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里吓了一跳,一听是副院长的声音。就听杨涵姐姐说,我找杨涵还有点事儿!我知道杨涵姐姐这是在给我通风报信,我在屋里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能躲的地方,最后只能推开窗户,躲在窗沿上。外面北风烟雪,站在地上倒不怎么觉得冷,但这会儿被风一吹那真是透心凉。我估摸着,这最少有一半都是被吓的,没办法,谁站这么高不害怕啊!我还有一脚悬空呢!
我也听不清副院长说什么了,反正就听到门被人推开了。副院长进来也不疑有他,我听到两个脚步声,正合计跟进来那个是谁,就听副院长说,小杨啊,我给你讲,院长我是过来人,我这个过来人必须得给你说两句,女人啊,你不能光指望男人,你有时候你得靠自己!
我知道进来的是杨涵,看来这个老皮条还不放心,合计再给杨涵填一把火。我心里暗骂,这个老贱种,你要是在古代,那就是专门给皇帝拉皮条的老太监!我这会儿被风一吹,两只手拔凉拔凉的,我合计再让我冻十分钟,我非掉下去不可!
杨涵也没说话,我估摸着她是正在心里憋着骂呢。你说人家都有老婆孩子了,你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说什么往上爬,这种事儿说出去谁能相信,都是成年人,谁不知道这是扯瘪犊子!
副院长估摸着得让杨涵自己消化消化,就说你再考虑考虑,这种事儿是好事,我也不能强迫你。但你得知道,咱们医院也有不少人想进来,这年头能在市医院呆着不容易。医生这个职业挺不容易的,要想在岗位上发光发热,那有时候就得有所舍才有所得!
实话实说,我就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你说你给人拉皮条就拉皮条,还非得说得这么深明大义,好像给人当小老婆能当出荣耀来着!我合计副院长跟杨涵也快说完了,我得赶紧想办法撤退,不然再耗一会儿让人发现了,说不好给我弄局子里轮大米。
我往下看了一眼,三楼窗沿离我这里不远。我试着往下滑,没等我滑下去,我的手就使不上劲了。我一下子就从楼上摔了下去。得亏我反应快,使出吃奶的力气扒到二楼的窗沿上,但这一下也给我磕的够呛。我忍着痛,从二楼往下跳,下面雪很厚,虽然屁股摔得挺疼,但总算是下来了。
我着急忙慌往医院里跑,在杨涵寝室外面碰到杨涵和她姐姐了。我看杨涵眼圈都红了,我就摸了摸她头发,我说不哭不哭,等会就让他老王八蛋吃瘪!杨涵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杨涵姐姐问我怎么下来的?我说我一路摔下来的,得亏雪厚,不然不摔死也得残疾,到时候我就得让杨涵养一辈子。
杨涵小声说,要是我的责任,那我就负责呗……我心说这娘们到底是想我好还是想我坏呢!我问杨涵附近有没有复印社,杨涵说她办公室里就有。我说行,等会儿你带我过去。杨涵问我要干什么?我说你就带我去吧。
我进了她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把副院长的笔记本拿出来,让杨涵给我复印,印的越多越好。杨涵也没问我,低着头给我复印。我看她弯腰站在我面前,虽然穿着一身白大褂,但姣好的身材还是展露无遗。我就不禁想到刚才睡醒的时候,她骑在我身上,那股惊人的弹力。杨涵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了,回头看我一眼,发现我正直勾勾看着她,就说我是个流氓。
我说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看复印机,你说这玩意真先进,东西一放上去就能打出来,你说怎么这么神奇呢!杨涵说你就欺负我吧,从我遇到你你就一直欺负我!我心说可别这么说,那不都是误会吗?但这话要是说出来,她非得把我扔复印机里不可,我就问她打没打完。她说本子太厚了,还有好多没打。
我说你先打出来一份,其他我拿去旁边复印社去。杨涵递给我一份,我让杨琪带我去了旁边复印社,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打了五十多份出来。我回了市医院,挨个科室、高级病房门口都给塞了一份。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见一群女大夫、护士全都出来了,手里都拿着打印材料。有人就问了,这到底是谁这么无聊!
我合计我得推波助澜,我也没跟杨涵说话,就把她白大褂给脱了,杨涵以为我要当众占便宜,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套上白大褂,混入人群中,我闷声说,这好像是副院长的笔记!我这么一说,立马就有个女大夫说,对,就是副院长的!女大夫还挺厉害,说咱们找副院长评评理去,这上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从女大夫和女护士群中出来,我看杨涵直勾勾瞪着我。我问她怎么回事?杨涵说让我尊重她。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光顾着坑人,确实有点过分了。我连忙跟她道歉,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太着急了。杨涵用手点我额头,说下不为例,再有下次,你就不用来了!
