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刚刚的额一点点放肆就够了，不能再没有原则下去了。
沈凌的手忽的一下空了，她转头带起的一阵微凉的空气波动划过他的手心，清清楚楚的告诉他那片温暖离开了他。
他轻咳了两声，压下心底的躁动，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站好，开口：“你怎么看待我们的婚姻，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苏秋猛地撇过头来，眼睛里都是排斥和不想回答，满脸都是拒绝，却在和他的眼神交汇时，微微的冷静了下来，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没有一丝的玩味和戏弄。
怎么看待？他不清楚吗？
他们的婚姻，一纸协议，五千万，她就卖身给他，给他当了三年的暖床保姆，就这么看。
一场集报复，卖身，仇恨，人命，替身于一体的精彩大戏。
心里凉凉的想着，不禁可怜起了自己，这三年，自己到底过的什么啊？
她终是没有将心里的这些想法说出来，看着他的眼神，冷静了片刻，不带一丝情绪的开口：“我还有资格看待？我不是卖身给你了吗？你听说过保姆还能对主人有看法的？”
她的话像一把利剑一样狠狠的扎穿了沈凌的心肺，他都好像能感受到心房猛地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上泛着让他无法呼吸的窒息。
她竟是这么看待他们的婚姻，沈凌第一次觉得有种酸意直冲眼睛，差点熏得他泪眼模糊。
哈哈哈，他痛苦的在心里笑了起来。
沈凌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苏秋一下就看到听到这句话的男人温柔的眼神一下子破碎了，星眸里瞬间盛满了悲伤，星光不再，蒙上了一层灰色，红红的赤裸裸的望着她，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她刚刚说的话有多严重，多伤人。
她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通牒无法呼吸，她简直没有办法面对他这样的眼神，那得是多绝望才会有的眼神啊。
以至于这个眼神在苏秋的脑海里留了好多年，日后再次想起来她都会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一刻自己给他带来的伤害。
不敢看她，也不想面对自己的内心，苏秋撇过了头去。
屋子里静默的屋外工作人员翻阅纸质资料的声音都清楚地传了进来，极好的阳光霸道的照进屋里，包裹着他们两个人，却怎么也暖不热两颗冰封的心，冲不淡一室的悲伤。
良久，沈凌开口，轻的让苏秋几乎都没有听到，“这三年多以来，对你来说，算什么？”
要不是屋里太安静了，苏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去看着他，发现他热切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她，眼睛里最后的一丝希望在流淌，像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手腕处清楚地传来男人的力道，抓的她有些疼，而他手心灼热的温度清晰的传来，几乎要灼伤她的手臂。
而这只手，刚刚还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沈凌的心已经是碎了一地，他不介意再被狠狠地踩上几脚。
“而我呢？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债主，爱人，主人，还是仇人……”即使已经在刚刚知道了答案，他依然想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他想亲口再听她说一遍，甚至他已经对那个答案不介意了，只是心里的不甘让他问出口。
苏秋直视着他的眼神，自己却慢慢的红了眼眶，声音颤抖着，几乎溃不成声，“你问的问题，我现在再反问回你，你敢回答么？”
沈凌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直直地怔在了原地，全身的气血都在上涌，压得他头痛欲裂。
“放手。”苏秋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儿，却再也不敢看她，几乎脱了力。
放手……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无力地垂下。
得到解放的苏秋差点站不稳，气息也不再平稳，眼睛里的泪水就要夺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门一关上沈凌像是突然就站不住了一样，倚着落地窗就滑坐到了地上，眼睛里盛满了绝望，只让人看一眼就心疼的不想再看第二眼的绝望。
谁能想到威震小城，权倾商界，动辄就能让这里抖三抖沈氏集团掌舵人竟有现在这样绝望，挫败的一面。
他盯着门，清楚地感觉到了心里的一点点珠光熄灭了，心房渐渐的沉进了冰封的水底。
他感觉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方探听着门响，抬头一看苏秋出来了，正准备笑着感谢她，却在看到她的脸时惊在了原地。
太太怎么了？怎么一脸的泪水，狼狈成这样？
只是一瞬间愣怔，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赶紧绕到她面前，“太太？”
他叫了几遍，苏秋都像没看到她一样，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往前走着，空洞的大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地涌出来，饶是他，都有点儿心疼她了。
眼看着苏秋就要撞到他身上，他赶紧让开，看着苏秋僵硬着身体，一步一摇的朝电梯口走去。
方探看看她，看看办公室的门，犹豫着该不该追上去。
看她这样子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总裁肯定要伤心死了，可是她都是这种情况，屋里的总裁情况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万一叫自己怎么办？
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刚刚里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眼看着苏秋就快要晃到电梯门口，方探灵光一闪，拿起手机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一接通，他冲着那边就快速的说道：“何灿灿，快上来一趟二十八楼，尽量低调不要引起同事的注意。”
说完不等她回话就撂了电话，朝电梯口追去。
看着苏秋还在电梯口雕塑一般的站着，电梯显示的正在朝上升，他才松了一口气。
“太太，你稍微等一下奥，等下再下去。”他小心翼翼的对着哭成了泪人儿的女人说着。
她这幅样子可不能回办公室，大家都不知道她和总裁的关系，如果就这么任她下去了，被同事们看到了免不了会乱加猜测谣言满天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