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彪小舅子咬牙切齿,脸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看起来特别吓人!实话实说,我这么一整,长远站确实是被掏空了,但徐德彪小舅子这辈子也算是完了。虽然咱们这也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果他不好耍钱弄鬼儿,也就不会出这个事儿。但说是这么说,毕竟是毁了一个家庭!
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补偿他。但是我不会同情他,因为混社会就是这样。你不在背后拆弄人,人家也会在背后拆弄你。想当圣人,干点什么都行,但别抱着这个心态混社会,这种完全就是坑人坑己!
实话实说,今天我做套儿坑他,明天也一样有人会拆弄他!
也没等我动手,我弟上去叮咣五四就给他干趴下了。徐德彪小舅子毕竟是个会计,常年坐办公室,你别说他手里有刀了,就算有把枪,我也不会怕他!
这倒是我这个人胆子多大,主要是没碰过枪的,你根本就不知道,这玩意你要是不会弄,那把你自己干死的几率可比干死别人的几率要大多了!
我弟把人给打趴下了,问我怎么办?我看了徐德彪小舅子一眼,跟我弟说算了,就这样吧。徐德彪小舅子躺在地上,死死抱着我大腿,说兄弟啊,这钱你们真不能拿,你们把我炸了吧!我宁可死我也不能坑我姐夫啊!
我跟他说,你明知道这是坑你姐夫,你早干什么去了?混社会没有那么多后悔药吃,你肠子悔青了也一样没用!
我也没再搭理他,直接一把给他挣开,带着我弟就走了。我们刚出了胡同,沙场那两个弟兄也跟上来了。我点了一千块钱,直接递给两人,说这些钱不是我的,我也做不了主,但这一千我能做主,拿回去给你们哥几个分分!
其中一个弟兄就说不行,咱们也不是外人,哪有办事还拿钱的!说是这么说,但这两个小子看到钱眼睛都直了。其实这个倒没什么好笑话的,一千块钱在八十年代,那可不少了。风风光光结个婚都搓搓有余,而且说实话,谁看到钱眼睛要是不直的,那只能是两种人,第一种就是真正的有钱人,见过太多了,也不在乎。
还有一种就是小人,就像说书先生说的秦桧一样,一肚子坏水!碰上这种人,要么你比他强,一直压着他踩着他,要么你就只能自求多福,祈祷老天爷保佑,让他别坑你!
话说回来,这两个弟兄确实是没要钱,但混社会的,人家不要是人家不要,你要是不给那就是你不会做人了。混社会名声是最重要的,你有名了你也就有钱了。今儿我抠门,剩下这一千块钱,回头传出去了,就不是一千块钱能解决的事儿了!
我也没废话,直接和我弟把钱塞进沙场两个弟兄手里。我说交情归交情,但是我吃肉也不能让你们连口汤也喝不上吧?你们要不收,回去二轮子都得挑理。再说了,咱们这交情可得处着呢,你们今天要是不收,回头还想不想我找你们办事儿了!
沙场那两个弟兄相视一眼,都有点不太敢拿。我弟直接就把钱塞人兜里了,说赶紧的吧,眼瞅着就三八妇女节了,给老娘买点啥!沙场那两个弟兄这才收下,好顿感谢我跟我弟。我们客套两句,各自散了。
我和我弟去找高洪,到了高洪家,高洪看到我们带着这么多钱过来,眼睛都直了,连着咽了好几下口水,这才问我们,真要到了?
我弟就说废话,不是要到的,还能是抢银行抢来的吗?高洪一拍大腿,说哥,你们也别笑话我,我这辈子都没瞅到过这么多钱。我说得了,都一样,我以前也不知道十万块钱能有这么多,这么沉,这么烫手!咱们也别在这儿废话了,赶紧去找四姐吧,这钱怎么分,咱得听她的!
高洪点点头,也没多说,带着我们去找马茉莉。马茉莉住的是单位分的筒子楼,楼挺旧,能有七八十平,不过一个人住肯定是够宽敞的。八十年代还是分房制度,当时你要是一个人,顶多给你弄个单身宿舍住。从这也能看出来,马茉莉这娘们确实挺不简单!
