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槐都真人接近我只是为了复活他的旧情人?
被蒙在鼓里的人一直就是我,亏我一直相信着槐都真人。
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敬重他,可到头来是什么呢?
我居然换来了利用,而且是这般的真实,若非不是葵兮及时赶来亲口告诉我。恐怕,我已经傻傻的把灵心交了出去。
从而,换来的是自己灰飞烟灭。
而他道貌岸然的槐都真人救了他的旧情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道姑,怎会被一位仙人如此重视?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真相大白了,要怪,就只能够怪我太傻了,也傻的可以。
为什么言生会说槐都真人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也为什么葵兮一直就在阻止着我和槐都真人的任何联系。
现在,我都清楚了。
我心里头如同明镜一般的清楚。
让我死,他的旧情人复活。
槐都真人想的可真是周到,也确确实实是叫我刮目相看。
“槐都真人,你是为了利用我,为了我的灵心。然后接近我,要复活你的旧情人是吗?”我此时此刻已经是有些站不稳了,若非是葵兮扶着我,恐怕就会一头栽倒。
而声音里头的颤抖,更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是这样没有错。”
他,他居然就连一点点的辩驳都没有?
也难怪,世人都说仙人的无情,今日,我也也总算是见识了一番。
“那么玉佩呢?那么木兰花海呢?都是假的对么?”
我紧紧攥着那枚玉佩,心就像是在滴血一样。
他的神色已经淡定自如,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复杂,亦或者是其他的表情,他从容道:“相由心生。你太过于固执,浮想联翩了。”
我固执?我浮想联翩?
这些话,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也确实是极尽讽刺,可笑不已。
不愧是槐都真人,着实是让我见识了个够。
好,真的很好。
事到如今,我已经明白了一切,
可是,我更想听见他的解释,他的回答。
我知道是我自己找罪受,可是,真相就是真相。我有必要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了起来,我多有些有气无力的问他:“那么你一次次的出现只不过是为了博得我的好感。然后让我心甘情愿的把灵心交给你是吗?”
“自然是这个样子。”他的眼底,依旧波澜不惊。
回答的更是淡定自如,真不愧是高高在上的仙人。
他明明就看见了鲛人被那样的虐待,被那样的随意屠杀,可是,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根本救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抬一下。
可后来为什么跟我说他要帮助鲛人?无非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他,相信他不是那样子的一个人。
到头来,他也根本就没有帮助过鲛人。
他把戏做足了,却不染指。
道貌岸然,这个词汇配上他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那么,你究竟是想怎样?”葵兮将我虎仔身后,质问着槐都真人。
可槐都真人的脸色依旧平静,就连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把灵心拿出来,复活素珉。你们便可以离开了,不然,这个地方,”他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四周,继续启唇风轻云淡道:“你们永远都出不去了。”
葵兮冷笑一声,觉得槐都真人说话极其讽刺,他冷声道:“有我在这里,还没有出不去这一说!”
我心中怒火无法平息,带着那份心寒与作茧自缚嗤笑了一声,正面看着他槐都真人,没有任何一点点的逃避,冷声道:“你原来和穆崇一样,都是要得到我的灵心。只不过,你比穆崇做的高明一些罢了。可谁知,你竟然是要救你的旧情人。那么之前,你所对我做过的一切都是我浮想联翩?都是我的幻境?我还没有至于到那个程度去!”
说着,我就拿出了那块玉佩,狠狠的摔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就像是冰刃一样划过我的皮肤,而那玉佩,也四分五裂。
他看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玉佩,继续浅然道:“本来就不是个贵重物件,摔碎了就摔碎了。”
还真是冷血,还真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我这辈子,最受不了就是背叛。
可是,槐都真人想要得到我的灵心就算了。可为何,还要用灵心来复活他的旧情人?这一点,我可是没有听说过。
我笑的癫狂,几乎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与他辩驳着,“摔碎了自然就摔碎了,我心里高兴。再者说了,那也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所以我也根本就不稀罕它是好是坏。”
“你是一个道姑,就应该以潜心修道为生。不能动了丝毫的情感,你本无七情六欲,可现在,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可他说出来的话反倒就像是一个长者一样,以批评的口气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事实呢?
