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人数多,武功又都高强,而罗芳薛亮一方全靠他们两人撑着,不多时就露出了败相。
“对方已经体力不支了,我们速战速决!”单雄信吩咐道。
王伯当接到命令,立即道:“是!”
又是一阵猛烈地攻击,罗芳和薛亮终于寡不敌众被人踩在了脚底下。眼睁睁地看着皇纲被劫匪拉走,薛亮气得眼睛赤红,他恶狠狠地说:“你们给我记着,有朝一日我已经将今天的屈辱加倍奉还!”
尤俊达笑着说:“那你也得有命来讨!”说完,举起他的五股托天叉日月朝天刀就要结果了薛亮。
“不可!”
“不可!”
前一个声音是秦叔宝的,后一个声音是单雄信的。
“五哥,你也听见了,这人要找我们寻仇啊,留着他后患无穷!”尤俊达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定要结果了薛亮。
单雄信拦着他不让他动手,“我们此次是为了求财不是求命,他身份不一般,若是我们将他杀了,杨林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何必跟他们结下血海深仇。”他们现在还没到瓦岗寨呢,若是因此激怒了杨林,恐怕不用等他们走到瓦岗寨,半路上就被杨林派兵剿灭了。更何况,还有秦叔宝和静训呢,若只杀了其他人留着他们两个,那他们的关系立马就会曝光,到时候若杨林以为他们勾结在一起,肯定不会饶了秦程两家的。
听他说的有理,尤俊达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刀,却伸手点了薛亮的穴道,他嘿嘿一笑:“我五哥说饶你一命我就饶了你,但我又怕你去追我们,只要点了你的穴道,若是你自己冲开穴道是你的本事,若是没冲开穴道又遇到什么猛兽的,就是你点儿背啦!”
“行了行了,快走吧。”王伯当见东西拉得差不多了,就来找他:“快走快走!”
一瞬间,众劫匪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若非地上躺着好几个受了伤的兵,没人相信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为了怕人看出来,他们也给静训和秦叔宝点了穴道,只是点的时候往下偏了一些,所以时效不如薛亮等人的长,过来一个时辰之后,秦叔宝约莫着人已经走远了再也追不回来了,他才假装冲开穴道。
“追!务必将他们追回来!”被解开穴道的薛亮气急败坏地吼道。
好在罗芳头脑还算清楚,他拦住暴怒地薛亮说:“人早就走远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怎么追?”
“那么重的东西总有车辙,我们顺着车辙就能找到。”
“我们这次打不过他们,难道追上去就能打过了?”罗芳并不赞同,“我们已经损伤了好多人手了,万不能再做无谓的事情了。”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做?这批皇纲非常重要,义父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好好地带回大兴,如今我们空手而归,如何向义父交代?”
“十三太保之三都打不过他们,说明他们势力不容小觑,就算义父知道了此事,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反倒是你,你也记得我们是来押送皇纲的,找回皇纲就是了,你非要去招惹那帮响马,折损了人马不说,还被人逃脱了。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人家来寻仇的!”
静训暗暗佩服,不愧是十三太保之首,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原来,那日尤俊达等人准备直接上瓦岗寨投奔徐道长,可他一想到那批皇纲,心中就生出一种煮熟的鸭子飞了的遗憾,煎熬地他五脊六兽的,于是找上单雄信说:“虽说大哥一定会收留我们,可总要送上投名状,不如就将那批皇纲劫出来,总不好空着手上门。”
单雄信本来做的就是这买卖,两人商议了一下可能性,于是就又折回来埋伏在此地。尤俊达是山东绿林的首领,对这里熟悉地跟自家菜园子似的,那个树林是西去的必经之路,是埋伏偷袭的最佳之地,守住这里定能将人守来。
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只是他们没料到秦叔宝和静训竟然与罗芳等人同行,好在双方心有灵犀,而秦叔宝又有意相帮,事情进行地异常顺利。
“哈哈哈!”尤俊达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笑声惊起林中的鸟儿。
“五哥,怎么样,这下子咱们发了大财了!”
单雄信也脸上带着笑:“怪不得罗芳他们非要追回这批皇纲,果然都是好东西。这下我们去瓦岗寨也不算失礼了。”
这边,一群人意气风发,那边却是垂头丧气。但是技不如人也无可奈何。
没有了皇纲拖累,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大兴。皇纲被劫的消息早就送出去了,三人一进大兴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靠山王府请罪。
看着跪在脚下的三个义子,杨林问道:“那帮贼人果然武艺高强,连你们三人都打不过?”
