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奉行的宗旨就是既然不喜欢人家，就不要给人家希望嘛，平白无故的吊着人家当备胎，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可是随着她喜欢方探的时间越来越久以后，她开始对她之前的做法保持一个怀疑的态度了，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做事儿不再是以前的非黑即白，灰色地带经历的多了，心里的标准界限也变得不是那么明显了。
就像她多年苦苦追求方探追而不得一样，她明白那些喜欢她好久的人是什么感受，她经历过的绝望，她现在已经不忍心让别人再经历一遍了。做不到无情的拒绝，又不想让自己心烦，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傻充愣不回应。
都是用情至深，被情所困的人，谁还能不懂谁呢？
每一份真挚的感情都是沉甸甸的，都应该被赋予应得的尊重。
但是现在，周牧站在她面前，对她表白，这么用心，她已经避无可避，必须要面对了。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在跟周牧对视的一瞬间，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口。
周牧笑容满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
“不不不，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她看着周牧的表情变化，生怕对方以为她看轻了他的心意，赶紧开口解释道。
她笑她刚刚装模作样的想了那么多，还差点儿在心里排了一出大戏，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周牧是个大帅哥，她情不自禁的双标了，说到底，她自己也终究是个女人啊，一个看脸的女人。
想通了之后，她心里忽然就清爽了许多，看着周牧，开心的笑了，“首先，周牧，我要谢谢你对我的用情至深，其次我要对你道歉。”说到道歉，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脸上出现了一丝自责。
“道歉，道什么歉？”周牧一头雾水。
“你刚来的时候我多多少少利用了你去气另外一个人，我知道这种做法不对，但是我一直不敢站在你面前说出来我的愧疚，对不起。”
周牧弯下腰伸出手来摸了摸何灿灿毛茸茸的头顶，本来想只摸一下的，没想到触手的感觉居然像丝缎一样顺滑柔软，像极了小猫咪身上的毛，他心里一喜忍不住多摸了两下，真的太好摸了，像撸猫的感觉一样。
可是他们看不到的屋子里，周若虹办公室里，三个人都惊呆了。
“这场面儿，小年轻们谈恋爱，我这都快四十的可以当妈的人了居然也觉好养眼啊。”周若虹对着两个人笑了笑，“咱们这算不算是在偷窥啊。”
“当然不算了，他们现在这种不隐蔽的地方，那能怪谁啊，挺甜的，是不是啊方探。”苏秋接过周若虹的话，调侃着把话又扔给了方探。
方探脸上冰冷的吓人，跟平时那个总是带着一起浅笑的方探简直是判若两人，此时的他冷静的就像地狱里来的鬼神一样，周身散发着能冻死人的气场，仿佛只要靠近他一点儿，就会立刻被冻成冰雕一样。
看着他的表现，苏秋洞若观火的笑了笑，你快点儿沉不住气冲出去吧，再不去媳妇儿就不是你的了，没看见人家都上手了嘛？
何灿灿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下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抬头看却立刻跌进了一双盛满了细碎的星光的银河眼睛里，心跳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秋秋说的对啊，果然，周牧这威力不是一般的大，幸亏我喜欢的是方探，要不肯定被他给撩的张开手臂扑着就上去了。
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抚摸，稍稍的移动了两步，没有说话。
周牧一怔，自动的收回了手臂，“嗨，我没想过，你如果不说我就没感觉到出来，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接受，你心里不要膈应了，没事了。”
何灿灿抬头看着他，宽慰的笑了笑。
“那……我们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吗？”周牧清朗的声音中透着小心翼翼。
何灿灿看了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这件事情也是我要给你说的，我利用你就是为了气那个人，而我心里也一直是那一个人，这么多年了只有他，因为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所以我懂你的情意，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说完，她低下了头，像一个等待被审判的罪犯一样。
她做好了准备迎接周牧接下来的一切动作，他生气也好，对她发脾气也好，冲她大吼大叫也好，甚至是出手打她一巴掌，她也不在意，就当这是对他的补偿吧，她闭上了眼睛。
忐忑的心在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中越来越疑惑了，什么情况？她抬起了头。
眼前的周牧背过了身去，像是在压抑他的情绪，调整心态一样，背影看起来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你就这么爱他吗？怎么都不愿意放弃他选择别人对不对？”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起残破从他的背影里传了过来。
“嗯，我爱他。”
何灿灿心里很难过，自责和愧疚折磨的她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她伤害了一个人，“对不起，周牧。”
周牧转过了身来，面上已经恢复了阳光俊朗的笑容，像是刚刚她看到的都是她的幻觉一样，除了他微微发红的眼睛跟刚刚不一样以外，再也看不出什么。
“没什么，我早就知道了是这个结果，但是我还是想着拼尽全力试一试，万一你被我感动了呢？万一你被我这一张帅脸给迷惑了，一个忍不住就答应了呢？”他语气很是轻松不在意。
何灿灿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嗨，你看我今天穿的这么帅气，头发我也修过了，一路走来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小姑娘，就你啊，看到我还是平平静静没什么波澜，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是没有机会了，哎还是我太过自信了啊。”周牧摇摇头，半调侃半叹息。
他的样子倒是让何灿灿看的心里轻松了一些负罪感也没那么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