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走后,我也打算不打扰她了,先让她休息一会,可是,她却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有些虚弱,“别走。”
听着她这样虚弱的声音我就又心生怜悯了起来,停在了原地,蹙眉关切问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无力回答:“我,我是白狐。”
“白狐?”我懵然了一下,随即便就想了起来,依然是关切的问她:“是怎么了吗?”
她的样子似乎是要挣扎着起身来,我即刻缓缓扶起了她。果不其然,她就是白狐,我怎么说有些熟悉。
我还以为又是一位芊芊女子,想不到居然就是白狐。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从汜水都赶过来在这里屠杀鲛人吗?”她捂着心口,看起来是很闷,而且说一句话的时候,都是格外脆弱。
她提到鲛人的话题,我就即刻感觉崩溃与绝望,我沉了沉,才问她:“为什么?”
“因为上面有高官要屠杀鲛人,得到鲛人的鲛珠。然后再去瞑荒之域找寻魔尊散落下来的千尘铃。拿到这两个东西之后,便就要在泉州的这片海域打开龙冢,而打开龙冢之后,整个泉州将会覆灭!”
她硬撑着对我说出了这些,可是,这难道不是因为简玉的私心吗?怎么后面还有人操控着呢?
我还是有些不解的问着她:“为什么要打开龙冢?”
她似乎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意思,我赶紧顺了顺她的后背,关切道:“不用这么着急的,慢慢说。”
她缓了一会子才是缓了过来,继续对我道:“因为,在龙冢之中埋藏着许许多多的宝藏,还有那龙冢之剑。如果得到了那把剑,覆手是雨,副手是风!”
我诧异,对于她所说的,我或多或少是有些疑惑的。我深锁眉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么,你可知那个人是谁?”
她回答:“那个人穿着黑色斗篷,带着黑色的面具,全身上下包裹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也正是因为偷听了她们的对话,所以才会被追杀至此的。”
黑色的斗篷?会不会是在莒国见到的那个男人?
当时,他也是一身黑色斗篷,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我却没有那么笃定的就认为是他了。
这里面,究竟是填了多大的坑。
谁究竟才是幕后的操控者呢?而我原本是不想沾染这些事情的,但是,我却样样都将自己带入了其中。
我沉了沉,想了很多的事情,才继续问着她:“那么,这件事情如果做到,是会让整个泉州陷落的是吗?”
“是。是这个样子。那龙冢之剑一旦被解禁,那么,整个泉州的百姓都将以血来祭过那龙冢之剑,将会变成无一人存活的地方。”她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暗淡无光,也多了一些恨意。
可是,她是白狐不是吗?为何会操心起这样的事情来呢?
不管为的是什么,她是善良的。
“那龙冢之剑的威力自然是极大的。不过一个凡人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得到瞑荒之域的千尘铃,那也是绝不可能的。想入瞑荒之域,那就是去送死。”
身后突然这样响起的声音是有些惊悚的,但是,一听便就知道是谁了。
我缓缓转过身去看,果不其然是鬼姬,她今天干脆就没有戴面纱,那半张脸上的罂粟花也的确是多有可怕。
尽管我已经和她熟悉了,但是,她是鬼姬。
我有些诧异,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我蹙眉问着她:“毒药?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挑眉答我:“不久。”
但就在此时,白狐突然强撑着身子下了床,错愕的看着毒药,沉声问道:“你是鬼姬?”
“是啊。我就是鬼姬。”
毒药完全是没有否认的,而且她回答的时候还多有了一些得意的意思。
“可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一起?”白狐的脸上越来越迷茫了,是啊,我为什么会和鬼姬在一起?
