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浪费那是我自己的私事,与工作无关吧。”不想放弃梦幻,这其中有太多的理由,只是她无从说起。
“对不起,公司已经决定了,请阮小姐另谋高就吧。”不待她争辩,欧先生人已起身而去。
一刹那的恍惚,终于没了这份工作,怅然,却也只能无奈。
她还是可以常来的,不是吗?梦幻不收女子的门票,欧先生只说辞退了她,又没有宣布她不可以来梦幻,这样也还好。
回家吧。
她只能接受这令人难耐的残酷现实。
叫了的士,这样晚的夜她实在不敢一个人独行,早先都是躲在梦幻的VIP房间里偷睡到天亮才离开的,今天可不行了,她失业了。
回到了阁楼,手心里是欧先生结给她的工资,比平时多了一倍,她却没有开心,只有无助。
坐在平台上的椅子上,心里八百遍的咒骂着柯少,都是他,还假惺惺的送她花,送她手机……
算了,还是去睡吧,白天投了一天的简历,也许明天就有收获了。
人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她一直坚信。
只睡了五个多小时,人便醒了,心里藏着心事,便总也睡不踏实。
刷牙,洗脸,嘴里哼着歌,让生活重新开始。
这一整天,茵茵又去了网吧,看了报纸,然后在街头巷尾里四处游荡,她不想放过任一次机会。
整整一星期,天天如此,却也天天无所获。
那玫瑰红的手机倒是响起过,可是每次她兴奋地接起后,却也总是失望。
“对不起,已经招满了。”
“很报歉,你再早两天投简历过来就好了。”
“我们需要的是有经验的人士,而不是应庙的毕业生。”
“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拒绝女士。”
……
……
什么跟什么吗?
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她,这是什么世道。
星期六,茵茵接了薇薇回家,却烦躁的懒怠陪她说话,随她跑到楼下与爷爷一起玩,找不到工作,茵茵的心总是不定,心烦气燥。
躺在床上想原因,东想西想的,总是想不出哪里不对。
“姐姐,大哥哥什么时候来呀。”
“别提他,讨厌。”
不对,指不定是他封了她的财路,脑袋一转,已明白了八九分,所以人家一见了她的名字就退避三舍。
心思百转,有了。
星期一,她换了名字投了简历。
果然,电话有了,面试也有了。
一次,两次,三次……
然而见了面,人家一见到她的面容又各显其不能录用的原因,层出不穷,想也想不到。
那鬼家伙彻底让她失业了。
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她是老鼠,她还是输了。
如果没有了工作,只坐吃山空,那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或者她可以打电话给柯少,此刻他一定在办公室里备好了鞭炮正等她的找上门来吧。
这样想着,她偏就不如他的意,她不信连养活自己的本事也没有。
坐办公室的工作找不到,她可以去工厂做女工,去饭店做服务员,条条大道通罗马,她的路她自己淌。
想通了,茵茵从床上爬起来,先找个地方填饱了肚子,一切且从头开始。
下了阁楼,上了锁,迎面遇到阿翔,“来看爷爷?”
“是啊。好几天没来了。”
“呵呵,真是孝顺呢。”瞧他那手里拎着的一定是刚刚才煲好的汤。
“不是煲的,隔壁那道街上有一家店,烫煲的很可口,比我妈煲得都好。爷爷最喜欢那一家的口味了。”
听他说着,茵茵更觉饿了,“是吗?那我也去试试。”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肚子唱空城计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到了隔壁的街头,四下望着,一家一家的店面经过后,最后她认定了阿翔口中的店面就是眼前的“红香饭庄”。
因为那门前有一份宣传煲汤的大海报,同时,进进出出的人群里,手中几乎都拎着刚刚阿翔拎的那汤。
走进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店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好多人都在排队等着午餐。
来一碗面吧,快又不会影响大家的时间。
叫好了,坐在一张小桌上安静的等着。
店里早就没位置了,茵茵是坐在了一张工作桌上,对面,一位姑娘正包着饺子,喷香的馅,一定好吃。
“你们这里的生意可真好。”
“是啊,常年如此,从未断过。”
突然间就有了想法,她急切的问道:“这儿缺不缺人手啊。”
“缺啊,就是经常加班,所以人来了就跑,跑了又来。”
“工资高不高啊。”是个服务生,她问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一千五,包吃住。”
“那还行啊。”忍不住有些心动了。
“一天十四个小时呢,没有加班费。”
“哦,怪不得。”
“不过,老板人很好,每个月都有四天的假期,其它的店可就只有一天呢。”
“是呀,你看我行不行?”
“行啊,我帮你问下。你等等。”那姑娘说问就问,转眼已走向了总台收银处。
没一会儿,就转回来了,“行,就做服务生,端盘子之类的。你去总台那跟我们头再详谈吧。”
“谢谢了。”茵茵起身向收银台走去,开心的甚至忘记了她的面。
三言两语就成交了,这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知道曾经的那个头条,真好。
于是,那碗面也就是免费的了。
走马上任,她的工作就是盘子,碗;碗,盘子。
偶尔领班也会让她送一些外卖,领班说她气质好,人见了她一定生意更好。
茵茵从不推却,推酒她都做过,更何况这外卖了,她不介意,重要的是工作,是生存。
忙了一个星期,每天十四个小时的工作量,忙得她没时间去想其它,那个玫瑰红的手机也早被她塞到床褥下,响没响过,她再不去看。
偶尔入夜的时候,她想起柯少,想起那头条,只是一笑而过,她真的不是灰姑娘,虽然曾经的那一吻让她心动过,可是昙花开过,所有的美丽已如过眼云烟,现实是残酷的,她的梦里从此只允许盘子与碗的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