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斌对关宁那是百分之一百二的信任,他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所以二话不说立刻掉头回了光明市场。
这两天,狍哥的队伍一刻不歇,把沐足店的装修方案设计好,紧接着就开干,今天一整天已经砌好了墙、铺完了水电,晚上则通宵铺地面,争取五天搞定。
这是关宁给狍哥下的死命令,超过一天罚款一万!
所以,二斌在工地根本不用操心,一大伙子人干得热火朝天,生怕耽误了工期还得倒贴钱,施工进度都赶上改革开放的特区速度了。
二斌离开后,关宁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住院部找高颖。
现如今,他们这伙人里面也就高颖最趁钱了,但她偏偏还出了这事儿,要不是人命关天,关宁说啥也不会去找她借钱。
刚出了急诊大楼,一个脑袋缠得跟熊猫似的家伙迎了上来:“关宁!”
“你是?”关宁瞪眼看了半天,愣没认出来对面这位是谁。
“我是张秘书,白天见过面。”张秘书心里那个气啊,把关宁祖宗十八辈儿都骂了两遍,脸上还偏不能表现出来,“之前说的事儿……”
“哦!”关宁想起来了,这不是给李天鸣出头那位么,耳朵还是自己咬掉的。
眼神儿上下打量了一顿,关宁心里大喜,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正愁没钱呢,这位就主动送上门儿了,自己不狠狠坑一下子都不好意思了。
关宁顿时眉开眼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自己人啊!怎么样?耳朵还疼么?缝起来了吧。”
张秘书一张脸跟吃了大便一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骂道:小王八羔子,等老子拿到东西看我怎么拾掇你!
“不疼了、不疼了!”张秘书笑靥如花、连连摆手,“一个小手术,半个小时耳朵就缝好了,而且我感觉听东西清楚多了,以前我总耳鸣,你猜怎么着?不疼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关宁点点头,“对了,白天你说的啥事儿来着?”
张秘书眼睛一亮,拉着关宁到了没人的地方,悄声道:“这样,李天鸣那小子出事那天,正好从我朋友那拿了一样东西,现在他人不在了,但东西却没了,我朋友着急啊!”
“你的意思是我拿了呗!”关宁眯着眼儿冷声道。
“不、不!绝对不是那个意思,这小子自己作死,肯定是之前把东西掉了,所以我就想请你帮个忙,咱一起找找。”张秘书脸上陪着笑,小心翼翼道,“这东西真挺重要的,不少人都盯着呢,要是找不回来,会捅大篓子!”
关宁撇撇嘴,心说:你丫吓唬谁呢?老子要是给你找回来,你回头反咬一口,我不就坐实了杀人的罪名么?
“李天鸣这傻b怎么死的,我一点也不清楚,你找我可是问错人了啊!”
“当然、当然,我们就是找东西缺人手,请你帮忙,放心有酬劳的!”张秘书心里的火也已经快压不住了,他可是堂堂的正处长,又是领导身边的红人,从来都是别人看他脸色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关宁嘿嘿一笑:“老张啊,我这人最实在,既然你真缺人手,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给你帮个忙也不算啥,这样吧,你把这个账单先给结了,我这就收拾东西。”
说着,关宁把挛成一团的缴费清单递了上去。
“好,太好啦!”张秘书双手捧着一大团账单,跟请了尊神仙似的,激动道,“那什么时候动身?”
“你还没说是什么东西呢。”关宁耸耸肩膀,“我明天还得上学,只能今晚了。”
“太好啦!”张秘书兴奋不已,“是个绿色的优盘,很小的一个。”
关宁点点头:“行,我试试看吧,账单赶紧的,再给垫三万块钱。”
说完,关宁大大咧咧地走下台阶,他要回山里一趟,还得准备点东西才行。
看着关宁逐渐远去,张秘书的笑脸逐渐凝固,眼里的阴霾越来越浓,随后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没想到,气过了头儿,忘了自己右耳朵刚动完手术,7寸屏的大手机一下子呼在耳朵上,疼得他惨叫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喂,刘喆,你现在马上来医院一趟,给我把医药费结了。”张秘书气急败坏地对着手机一通吼,“什么?刚结了。那是白天的帐,我现在说的是晚上的帐,记住昂,结清以后再给里面存三万!回头调到了省会,我再还你!”
放下电话,张秘书一摸耳朵,发现刚缝合的伤口又开始冒血了,气得他咬牙切齿地回了病房。
关宁离开医院,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折腾了一天一夜,他觉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但是一想到李天鸣留下的东西,他就忍不住一阵好奇:能让张秘书低声下气地哀求自己,这东西肯定非同凡响,搞不好是什么惊天的秘密呢!
可是,这个优盘能在哪儿呢?
他想了又想,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把李天鸣绑在太行山里面那段时间的事儿,很有可能这小子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把优盘藏了起来。
大晚上的,看来自己只能进一趟山了!
。
广海市,中为集团。
“陈超!你什么意思?”吴瑛再也看不出平日里高贵优雅的气质,而是头发凌乱、两眼通红地瞪着对方,恨不得一口把陈超吞下肚里。
“坐!”陈超靠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吴瑛,“有事儿说事儿,别激动,容易高血压!”
“你给我个解释,那段视频为什么会漏出去?是不是你做的!”吴瑛简直要气炸了肺,她辛苦谋划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没想到陈超背着自己玩了这么一手。
光今天一天,公司市值就蒸发了上百亿,连革命性新药TB300上市都没能挽回颓势,看这个势头,未来很长时间都难以摆脱吴万钧遇害的阴影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个消息,我们损失了多少!”吴瑛如同一头陷入疯狂的母狮,市值蒸发的每一分钱都是她身上的血、心头的肉。
“一点蝇头小利而已,不值一提!”没想到,陈超对吴瑛的愤怒完全不放在心上,好整以暇地翘着二郎腿,端起桌子上的陶瓷保温杯,吹了吹里面泡的枸杞,轻轻抿了一口。
“公司是你弟弟一手创立,核心技术也是来自他手上的那些专利,现在他发生意外,无论怎样掩饰都免不了对公司造成冲击。”
“那也要看冲击的程度,按照我的计划,事情根本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吴瑛吼道。
“蠢货!”陈超脸色冷下来,“告诉你,我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既公布消息,又找了替罪羊,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我看你是自己按捺不住了吧!”吴瑛冷笑一声,“我弟弟的事儿本来就到了公之于众的时候,反倒是把吴睿拉下水,你好浑水摸鱼,对不对!”
陈超点点头:“这是当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要的不仅是自己的那份利益,还有一个完整的中为集团!”
“如果按照你的做法,扶持一个傀儡,控制公司,先不说吴睿能不能任你摆布,光是肖远方这个家伙你就摆不平,到时候养虎为患,等于给自己挖坑!”
陈超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走到办公室的窗边,正好看到外面黄浦江上往来的轮船,还有渐渐西沉的落日,将整个城市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你弟弟聪明绝顶,他不可能不为自己唯一的女儿留下后路,你既然连绑架撕票的事儿都敢做,为什么不愿意直接把她抛到前台,永世不得翻身呢?”
吴瑛死死攥紧拳头,狠声道:“绑架的事儿只是个意外,我从小看着弟弟长大,虽然猜不透他的很多想法,但有一点我很肯定:不管是谁,一旦动了他女儿,下场一定会非常惨!”
“我之所以不敢那么做,就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吴瑛说完,转身走向门口,“你好自为之!”
陈超转过身,看着吴瑛离去的身影,眼睛微微眯起:“真是一家人啊,又臭又硬,很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