我坚持住了自己的最后一道底线。
因为我是一个道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触犯门规的事情我还并没有那样光明正大的做出来。
可是这一次,我心寒到底了。
既然他这么说,那么我就做给他看。
我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从前看他一眼觉得奢侈,感觉自己像是在犯罪,宁可让自己的寿命折煞,也要多看他几眼。
可现在,我宁可戳瞎自己的双眼。
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太过于愚蠢了一些,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道貌岸然的槐都真人,不愧啊。说出来这样的话,你自己居然没有一点点的羞愧。真是让我觉得,这世上竟然还有你这般的人。我讽刺你,格外讽刺!”
果里那因。
我已经钻的太深,将所有的情感都付诸了这样的一个人。
就是他槐都真人。
可惜,换来的结果是什么呢?
“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罢。”他依然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好像我们这等凡人与他说不上一句话一样。
不是说不上,而是不配。
他一袭款款青衣,曾经施施然而来。
可事到如今,我只是觉得。
那一切就像是一场幻影一般,一触就碰。
我犯了一个大家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动了情。
现如今,我不怪谁。
我只怪自己太过愚蠢了,愚蠢到犯了那样的错误,竟然还一错再错。
到最后如果不是葵兮站出来说了那样的话,我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葵兮,我们走!”
我拉着葵兮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根本就没有出不去这一说。
只不过又是他的谎言罢了。
他的谎话可真是多,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还说了多少的谎话。
是不是字字句句都是假的呢?
追究那么多,会很累。
但是槐都真人竟然要用我的灵心来复活他的旧情人,我接受不了。
我永远都接受不了。
回到了花卉观之后,我心中难掩那样的气氛和压抑。
最后,掩面失声。
葵兮安慰着我,可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我动了情没有错,可是我原先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就是一个小小道姑,若非他染指了我的事情,一次一次的博取我的亲切,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呢?
我如今,已经全然体会到了。
曾经的红衍是怎样,现在的我就是怎样。
虽是同样的重蹈覆辙了,可是,我没有像红衍一样失去灵心。
曾经千遍万遍的告诉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的。
可现在,我只想笑。
“花玖,不哭了。”
葵兮安慰的声音在我头顶想起来,可是我渐渐发觉自己的脑袋里面好像是在绞痛一般。
疼的我无法呼吸,疼的我好像五脏俱碎了一样。
我开始胡乱砸起了东西来,直到把那面镜子也砸落,我看着那碎落镜片之中的自己,额头上面的那朵彼岸花,竟然是那样的妖艳。
而不是若影若现,是已经长在了我的身体里面。
整张面孔,就好像让我变得不认识了一样。
可其实,那就是我。
是真真切切的我,可是我,并没有入魔。
我还没有到红衍那个地步去。
只不过是表情变得令人不认识了一些罢了。
葵兮将我扶着起来,收拾了这些被我砸碎的东西。
让我静静坐下来,他对我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但是事已至此,再多安慰也是不管用的。
可是有葵兮在我的身边,就好像是回到了那时候一样。
在危急关头,葵兮永远都是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谢谢你,葵兮……”
我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来。
我痛恨,我好恨。
可是我又能够做什么呢?
是复仇?
还是说,想红衍一样走火入魔?
变成了那个样子,然后我在继续重蹈覆辙,被关在断葬山?
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
既然我动了情,那就要动的在深一些。
是个道姑又如何?背弃了所有又如何?
我的初始,我的结果,都是那样的危机。
不管是曾经要溺死在海水之中,还是说现在,要成为他们仙界斩尽杀绝的对象。
都已经无所谓了。
“葵兮。”
“怎么了?”
“我要嫁你。”
我并未说假话,也并未说真话。
可我要嫁葵兮是真,尽管他是妖。
虽说人妖殊途,可现在,我什么都不相信了。
我就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