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战下来,秦叔宝气息平稳的收起了金锏。一旁的伍魁却气喘如牛,差点儿累趴下。
等气息平稳了,伍魁还想继续比试,却被罗艺拦住了:“好了,胜负已定,不用再比了。”
伍魁面色灰败,冲着秦叔宝一抱拳,“甘拜下风!我伍魁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口吐沫一颗钉,我这就去学狗叫。”最后两个字说的异常艰难。
秦叔宝急忙拦住他,“伍大哥,咱们不过是兄弟间的切磋,林乔最爱开玩笑,你别理他。还没恭喜伍大哥通过选拔呢,走,我们去庆祝庆祝!”
林乔吊在最后也被选上了,闻言笑嘻嘻地说:“就是就是,伍大哥怎么这么不经逗呢。快走,快走,我都快要饿死了。”虽然很遗憾没有看到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学狗叫,但秦二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见侄子几句话消除了对方的怨恨之心,又拉拢了人心,罗艺满意地说:“诗经有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你们都是我大隋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又同入了骑兵营,是我罗家军最锋利的武器,今日你们同吃同住,日后就要一同上战场同生共死,虽然你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姓氏,但本侯希望你们以后能像亲兄弟一样和平相处,因为上了战场,你的同袍,就是你最安全的后背!”
十八名最新出炉的骑兵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多谢侯爷教诲!”
罗艺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心中满意非常,“今天大家都累了,除了每人一只烧鸡,再奖励你们一人一坛酒。”
众人欢呼雀跃,要知道罗家军军纪严明,在军营里就是主帅也不得随意饮酒,他们都快要馋死了。
看着这帮眼睛都绿了的小崽子,罗艺继续说:“不过只限今天,若是喝不完本侯会派人将酒都收回来,若是发现谁敢私藏,就别怪本侯铁面无情。”
林乔笑道:“侯爷放心,我们早就将军纪刻在心里了,就是别人喝不完,我一定替他们喝光!”
众人纷纷表示,自己也可以代劳。一时间,校场上热闹的堪比菜市场。
众人一大早就起来参与选拔,能留下来的三十六人本身武功就不弱,强中再选出更强着,就是秦叔宝这等高手比试两场下来也累的够呛。于是送走罗艺后,就都回营帐等着伙头军送饭来了。
到了晚间,伙头军送来了罗艺赏了烤鸡喝美酒,众人像三天没吃饭一样扑了上去。林乔撕下一只鸡腿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含糊着:“饿死我了,我觉得我能吃下两头牛!”
秦叔宝笑着说:“那也得慢点儿,别噎着。”
众人正吃着,罗成过来了。大家放下手里的烤鸡和美酒纷纷上前打招呼:“小侯爷来了,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吃?”
林乔不过是客气客气,谁知道罗成坐在秦叔宝身边,伸手撕下来一块鸡肉,说:“好啊,今天看大家在校场上的较量,真是令我钦佩不已,所以厚着脸皮来了,大家别撵我啊。”
林乔哈哈大笑:“怎么会?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见他毫不介意地吃着秦叔宝碗里的东西,还是有些傻眼。
罗成笑着说:“大家恐怕不知道,秦叔宝是我亲表哥。今天我表哥在校场上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能进骑兵营,靠的是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秦二哥的亲戚就是侯爷啊,怪不得进军营第一天就被侯爷叫走了。”至于说什么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大家又不是瞎的,人家的武功在整个军营都是数一数二的,靠什么后门啊。再者说,谁走后门不是去油水大的地方,上赶着送死的可不多。
众人热闹到半夜才结束,要不是第二天还要训练,大家恨不得通宵达旦的畅饮。
自那日起,罗家军中有了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王牌骑兵部队,被人称为燕云十八骑。他们身着寒衣,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出双眼,外身还披着黑色披风,脚踏胡人马靴,马靴配有匕首,众人背负大弓,负箭十八只,还配有清一色的圆月弯刀。
他们活跃在幽燕地带,有时候出现在中原,有时候出现在大漠,没人知道他们的真正面目,更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因为你前一天听说他们在甲地,第二天又听说他们在乙地,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过,老百姓对于这样一支恐怖的骑兵,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带来什么大的影响。若说有影响也是好的,比如说将无恶不作的土匪一窝端了,又或者是将侵犯大隋商民的蛮族部队杀戮殆尽。
对于这样一支战斗力超强的部队,朝廷是又喜又忧,一方面这只骑兵个个以一挡百,就是说一一挡千也不为过。一次察哈合进击大隋,罗艺派罗成带领燕云十八骑伏击察哈合,一夜便杀了三千余人,之后对察哈合穷追不舍,终于使察哈合一支两万人的精锐部队全军覆没。从此以后,察哈合一蹶不振,远走戈壁,再不敢侵犯大隋边境。
消息传到大兴城,举国朝震惊。
杨坚抚案大笑:“罗艺果然练兵有道,虎父无犬子,他儿子罗成小小年纪也是一名战将。来人,赏罗艺黄金千两。”
还想着要再赏一些什么,却被一旁侍奉的杨广拦住了,“父皇,不能再赏了。罗艺到如今也没有真正归顺我大隋,再给他赏赐,恐怕他的势力更大了。”
剩下的话不用他说,杨坚也能猜出来,顿时欣喜之心减了大半,就好比自己收养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还特别有出息,可这个儿子跟他并不是一条心。
杨坚沉吟片刻,问道:“依太子看,此事该当如何?”