我其实还真不是专程过来找她的,但这事儿也不好解释。我就说咱们赶紧跟住了大部队!我和杨涵姐妹两跟着大部队上了四楼,有几个女医生和护士在哪儿拍副院长的门,副院长开门看到这么多人一愣,随即就板着脸训话,问你们是不是都不用干了?
他毕竟还有余威,女医生和护士被他这么一喝,立马就泄气了。我合计这还得我来煽风点火,我拿起一份材料就往他脸上扔,跟着就猫在人群里喊,你自己看看吧!我这么一扔,顿时就有更多的医生大夫扔了。副院长被人一通乱砸,也愣住了。从地上捡起来一份材料,打开一看脸色都绿了,说不可能,是谁在坑我!
他话没说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和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面也拿着一份材料,看到副院长以后,那个男人说了句,你解释解释吧!副院长着急忙慌说,院长,这不是我的,这是有人坑我啊!他愤怒的看着那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说刘主任,你想当副院长,也不用背地里害人吧!
我就在下面喊了一声,皮条院长!我喊完以后,立马就有更多人喊了。刘主任不屑的说,皮条院长,你跟院长解释吧!
我合计副院长往后在医院里肯定不好做人了,杨涵也就不用再继续吃锅烙了。我离开医院回了家,黄珊问我又去哪儿野了。我这会儿是做贼心虚,担心被她看出什么来,赶紧说没事没事,我有点头晕,我先回屋里了。我前脚刚进屋,黄珊后脚就跟进来了。她看了我弟一眼,我弟很识趣的出去了。我瞪着我弟,这会儿真是恨不得把这小子千刀万剐了,我心说你小子要是搁在战争年代,你就是个叛徒!
黄珊一摸我额头,说也不烫啊!我怕她看出来,急忙往后躲,我说我真没事,我就是困了。她站在我面前,眼神在我身上一扫而过,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出什么来了,反正她面无表情跟我说既然没事,那她就回去了。
我也没说话,她出屋以后我弟又回来了。我弟问我,哥你咋回事?我说什么咋回事。我弟问我是不是刚从香水缸里泡出来,怎么身上这么香呢!我一听这话差点连肠子都悔青了!你说我这是惹到谁了吧,我这本来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跟我弟瞪眼睛,我说你给我滚蛋,一天天就会在中间弄事儿!我弟嘿嘿一乐,知道我这会儿不痛快,也不敢说别的。
黄珊一连三天,每天就放五包纽扣,而且每天都稍微涨点价儿,但纽扣还是供不应求。我弟在一边看的整个人都傻了,他跟我说,嫂子真是厉害,比诸葛亮还能掐会算!我嘴上虽然不服气,但心里也挺佩服黄珊,就这么一路下来,她就没少挣!我问她明天是不是还像这三天一样,黄珊说不用了,过新鲜劲儿了,全都放了吧!
我们第二天一早,早早就准备好了,把所有纽扣都拿出来,然而一直等到中午了也没人上门。我就纳闷了,人怎么都没来了?再看黄珊,还挺淡定,一点也没着急,还在屋里织毛衣。我跟我弟说,有点不对劲。
我弟问我怎么不对劲,我说就算该买的都买完了,但咱临溟有多少家裁缝店,小服装店,这么多店了,你别说二三十包,你就算再弄个三五十包也卖不完!
我弟说,那肯定是因为有人眼红了呗!我合计我弟这小子虽然平时没什么溜,但今天还挺机灵,这肯定是有人眼红了!但关键是谁眼红谁又在背地里下套,只有弄清了这些,才知道该找谁,该办谁!
我说你陪着黄珊,看看等会还有没有来买的,我出去一趟。我弟说让大姐和老妹陪着就行,我跟你一块儿出去。我合计也行,跟我弟一起去了托运站。黄老大和孙哥正在站里打麻将,看我来了问我要不要搭把手或者干脆来钓鱼?
我说不了,我就是过来看看。黄老大说你们两个臭小子这几天一直没冒头,我还合计你们去哪儿潇洒去了!我跟黄老大和孙哥扯一会儿皮,我就问黄老大咱们临溟要是卖衣服得找谁?黄老大说这可太大了,这玩意也不是十年前,现如今都是散户了,你要找你就往二柳那边去,那边卖这些零零碎碎的多!
我跟我弟出了托运站,找了去二柳的车,我两来到二柳市场,就见一楼一排商铺都没开门,门口站着一群人,一个脸上比一个着急。我给我弟打了个眼色,示意咱俩分头行动。我走到人群中,问其中一个什么情况?
我故意说的含糊一点,那人一着急,跟倒桶子一样什么都说出来了,他说二柳市场这几个大布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统一歇业了!我这小服装厂,还有旁边那些小裁缝店的,现在全都出不了活儿,这正着急呢!兄弟,你是干服装厂的还是干裁缝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