还不是因为了槐都真人,全部都是拜他所赐。
“知道的多了,可是会死的。你这只白狐妖的道行还很浅,应该好好修为才是,居然偷听那些人的对话。你简直就是找死,不过你能够活着回来,还真是为你感到庆幸呢。”毒药的话中依然是多了一些刻薄的意思。
而且,她一眼就可以看穿她是白狐妖。
如若换做了我,根本就不知道。甚至,和她待得久了,我也未必知道。
除非她亲自告诉我,除非她在我面前显了原形。不然,一辈子我都不会清楚。
“是,我的道行的确是有些浅,不过我会努力的。”看着她如此的踉跄,我赶紧扶住了她,以防她摔倒了。
随后,毒药突然看向了我,言道:“对了花玖,我要告诉你。你要复活那个鲛人,你必须去瞑荒之域找回失落的千尘铃,有可能,它就散落在瞑荒之域的一处,也有可能它就在被封印的魔尊身上。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吧,放弃这个念头,就是给你自己一条完好无损的性命。”
我满眼欣喜,因为对我来说,只要是能够复活浮袖,就算是搭上了我这条性命,我也在所不惜,我急促问着她:“是吗?我只要找到千尘铃就是可以吗?”
她勾唇笑了一下,回答着我:“自然。千尘铃本来就是可以引灵的。再加上你手里头有的是尘封的鲛心,而不是鲛珠。所以复活的机率自然就大了起来。可是,想入瞑荒之域,没有那么简单。”
毒药这么说了一下,我就有些失落的意思了,我紧皱眉头问她:“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够入瞑荒之域?”
“知道人声鼎沸,熙攘无比的天厥都吗?在哪里,有着奇珍异兽。你在哪里随便买一头神兽就可以入得了瞑荒之域,不过,进去之后,是生是死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听毒药的话,她好像是有一些怂恿的意思,但又少不了讽刺。
可是对于我而言,为了救浮袖,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还傻傻的点了点头,回答着毒药:“好,我知道了。等观主回来,我就去一趟天厥都。”
毒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继续冷嘲道:“你以为买一只神兽就是那么的容易了吗?你要有足够多的金钱,没有钱。运气也可以,但是,前提必须是你还是要有钱。”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毒药:“人无完人,我相信可以凑到的。”
毒药摊了摊手,说道:“好吧,随你喽。我们现在可是两清了。”
话罢,她便就离开了。可是白狐却留了下来,我问她为什么不在回到轩华的身边去,他说,那些人都是侩子手,她不会在回去了。
尤其是听到了那样的对话,她已经是怕极了。
这和我上一次见到的她有所不同,也的确如此吧。
又是一天处理完了观里头的事情,的确是有些匮乏的。
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么强大如同顽石一般的心,明明那样的事情就是历历在目的,我却不闻不问,明明想哭,却是什么都哭不出来。
夜晚休息的时候,我提着灯笼看看师姐师妹们睡下了没有,我这才安心的要去回到自己的房舍里头去。
可是我刚走门口,便就听见一声“花玖。”
我先是惊了一下,随后我才缓缓转过身去看,将提着的灯笼提高了一些,看看到底是谁在叫着我的时候。
我看到那张面孔,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是槐都真人。
“你好吗?”他居然又是这样问我。
我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怎样答他,但随后,我就恢复了冷静,沉然答他:“我很好,不知道槐都真人深夜造访是有何事要吩咐花玖来做?”
他走近了我,我就赶紧退了一步。
他看见我这个样子,便也就不多走了,他就那样站在原地,拿出了一个东西交到了我的手上,轻言道:“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我也就那样木讷的接过了他给我的玉佩,我又陷入了怔然。
他这么做又是为哪般?
“是要做什么?”我问他。
我一直都是迷惑不解的,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给我这个东西是何意思。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他又重复了刚才的一句话,我也不是很理解。除非我查了书籍,我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给我解释什么。
我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他忽然摸了摸我的脑袋,继续浅声道:“花玖,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他有重复了一遍,可是他重复的再多,我也是全然都不清楚啊。
直到他叹了口气离开了,我才反应了过来,他给我的玉佩我还没有还给他,可是当我找寻他的时候,他早就不见了影踪。
既然如此,那就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再还给他吧。
可是他所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我的学识还没有那样的渊博,可是比不上他槐都真人。
我也是有些乏了,将那玉佩放在了桌上,便就睡下了。
反正那块玉佩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搁置在那里就搁置着吧。
我希望,我真的能够复活浮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