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慧真转身离去了。
轻吐了一口气,柯正威终于放下了心,因为茵茵回来了。
可是空气里却是多了一些奇怪的氛围,说不清是什么,可是分明就是有些怪了。
白金镶钻的戒指套在了茵茵白皙如玉般的手指上,随着光线不断闪亮的钻石轻晃着她的眼,仿佛有种昏眩的感觉。
当神父宣告礼成的那一刻,教学里掌声响起,在这一刻所有的友人都是祝福,祝福送给他与她。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其实生活很美很美。
当茵茵把手中的那一束鲜花抛向身后的众人时,人群里尖叫着,女孩子们都在企盼这天上掉下来的花会砸在自己的身上,期待下一个钓到钻石王老五的会是自己。
茵茵真是好福气啊,嫁得这样的好。
每一声,当茵茵听到如此之说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说什么,似乎说多了,就有些假有些做作一样。
嫁了,当她穿上婚纱礼服的那一刻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从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的幸福,连着那阳光下的尘埃都是快乐着跳跃着,她很快乐。
然后在享受快乐的同时,却又有一些担忧。
柯正威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坐进了婚车里,这一次柯正威没有开车,仿佛新郎开车就少了一份浪漫一般。
挥手向车外的人致意,转眼车已飞离开了教堂。
接下来的行程,茵茵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了柯正威,此时的她坐在车里,安静的就如一只小兔子。而柯正威则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暖很暖,似乎要给她无穷的力量,似乎她就是他的所有。
转个弯,司机突然间就把车停了下来。
犹疑间,柯正威已拉着她走下了婚车。
刚想问他这是要做什么,他已然拉着她向几步开外的那一辆熟悉的黑色宝马车而去。
会心一笑,原来他是要带着她逃走。
至于逃到哪里去,她根本不想操心,就随他去吧,今天,她是他的新娘子,今天的她仿佛就是古代里一个初嫁的新娘子,在她的心里她的夫君就是她的天与地。
是的,柯正威此时就是她的天与地。
信任他,把自己交给她,这就是她所能做的一切。
风吹起,扬起雪白的轻纱在发间飘舞,她美的如一个精灵,人行道上过往的行人不住的回头向她看来,依稀有一个人撞到了电线杆上,惹得旁边众人的大笑。
茵茵低着头,她最怕人多时的场面,逃跑的钻进车里,柯正威体贴的为她系好了安全带。
抬眼看着柯正威,他微笑的一如王子般淡定从容。
“你的脸色有些不好。”轻扬的嘴角,不经意的道出了茵茵此刻的心情。
“哦,没什么。”有些事不知当不当讲,所以她还是选择了不说。
“慧真没事吧。”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慧真接的那个电话柯正威一直耿耿于怀。
“只是说以前的一个老同学出了小小的意外,也没什么大碍,她让我不用担心的。”
“哦。”一颗心终于又归位到了心脏,不是仲宇凡就好。
“我们去哪里。”茵茵突然间就有些紧张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柯正威,结婚了呢,此一刻她就是他的准新娘了。
“猜。”眯眼一笑,他促侠的想要逗弄着她。
“去别墅吗?”可是还没待柯正威回答,茵茵就知道答案错了,因为宝马行驶的这条路线绝对不是别墅的方向,而是郊区,越行越是人少,真是猜不着他要去哪里了。
“再猜。”
汗汗,茵茵猜不出了。她一向不记路的,就连去过的地方都记不得,更别说是陌生的路了。
摇摇头,“你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继续卖关子,就是让茵茵着急来着。
“你好坏。”她伸出手捶着他的胸口,空气里刹时流动着一股轻松的氛围。
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抓住她的白皙小手轻轻的放在了唇边,电台的音乐正播放着一曲东风破,他吻着她的手,然后轻轻轻轻的放下,而她则被那音乐而感动。
谁再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周杰伦,忧伤而哀凄的声音流淌在车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还有最后的那一句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听着那音乐,茵茵陷入了沉思中。
