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郭淳来管委会之前,那真是一肚子火一肚子气儿,但再一从管委会里出来,那是满肚子茶水儿!
胡主任头我们走之前还一直问郭淳,后续他应该做点什么?郭淳当时就跟胡主任说,您先别管了,我们这边儿先动一动,回头您好好配合配合,先让他们着急!
胡主任一听话都到这份儿上了,也就没有再多说。不过郭淳头出来之前,再三叮嘱胡主任一件事儿,一定要把我刚才发飙说的那些话都给人带到!
胡主任也有点蒙圈,不知道郭淳这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我前后这么一想,当时就明白过来了,郭淳这小子这是憋着使坏呢,他这就是想要让老洪他们知道我们这态度,让他们就一条腿儿走路,不撞南墙不回头!
只有把他们这群人都给拖住了,我们才方便整事儿!
我和郭淳回到新市场,黄珊和白哥一见我们两回来了,赶紧找了个说话的地方儿。我们就在门口一家小饭店要了个包厢,白哥问我们,事儿谈的咋样了,那边儿有什么想法?我把刚才胡主任跟我们说的条件一提,白哥当时差点儿就把桌子都给掀翻了!
直接跟我说,这他娘的,这他娘的不就是伸手上我们裤兜里掏钱吗!老洪这个老瘪犊子,还他娘的反了他了!行,他不仁我们也不义,回头我就回鲁南,我找两个人过来就把他腿儿给他掐折,我看谁还他娘的尥蹶子!
我和郭淳一听这话,当时都乐了,白哥跟我们吹胡子瞪眼睛,说你两笑个屁,人都骑脖子上拉屎了,你两还能笑出来,你两心是有多大!
郭淳一乐,说就算我是受气的人,吴铁林能是吗?他有多不服不忿,我不说你们还不知道吗?当时就把我在管委会怎么发的脾气,后续又怎么说的话,都给白哥和黄珊说了一遍!两人听完了一乐,不过乐归乐,但还是一脸的忧愁。
这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我跟郭淳踏踏实实吃菜,白哥就不乐意了,说你两别吃了,赶紧想办法,不然今儿吃完了,往后咱们就得扎脖儿了!
我也没说话,该吃吃该喝喝,白哥一瞅到我还这个德行,当时就急眼了,一把就给我筷子拽过来了。我就跟白哥说,白哥,我这回我是束手无策了,你要指望我想办法,那我只能跟他们干仗,不服咱们就干,干到服为止!
白哥一咬牙,说那就跟他们干,多大点事儿,混社会的,谁他娘的不是干仗干出来的!黄珊比白哥心细,遇事儿也要比白哥冷静,一看我们该吃吃该喝喝,就知道我们这准是有主意了!就和我们说,你们两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吧,别让我们陪着你们干着急了!
我一指郭淳,说你让他说,这办法是他想出来的!郭淳就把怎么和胡主任说的,为什么这么说,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讲了一遍。郭淳一说完,白哥和黄珊就一个反应,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郭淳说的是什么!
可能黄珊还好一点,毕竟黄珊心眼儿多,接受新鲜事物快,但白哥这可确实是有点为难他了。这倒不是他有多笨,而是他已经过三十了,思维模式已经差不多定性了,这个年纪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已经很微薄了。
这就跟我爹学汉语拼音一样,我老妹一学就会,但我爹怎么学都不会,还不赶我和我弟这两个文盲呢!我跟白哥说,白哥,你也别刨根问底儿了,你就让郭淳来吧,这次郭淳挂帅,咱都给他干活,他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听!要是他不成,也没事儿,你也知道,这小子家底子可挺厚实,到时候咱们床子赔了,就给他绑上,扔他家里,让他家里人给咱们赔钱!
郭淳特别淡定,也没搭理我,白哥就说我,你小子就憋着坏吧,你倒是行了,我敢去吗?要是让四爷看见,还不把我腿都给我打折!
白哥一说完,也意识到他说错话了。没办法,虽然他没提何亦薇那点事儿,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呢!黄珊人也不傻,这点事儿还能听不明白吗!我瞪了白哥一眼,白哥赶紧跟黄珊说,弟妹啊,我这人就爱胡说八道,你也知道,你别多想啊,其实我啥意思也没有!
黄珊跟白哥说,没事儿!她嘴上是这么说,但手可伸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我好几下,给我掐的够呛,但这会儿我还能说什么?也就只能忍着!
我们吃完了饭,就回床子了。我回了床子,呆了半拉小时就有点五脊六兽了,实话实说,我确实是坐不住。你这要是有点啥事儿,我就着办事儿你让我待多长时间都行!但就这么干呆着,卖货也不用我卖货,干活也不用我干,光在这儿嗑瓜子,我还真是磕不动!