我们三到了门口,高洪一敲门。过了一会儿马茉莉把门给开了,我一看到她,不禁眼前一亮。
你别看马茉莉在单位穿的跟个女卫兵一样,但是人在家里穿的还挺有女人味儿!我们当时也没有闷骚这一说法,只能说这种人比较有生活情趣,知道怎么调节枯燥无味的生活,谁娶到这种娘们,肯定不会缺乏乐趣。
马茉莉跟高洪说,往后能不来尽量别来。高洪一点头,说四姐,我也知道,我们这不是有事儿吗!马茉莉也没废话,把我们让进门。要说这娘们还真是挺特立独行的,跟我们说家里没有男人穿的拖鞋,你们就光脚吧。
我们三老爷们也没废话,直接脱鞋进屋。她这房子虽然挺旧,但归置的还挺立整。我也没废话,直接把钱放在茶几上,我说四姐,这里一共是九万九,有一千我给帮忙办事儿的人了!
马茉莉说应该的。我说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在这儿甩人情了。这局儿是你组的,所以这钱也得你拿。马茉莉直接就跟我们说,留五万,这五万是那天的牌面钱,该谁多少就给多少。另外五万一人一万,算上那大哥的,正正好好!
这娘们气魄确实是大,这么多钱,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分了!我也没跟她客气,直接就收了。马茉莉说,往后如果没什么事儿,咱们别见面了。有什么事儿,你们也别来找我了!她这么一说,场面当时就有点僵住了。高洪瞅着我们,又瞅着马茉莉,也挺尴尬。
实话实说,这次确实是我们不地道,也难怪她生这么大气!其实搁谁谁都不能高兴,毕竟咱们搞的这些事儿,都是砸人家饭碗!混社会,没有这么干的!我说四姐你放心吧,往后我们肯定不能再来麻烦你,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你找我跟我弟,不说我们欠你一个人情,我跟我弟都把你当自己姐看,有什么事儿我们都给你办了!
马茉莉也没多说,我瞅她这架势,也不想我们再过来了,就喊我弟和高洪离开。我们到了楼下,高洪好顿道歉,说四姐这人脾气有点怪,你们别介意。我说没事儿,这事儿不怨她,怨我们!
我原本是打算找高洪出来喝顿酒,但是高洪说他还有事儿,最后也就散了。第二天一大早,我跟我弟到了托运站,一直等到九点老三才来。我直接进了老三办公室,老三这回挺客气,不像以前一说话夹枪带棒的,又是给我泡茶又是让我坐着。
我跟老三开门见山,说三哥,咱们可以跟长远干价格战了!老三也没废话,问我怎么弄!这要是以前,他哪有这么客气!早就让我该干嘛干嘛去了。我说咱们跟他往下拉,给长远那边做扣儿。成本这东西你比我了解,你觉得差不多了,咱们就把商户让他。以前是走一车赔两车,但他们现在手上没钱了,他赔不起这些!
老三问我咋知道长远那边儿没钱了?我跟他一乐,也没多说。老三也明白我这边肯定是做功课了,喊上我一起出来。我两到了大厅,老三就跟弟兄们说,收拾收拾,咱们跟长远抢货去!站里弟兄响应一声,当时都往外去。
我正要往外面走,我弟拉了我一把,问我什么情况。我说什么什么情况,抢货去啊!我弟就问我,你跟那谁……我知道他是想问我跟老三怎么和好了,我就说得了,大老爷们心放开点,别老没事儿揪着那点鸡毛蒜皮的破事了!
我弟问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远远看了老三一眼,跟我弟说我当然是希望这样了。我弟也知道我什么意思,就没多问。托运站门口停了六台面包车,老三招呼兄弟们上车,我们一群人就往二柳市场去。
这些日子我们长河和长远一直较着劲,互有输赢,这些商户夹在我们中间是最难受的,也不敢走货,怕得罪人,但也不能不走,毕竟这买卖也不能扔了,最后整的憋憋屈屈的,走一家瞒一家,瞒一家走一家。
这种事儿我们跟长远那边也都知道,但也不能说破,要是说破了那就是不会做人了,毕竟我们抢货炒站是大面儿上的事儿,要是把这点都给抠死了,那就是自己不想过日子还不让人过日子,这是混社会的大忌!
我们一群人到了二柳市场,老三拿了个喇叭,对着市场就开始放话,说咱们长河开始接货了!咱们今天图个吉利,谁家要走货,咱们就收一半的价儿!我在旁边听着,心说老三这可真够狠的,他这是不给长远那边留活路,咱们打样儿降一半,长远那边不比我们低都不好意思说话!
老三话音刚落,就听不远的5号门那边也传了一声过来,长远再降四分之一!老三一听这话,拿着大喇叭冲5号门那边喊,傻彪,你他妈是不是诚心找事儿!
徐德彪拿着喇叭懒洋洋喊了一声,怎么的吧?你是要单干还是群干?老三沉默一阵,冲徐德彪喊,我再降一半,你跟不跟,不跟你就别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