“茵茵,你怎么了?”柯正威不解她突然间的沉默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换一首歌吧。”虽然好听,可是她不喜欢,大婚的日子里,她想要听些欢快的歌曲。
似乎也是发现了那曲子的不对,柯正威将电台关了,转而放起了自备的音乐。
轻雅的萨克斯曲飘在耳畔,把刚刚不自在的气氛悄悄的缓解了。
车子继续在水泥路上奔驰着,闭着眼,多日来操办婚礼的疲惫袭来,茵茵真的好想睡。
于是颠颠簸簸中,她竟然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抱起了她,揉着眼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间酒店的房间里面,而她此时正在柯正威的怀里。
长长的睫毛轻闪着,有些害羞,这是她与他婚后的第一个夜晚,她不知道要如何来面对他,或许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些惧怕吧,六年了,除了柯正威,她甚至连与男人的随意碰触都会忍不住的恶心。
可是自从遇上了他,一切似乎都变了,她变的不在怕他,也不怕着他的碰触,可是那更深的索求呢,她怕……
身子有些颤粟,她真的很怕。
他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床上,看着她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样的闪动着,那样子真是好看,忍不住的低头吻住了她的眉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一刻他很陶醉。
湿湿的印迹印在了她的眉间,清澈如水的眼瞳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在说:我很怕。
微笑着起身,他向门口走去,那里是她与他的行李,原来他把一切都已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两套全新的棉质碎花睡衣,一套是男装,一套是女装,把属于她的那一套送到她的手里,“去洗澡,然后换了睡衣才舒服。”
明知道他说的不错,她身上那套紧崩崩的婚纱早已让她忍无可忍了,可是要换睡衣,而且要与他一起睡在一个屋子里,只要一想,茵茵的脸上就腾的红了起来。
“傻瓜,难道你真想穿一辈子婚纱吗?”他笑她吧,可是那笑容却如沐春风。
看着他的笑她赧然的坐起来,踢掉了脚上的水晶鞋,她径直向浴室而去,而他则如影随形的跟上去。
推开了玻璃门,她走进去,他也要跟进去,“你出去。”她慌忙推着他不让他进来,还是没有准备好,虽然她已是他的新娘。
他坏坏的笑,然后片刻间将笑容收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是要帮你拉开拉链。”那后面的‘而已’两字他适时的停住而没有说出口,因为此刻他大灰狼的形象是那么的鲜明。
茵茵伸手向背上摸去,果然手指够不到那拉链,可是这礼服真的不能再穿了,她只好背过身去,“好吧,快点哟。”
一只大手向着茵茵的颈项间抚去,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女人他见得多了,可是眼见的女人更是让他有种秀色可餐的感觉。
蜿蜒向下,找到那封闭着的拉链源头,一寸寸的向下拉下,一寸寸的也露出了茵茵纤细秀美的背部,拉链一直拉到纤细的腰部,眼前曲线玲珑的茵茵已跃然眼前,有那么一瞬,他真想就留在浴室里与她共沐鸳鸯浴,可是随即他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这份渴望,知道她曾经的过往,他不想吓坏她。
“好了。”他绅士一般的退了出去,随手也拉上了浴室的门。
一扇门隔离了一个世界,茵茵看着玻璃门外那朦胧的身影,心里在谢着他的体贴。
幸福与感动在刹那间溢满了她的心怀。
轻纱褪去,四周的大镜子里是她有些稚嫩的身体,望着镜子中盘起的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终于是为了人妻。
水声响起,她磨磨蹭蹭的在水中冲洗着,心底间的怕意让她只想让这一刻永远也不要过去,可是有一个声音却在悄悄的对着她说,茵茵,你嫁了人,从此他就是你的夫君,从此他就是你的天与地,你的身与心便也只是他的了,所以你不可以如此的对他。
是吧,所有的所有终是要面对,即使她怕,即使她的内心有着太多的恐惧与记忆。
倘若可以,真的想让记忆尘封,让自己记得的就只有十五岁那一年之前的故事,那么人生该有多少美好。
可是她就是什么都记得,清晰的记得,那记忆也无时无刻的在折磨着她。
玻璃门内,她在不停的与自己的心斗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