罗芳回道:“那伙贼人个个武艺高强,我们寡不敌众这才被他们劫走了皇纲。我们技不如人,请义父责罚!”都是响当当地人物,自然做不出推卸责任的事情来。
“哼!你们的确该罚,我杨林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你们一人去领三十军棍!”他自十五岁征战沙场以来,几乎没有败绩,他对自己义子的要求也是如此。
三人抱拳致谢:“多谢义父!”行完礼就要下去领罚,却被杨林拦住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三十军棍就先寄存着,你们三个将功折罪吧。”
又是一番致谢,才听杨林道:“今有卢明月反了,如今已经屯兵祝阿,陛下震怒,命我等前去征剿。叔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别再让我失望。”
秦叔宝一惊,祝阿距离齐州很近,他们才从齐州回来,竟然不知此事,“这是何时的事情?”
杨林说:“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你们一直在赶路自然消息不够灵通。你就是齐州人,又在山东节度使唐壁麾下待过一段时间,当地的情况比我们清楚,虽然你有不少实战经验,但平乱的经验却少之又少,陛下已经命张须陀将军做平乱大将军,你就去他账下听命吧。”
秦叔宝心急如焚,担心家中的老母幼子,当下就应了:“是!”
“你在大兴休整几天,你可以将你手下的人都带上,到时候跟着张将军一起出发。”
回到家中,秦叔宝就将卢明月叛乱之事说了,静训吓得不行:“祝阿离齐州不到五十里,我真担心家人。我放心不下,跟你一起去吧。”
秦叔宝早就习惯了他们二人一同进退,点头同意:“成,等到了祝阿,咱们就将干娘和娘他们接到大兴来。我以前怕他们在大兴会有危险,可现在才明白过来,或许大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各地义军势如破竹,想打到大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然静训却不同意他的看法:“大兴也不安全,这里终究只是我们暂时的落脚地,并不是我们的家,而且,我们都不会在大兴久待,把他们安置在这里反而不安全。不如我们将娘他们送到冀州姑姑那里,如今也就冀州最安全了。”
秦叔宝想了想道:“还是你说的有道理,等我给姑父送一封信过去,拜托他们收留。”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她放心不下亲人,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李府。
抱着年幼的弟弟,静训摸着小男孩娇嫩的脸,心中痛的无法呼吸,前世她只是一缕孤魂,连大兴宫都出不了,只能眼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这一世她定要将都拉出火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宇文娥英嗔了一声,笑道:“你不知道,这小子隔三差五地就要念叨你一回,我这当娘的都要退一射之地。”
李诤扭捏着不让他娘亲说,静训笑着将礼物拿出来,“这是我们齐州的一些特产,还望不要嫌弃。”
让丫鬟将礼物接下,宇文娥英笑着说:“你我的关系还这么客气,没得生疏了。伯母身体可好?”
“好着呢,多谢你挂念。”看了一眼依偎在她身边的李诤,她哄道:“外边还有一箱子给你带的玩具,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李诤谢过之后,就跟着丫鬟出去了。
“郡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能否让伺候的人先下去?”
宇文娥英一挥手,满屋子的丫鬟都退了下去,“究竟什么事,难道是母亲又有事了?”
静训摇头:“殿下暂时没事,有事的是你和李大人。”
“我们?”宇文娥英指着自己问:“我们如今好着呢,夫君也受陛下器重,能有什么事?”明摆着不信。
静训心中焦虑,抓着宇文娥英的手,急切地说:“之前我所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对你们是没有恶意的,这次是我算出了你们夫妻二人当有谶语之祸,你们一定要提防啊。”
“什么谶语之祸,我不明白。”
如今之际,静训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将事情和盘托出,“我今日说的话只告诉你一人得知,你可以告诉李大人,但此事这世上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万万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不然我跟叔宝哥哥就没有活路了。”
“你放心,我定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于是,静训将前世听到的谶语之事说了出来,“杨广做梦梦见滔天洪水将其淹没,找人解梦,道士说是名字带水的人将夺了李家的江山,与此同时,民间传唱着‘杨氏将灭,李氏将兴’,‘桃李子,有天下’等民歌,此事定会引起杨广的猜疑,以他的暴虐的性子,就是杀尽礼姓之人也未可知。”
宇文娥英皱眉:“我家虽然姓李,可没谁的名字带水啊。”
“李大人是不是有个小名叫洪儿,正是洪水的洪。”
“小名也算?”宇文娥英不信,若是静训不提,她都想不起来夫君还有个小名。
“以杨广猜忌的性子,你认为他会放过李大人?”静训反问。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宇文娥英太了解自己的舅舅了,静训说的他还真的能做出来。“可我们并没有反意啊!”她觉得自己太冤了。
静训继续说:“我曾猜测过,此事或许并不是针对李大人,因为还有唐公李渊,他在山西势头迅猛,一直是杨广的心头大患,可他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你和李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