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郭淳和小雅出事儿,也来不及穿衣服,光着脚就出门了。我一出来,就看见我弟跟小刘司机也在走廊了,小雅房间门开了,但没见到郭淳,应该是进去了。我弟着急想要进去,但我估摸着既然郭淳进去也没说别的,应该没啥大事儿,就把我弟喊下来了。
我站在门口问了郭淳一声,我说有没有事儿?郭淳跟我说没事儿,你们回去睡觉吧。我弟就埋怨,说淳子明天还得跑车,你们别搞这一惊一乍的!
屋里也没人回应,我让我弟跟小刘司机先回去睡觉。我回了屋,等了郭淳半宿也没见人回来,等到天都快亮了,他好歹回来了。我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没做男人,因为这精神状态就不对。要是他昨晚上做男人了,这会儿就得跟打了鸡血一样!
我问他昨天晚上到底出啥事儿了?郭淳跟我说没什么,就是夜里总有动静,吓得她一晚上没敢睡觉。又跟我说,这种旅馆,住的不是跑长途的就是出外打工的,有点动静不是挺正常,小雅就是好吃好喝习惯了,跟着我们这一趟风餐露宿受不了,你瞅着吧,再来个一天,她就得走人!
要说我跟我弟,平时还老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但还真没看见郭淳抱怨过,也没听他说过谁的闲话,不得不说,到底是高门大户出来的,素质比我跟我弟要强不少。但他一看到小雅,这话匣子就憋不住了,要么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呢,我估计也就他自己不知道!
我喊他们几个上了车,小雅今天不像昨天了,昨天她收拾的就跟个小公主出游一样,货车不比火车,肯定一百个不方便,但今天她换了一条牛仔裤,上身也就普普通通的衣服,瞅这架势,终于算是靠近我们普通群众了。
我们这会儿已经开进鲁省了,开了没多久,后面就上来个也是鲁省牌照的大货车。这会儿道上也没车,他们就并排跑我们旁边来了。我弟坐车上就说,这司机脑瓜子肯定让驴给踢了,这么跑这不是坑人吗!
我弟说的倒没错,货车跟小汽车不一样,转向刹车啥都不方便,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基本上铁定躺了!小刘司机说可能是出啥情况,也许是电瓶没电了。就把车窗户摇下来,冲对面喊问他们啥情况?
对面看我们摇车窗了,也把车窗给摇下来了,问我们在哪儿找的娘们,这么标致,要不我们出多少,他们出一半,跟我们均摊,反正道上也没事儿干!
郭淳这会儿睡着了,也没听见。小雅倒是很淡定,其实这也正常,像她这么好看的,要是没有老爷们上赶着搭茬那都是怪事儿了!只能说,人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也清楚,对面车这群人就是闲的没话找话,他们长眼睛也不是出气儿的,能看不出来小雅不是做皮肉行的吗?其实跑长途都这样,一路上十天半拉月,就闷在这么点空间里,搁谁谁都受不了,要不然怎么跑长途住的地方洗头房多呢,这都是基本的供需关系!
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人丫蛋跟咱们跑一回,起码咱们也不能让人吃亏,要不还是什么老爷们了!
小刘司机也没搭茬,准备把车窗关上。我让他别摇,冲对面喊兄弟,价可不便宜!对面车上那几个人一听哈哈大笑,说都是同行,都不容易,你就算我们便宜点呗!
我心说这年头同行才是冤家,等会儿就让你们这群王八蛋知道胡说八道代价有多大!我弟跟我两这默契,一听我说话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他盯着对面车瞅,小声跟我说,哥,车上有三人,咱俩一人一个扳手,上去就能把他们放躺下!
我也没回答我弟,冲对面喊,那行,交朋友吗!等会儿咱们找个背人地方。对方一听就乐了,说行行行,赶紧找!
小雅也知道我是铁了心要干那几个王八蛋一顿,慢条斯理说,没必要这样,我来车上不是给你们找麻烦的。你们就当没听见,别理他就是了。
我心说从你拦车那会儿麻烦就已经开始了,不过当她面儿我不能这么说,我就说我不是冲你,我是冲我弟兄,郭淳叫我一声哥,那你就是我弟妹了,我吴铁林这辈子干什么都行,但不能让我家里人受气,谁让我家人受气,我不把他蛋黄给他捏出来,都算对得起他!
小雅听我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说。倒是郭淳迷迷糊糊问了一嘴,什么弟妹,谁弟妹?我弟就笑,说车上就咱们几个,你说是谁弟妹?郭淳拽着靠背坐起来,他也没反驳,其实这种情况,你要反驳了那就是当着这么多人伤人家丫蛋面子,这世上什么都好伤,唯有面子不好伤。
人嘛活的就是这一张脸,脸要是没了,那这代价有多大!
郭淳问我什么情况?我说对面车上那群司机问你媳妇多少钱一晚上,我跟他们说等会儿找个背人地方告诉他们。你媳妇让我别惹事,到底怎么办,看你。我跟铁林就听你指示了!
郭淳沉默一阵,忽然问小刘司机,车上有土炮吗?
小刘司机当时就蒙圈了,目瞪口呆看着郭淳,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其实我知道他怎么想的,郭淳虽然跟着我在站里,但他平时就跟个局外人一样,纯粹就是跟着我,鲜少跟站里人有什么来往,说白了,这小子看起来就不是个社会人!
我听到小雅松了口气,其实我也明白,这种情况,你说不在意那就是你说的,一个女孩子,哪能真不在意,那不是没脸没皮了吗?其实人家是说给你听的,就是等着看你怎么做罢了!
不过实话实说,郭淳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这要是以前的郭淳,可能就喊来一堆人直接把对方包饺子了,但现在的郭淳变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社会洗礼,他变得比以前坚定了不少,也更能抗事儿了,什么事儿不再只是依靠身边人,而是我要让人依靠,我靠的不是我那个家世,而是我是个老爷们,我就要靠我自己!
小刘司机说车上没有那个,倒是有两把扎枪,扎枪就是古时候干仗的长枪,一扎一个血窟窿,所以我们这边都叫扎枪。小刘司机这两把都是改过的,就放下后车座底下,也是用来防身的。
我弟自告奋勇拿了一把,另一把递给郭淳。我让小刘司机往背人地方开。小刘司机也没多说,闷头开车,开了能有十来分钟,总算是找到地方了,我弟合计下车,我没让他下去,告诉他等着对方过来,一开车门就把扎枪都给我顶对方脖子上去。
郭淳说没说话,握紧了扎枪。我弟说哥你就瞅着吧,等会儿我非给那几个王八蛋来几个血窟窿不可!
我们在车上等着,对方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敲我们车门,我给我弟和郭淳打了个眼色,两人哐啷一下开了车门,拿着扎枪就往对方脖子上咋呼,就听对方喊了一声王八羔子,早知道你们他娘的不是东西,提前等你们呢!再动一下你试试!
我从车上打眼一看,就见一个跟车的手里拿着短枪,正顶在郭淳脑袋上,冲着我不阴不阳的冷笑。
我知道这会儿正是生死立判的关键时刻,必须得冷静,一下都不能出错儿,不然明年今天我爹我妈就得给我们扫墓去!
我跟小雅说,你别怕,一切有我,郭淳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回头你就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