可能我这个人就是天生贱命,没办法!黄珊一看我闲的直打哈欠,就跟郭淳说,你给你姐夫找点事儿干!
黄珊这话可真有点说头儿了,你说这姐夫是行了,那这姐是谁了?是她黄珊,还是何亦薇?要么怎么说郭淳这小子聪明呢!他就知道黄珊这会儿心里正不痛快呢,所以人也不接茬儿,直接喊我哥,过来帮个忙!
叫哥可就没毛病了,这就是单轮了!黄珊气儿没出成,挺不乐意,就直接找上我来了,喊我一声,他姐夫,让你干什么你就赶紧干什么吧,你这老板带头磨洋工,你让咱们这群小丫蛋怎么想,向你学习吗?
我心说你爱挤兑就挤兑吧,我不说话不接茬儿还不行吗?
我从后面儿出来,直接走到郭淳身边儿,我小声问郭淳,怎么回事儿?郭淳下巴往旁边一斜,示意我看到那个穿衬衫的没有?我点了点头,郭淳和我说,他刚才买货的时候可问了,今儿市场怎么这么多床子没开!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郭淳什么意思了,拍了拍郭淳肩膀,跟郭淳说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就交给我就完了!
郭淳点了点头,也没多说,直接去招呼别的主舵。我出了床子,到了穿短袖那人的身边上儿,就跟对方说,老哥,买货啊,您是整回去卖,还是买回去穿?
这人一愣,问我是哪位?我说这床子是我的。这人一听这话,当时就和我说,小伙子真是年轻有为,你这才多大岁数啊,就干这么大床子!
我跟他打了个哈哈,问他想买点啥玩意回去,用不用我介绍?我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跟他说,这个可是我们这里的爆款,南来北往的主舵,但凡来的,都买点回去卖!
这大哥和我说,这个不着急,你这床子又跑不了,咱唠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就跟他上一边儿过道,找了个能抽烟的地方唠嗑。这大哥问我,兄弟啊,这话吧我本来不该问,但是我挺好奇,所以还是得问一句,我也是做买卖的,你也知道,攒点钱做买卖不容易,啥玩意不问个清楚明白,那都不放心!
我一乐,说大哥你就问吧,我看你也是个实惠人,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你有啥问的,我肯定实话实说!
这大哥就问我,是这么回事儿,我来了临溟也有些日子了,新市场开业那几天我是看到了,那火的!也太火了,想往里挤都挤不进来!咋这才两天半过去了,突然之间这么多家就不干了?这里面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我心说得了,本来我还想办法要给他透底呢!既然他问了,那我直接说也就完了!我跟他说,大哥,你不知道,其实是这么个事儿!咱们新市场有多火你是知道的吧?这大哥一愣,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那些没开的床子,不是觉得咱们市场不行了才不开的!
这大哥一愣,说老弟啊,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说这一群干床子的,压根儿就不是整服装的!大哥眉头一皱,说不整服装那他们在这里开什么床子?我说这群人都是抄床子的,他们都是最早一批买到床子的,原本也没想到新市场床子能这么火,合计缓两年再卖,但这会儿床子价格都翻翻了,所以就准备往外散了!
我跟这大哥好一通白话,半真半假说了一堆,简而言之就是这些炒床子的挺操蛋,但现在你们机会来了,这事儿吧,回头你要是想研究,可以多往管委会跑跑,听听管委会那边儿的风!这大哥点了点头,和我说老弟,我得谢谢你,回头我要是买到床子了,咱可就是邻居了!
我跟他一乐,说了几句把人给送走了。这一下午我可是一点没闲着,跟好几个来买货的主舵都把话给散开了!华夏人有个特点,着急往外说话,什么事儿但凡说我就跟你说啊,你可别告诉别人,回头就都得给你说出去!
所以有人就说了,华夏国从古至今也没啥秘密!
当然了,光说这话也不好使,我也没等到下班儿,先一步离开了市场。我先去了一趟印刷厂,就按郭淳给我写的,让印刷厂给我印个两千份儿。等印完了,我带着这些东西就去驾校找徐德彪了。
徐德彪和王忠一瞅到我来了,当时还挺纳闷儿,问我来就来了,咋还送礼来了?我说不是,彪哥,你和三子给我办个事儿!
徐德彪问我什么事儿?我也知道徐德彪跟临溟这些干大客小客,出租车公交车的都熟,就把这些传单都递给徐德彪了。我说彪哥,二柳新市场那些床子还能不能好好干了,可就看你这一回了,回头你就把这些东西,挨个车都给我发到,甭管是大客小客,是出租车还是公交车,都得有!行不行?
徐德彪一拍胸脯,和我说不就这事儿吗?妥了,你别管了,我这就给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