惊地看着我,我便又道:“你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孤身一人的女子,家中多少有老人吧?你手上的钱,有时候比男人还管用。”我说着又递给她一块小铜牌,“这是焱城的入户碟,有了这个你可以在焱城盘下一家店铺,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兴许是不知道我为何会帮她,她竟紧张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我眼看着弟子们将那对狗男女搜刮得只剩下里衣里裤,冲女子笑了笑后,领着弟子们满载而归了。
那名男子明明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却随身带着近几千两的物什,想必是把妻子抛弃了,打算跟着小三带着所以家当去个好地方,但是他死也想不到半路会被我们把家当搜得干干净净。
我倒是想看看没有了钱财的男人养的那个小三还会不会跟着他,又或者男子会找自己的前妻求助,我想,如果那个女人聪明的话,就一定会拿着银子离开。
只可惜我猜漏了一点,尚未从爱河中抽身而出的女人始终是愚蠢的。在我和弟子们离开后,那个傻乎乎的女子将男子给她的五百两换给了他,然后凄凉的离开了原地。
因为大伙儿都获得了好处,待到我回了迷雪寨时,所有的人都对我赞不绝口,说我领导有方之类恭维的话。我清楚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利益着想的人,也只是表示理解,晚膳过后便将自己锁在了房中。
我想要通过让自己忙碌到没有一点空闲时间来慢慢忘记宁修文,这时候却发现,一切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