杨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儿臣认为,应该把我们的人安排进去,分而化之。”
“这恐怕不行吧,当初罗艺归顺朝廷的时候,提出的条件就是朝廷不得插手冀州的治理。”
杨广笑道:“咱们也没说要夺他权啊,只不过是见他练兵有道,想去切磋交流一下。父皇,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成都您听说过吧?是个武艺高强的孩子,不如就派他过去与罗艺的燕云十八骑切磋切磋,这总不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吧?”
关于宇文成都,杨坚之前也见过,长得魁梧有力,威猛罕匹,被称为大隋第一勇士。最重要的是他是鲜卑族人,更值得朝廷信任。
“如此,那你就去安排吧。不过有一点你告诉宇文成都,切不可惹事。”
杨广对父皇忌惮罗艺不同,在他眼里,罗家军就是一块肥肉,罗艺就是肉里的硬骨头,想吃到肉就要把硬骨头剔掉,再不济也得把硬骨头敲折。于是,等他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对等候的宇文成都如此这般教导一番。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静训将秦叔宝送走后就变的百无聊赖,于是在大年初二这天出门去找单冰冰。
自从那天静训将话挑明后,单冰冰就觉得身边的事情都变了。以往她去一个地方玩儿,玩两天就腻歪了,可到了冀州后,这都盘桓了一个月了,也没想着离开。就是罗成不能出来陪她,她也不舍得走,有时候走在大街上,耳边总是能听见罗成温柔的声音,可一转头却什么人都没有。
孤零零的在街上游荡了几天,单冰冰觉得自己病了,于是就窝在客栈里呆着。睡觉吧,一闭眼都是罗成的笑容,跟着客栈老板吃年夜饭,张口就是:“罗成,这个好吃,你尝尝。”说完,连自己都愣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正准备出去挂逛逛,就迎来了静训。
静训将她从榻上挖了起来,“别告诉我你这几天就是在榻上过的。”
单冰冰有气无力地反驳:“哪有,昨天我跟客栈老板一家一起吃的年夜饭。”
静训哭笑不得:“也就是说,你昨天到今天都没出门,你是怎么了?”
单冰冰躺会被窝,哭丧着脸说:“我可能生病了。”
静训急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啊,你哪里不舒服?”
“我觉得我这里有问题了。”单冰冰指了指自己的头。
“脑疾?”俗称脑子有毛病。
“你才脑子有毛病!”单冰冰翻了个白眼说:“我总是时不时就想起罗成来,你说我这是不是有问题了。”
静训哈哈大笑:“是啊,你这叫相思病!”
“相思病?”单冰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抓着静训的手,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喜欢罗成?”
静训哭笑不得,“你喜欢谁还得我告诉你啊?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很快乐,一刻不见他就想的慌?”
单冰冰猛点头。
“那就是你喜欢他的。”静训铁口断言。
单冰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这就是说书人口中的“相思”。
静训看着她嗔目结舌的样子,好笑不已,这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却吃亏在没人教导。幸好在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在最好的年华里出现了,也算是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