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暴毙而死,究竟是我们救了自己,还是槐都真人救了我们所有的人呢?
怎么说若非及时有槐都真人出现,恐怕我们还是要一成不变。
尽管溯生师兄他们是有法术的,但是,却不能够对平民百姓使用。
所以说,还是槐都真人来得及时。
只是那一眼,便就已经是霎那芳华了。
明明心里头没有任何的想念,明明是想要潜心修道,却因为那样多了一眼,便就已经是覆水难收了。
钱江的事情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而槐都真人却是陪着我们走了一段路程。
他轻言:“最近南域海的鲛人作祟的确有些张狂。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鲛人的事情而来,你们的下一站目的地,也就是南域海。”
“南域海?”第一个诧异的并不是我,而是云唤。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了云唤,浅声问道:“怎么了?”
他的话里带着温柔与儒雅,云唤似乎也是有些不太理解的意思,反问着槐都真人:“真人,我们去南域海做什么?上一次我们来曼城的时候,花玖差点就被黑鲮鲛人拖下水溺死。怎么还要去南域海?”
当云唤说出来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恨不得当时就即刻去捂住云唤的嘴巴,可是我又不知道云唤要说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当他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我脸上多有尴尬之色。
云唤答言:“就是十几天前来曼城的时候。”
他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问道:“可有事?”
我赶紧摇了摇头,呆若木鸡的回答着他:“没有事,没有事。”
他忽然靠近了我,而他身上的那股木兰花的香味也是那么的非比寻常。可我却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尽管我是那样的憧憬着他,敬重着他。但是,那也只是敬重罢了,我们之间隔了一个天差地别。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道姑罢了,远离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学完剑法以后,我只想尽快回去花卉观。
他好像是略微怔然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却轻轻揽过我落下来飘在眼前头的发丝,柔声道:“黑鲮鲛人的仇恨很深,下一次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他居然问我,我一下子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答他。还有他那样莫名其妙的动作,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想怎样。
我低头谨言:“槐都真人,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们出发吧。”他终于说出了句让我释然的话。
又是一路航海行程,他同我们一起坐船。
这样的槐都真人的确有些亲近,也多了让我们可以靠近的机会。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却是与生俱来的。
我与他离的很远,我也不曾问过他什么,也自然就没有了任何的对话。
而若斓又是从新去追寻毒药的下落了,不知道毒药现在在何处,我只有在哪驿站见过她一次,不过,她完好无损。听她的语气来看,她更是不屑一顾若斓对她的追踪,她反倒只是觉得麻烦。
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祈祷了起来希望若斓不要捉到毒药。
或许是因为我害怕,也或许是我是真心祈祷。
就在我多愁善感为毒药担心的时候,宋妖儿却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说这个槐都真人奇不奇怪,他一个人去南域海,拉上我们做什么?你可是不知道,那黑鲮鲛人有多么的毒,有多么的记仇。”
宋妖儿的话里头充满了不情愿的意思,我莫名其妙的问她:“难道你不憧憬槐都真人吗?”
当话已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一下子就怔在了原地,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还好宋妖儿冷笑了一声,锐利道:“我羡慕的可是广元真人,槐都真人,多少有些生人勿近。可是广元真人不同,我见过他几次,那眉眼,那身段,那声音,真的是天底下我见过听过最好得了!”
我看着宋妖儿有些期盼的眼神,原来她是憧憬着广元真人的啊。
怪不得上一次在比试大会上面,她最后赢了下台之时笑了一下,原来是对广元真人。
只是可惜,我最憧憬的并非是槐都真人。
是言生。虽然仅仅只有不多几天的相处,可是言生的为人处事却是我看在眼里头的。
人品贵重才是最重要的,而槐都真人是仙人,自然不用谈及人品。但是我憧憬着言生的确是事实。
我笑了一下,看着这样的宋妖儿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我还是回答了她:“是吗?那很好啊。”
宋妖儿冷哼了一声,不屑道:“道姑,你的回答可真是敷衍!”
我这个人生来就是如此,尤其是入了花卉观以后,便就不会多言什么,只会多听多看多学。
所以经常会被别人认为我所说的话是略有敷衍着的意思。
偶尔看向了槐都真人那里,溯生师兄好像在和他谈论着什么,我想移开眼神,但无可奈何却一直想盯着看。
直至,他回了一下头,我赶紧回避。
的确是有些鬼迷心窍了,明明知道是错误却还是要去做。
这是苦果,所以我必须秉承着自己所秉承的尊德。
之后,我便也没有再去看,只是云唤偶尔会和我搭几句话。没有人提起槐都真人对我如何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其实是没有什么的。但是在有些人的眼中,却就不一定了。
所以这件事情一直令我很苦恼,只是希望再次回到花卉观以后,不要有人在风言风语了。
有槐都真人在,好像一路上都是顺风顺水的,平安就抵达了南域海。
这里,好像和我所想象的不同。
海蔚蓝,天空更是白云朵朵。
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好的兆头,但为什么槐都真人会说黑鲮鲛人在作祟呢?本来就是那些人所犯下的错误。
在加上黑鲮鲛人的复仇之心格外严重,我认为,的确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善恶的确有别,但是这一次我觉得黑鲮鲛人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下了船走到那南域海的集市之中时,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那鱼干,还有现场宰杀的大鱼。
满地的菜渣,空气中都透着难闻的恶臭。
还有一股子腥味。难怪人人都说南域海这边的集市有好东西。
有些人不顾性命都要来这里做生意,居然还有人买鲛珠,还有鲛人的鱼肉……
那么做,未免就有些过分了。
我捂住了鼻子,看着这集市中五花八门的东西。
有卖力吆喝着的,还有干坐着的。
南域海可以补获好多种可以供人食用的鱼,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做生意。南域海也是一片福地,可以让出海打鱼的渔夫有好的收成。
原本应该是安逸平和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人兴起了吃鲛人肉,可以生财。
而那条渔夫和鲛人之间的界限也就被打破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今天互相仇恨的这个模样。
也实属是罪过,罪过。
但我们要穿过这条集市,才能出去。
尽管恶臭腥味难闻,也必须要用自己的双腿走出去。
“来啊!瞧一瞧!看一看喽!深海底捕获的成精黑蟒!肉质鲜美,现场宰杀!”
成精黑蟒?我顿然听到这个吆喝声就有些慌了。
难道,是葵兮?
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就赶紧去了那个贩子吆喝的地方。
一条巨大的黑蟒躺在宰杀的案板上面,血迹斑斑,奄奄一息。我目光如炬的盯住了那个贩子,怒斥道:“你怎可这样对待动物?!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也是有生命的吗?你怎可就这样无端捕获呢?!”
那贩子放下了手中锋利的刀,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摔倒在了地上,他嘴里还不停咒骂着:“去去去!哪里来的贱姑!赶紧滚一边去!”
旁人也只不过是看了我几眼,没有说什么。
我势必是要与他理论清楚,我挺直了腰板,继续和他理论着:“念头动于善或恶,吉凶便已决定!你这般捕获一些不应该作为吃食的生命是要遭天谴的!”
“嘿,我说你这个贱姑是不是欠打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挽着袖子,一副要打我的架势,我就在这里不动,我就等着他打。
凡事都是要讲道理的,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如此!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反应性的转过身去看,竟然是葵兮?!居然会是他?
难道,躺在那宰杀案板上的不是他?
他冲我微微一笑,忽然就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就跑,等我反应过来,他才带着我停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刚才你是为我担心吗?小道姑?”他说着,就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
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吓得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我缓了缓,才沉声质问着他:“你,你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一路跟着你过来的啊,不过,半途出了点事情,就没有跟上你的步伐。不过,现在我算是跟上了。”他继续说着,继续靠近了我,还在我耳畔轻言道:“我说过,我会时时刻刻跟着你,来保护你的安全。你说是不是呢?小道姑?”
我赶紧推开了他,沉声纠正着他:“我叫做花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