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任脸色大变，“人现在哪里，还有谁知道消息？”
助手脸色苍白道：“警察已经去了，所有东西都被带走调查，我们也接触不到马医生的遗物。”
主任眉头紧锁，掏出手机再次拨通马医生的电话，结果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
“糟了！他手机里有所有药品采购清单，还有这里的地址信息，如果被有心人发现，我们就彻底暴露了！”主任气急败坏地道，“通知所有人，准备转移！”
“主任，我想我们还可以再等一等！”
“怎么？”主任疑惑地看了助手一眼。
“据老板那边的消息，警察们好像没有发现马医生的手机。”
“什么意思？”主任愕然，“不可能！刚才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还在酒店。”
助手想了想道：“老板的情报向来没错过，如果警方也没有，那就肯定是和他开房的女人！一定被她拿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手机必须找到！”主任的脸上显出一股狠厉。
。
“死者中间接过电话？”刘喆坐在汽车里，咖啡被放在中控台上，腾出两只手翻阅最新的审讯记录。
“可我们到达现场后，根本没看到死者有任何通信工具啊。”旁边的侦查员奇怪道，“会不会是高颖醉得太厉害，脑子里出现了幻觉？”
刘喆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要彻底排除才行，通知技术科，对现场再勘察一遍，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原本已经要收队的警察们不得不再次拎着工具箱返回现场。
酒店门口，被疏散出来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冻得瑟瑟发抖。
寒冬腊月，正是一天里气温最低的时刻，而这帮年轻人不管睡着的还是没睡的，基本上都光着屁股，胡乱披了两件外套就被赶下了楼，谁知道冰天雪地里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
男的还能坚持，但女的可就惨了，已经有几个被冻得晕过去，引得路面上一片骂声。
警方已经要求酒店方面临时安排住所，但被酒店以经费不足为理由拒绝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刘喆协调指挥中心，决定用救护车把人全拉去医院，至少那里有暖气，冻不死人。
然而，救护车运力有限，每次只能运送一小部分人先走，还有不少滞留在路面，大家抱在一起，一边骂一边传着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
“诶，哥，看见没，出事儿的就是咱们那层，有个房间死了人。”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抱着膀子一边跳一边和旁边的胖子唠嗑。
胖子冻得浑身肥肉颤个不停，大清鼻涕挂在嘴边，都冻成了冰碴子，闻言哆嗦道：“不是说有炸弹么，怎么变成杀人了？”
“你还不知道吧，不是炸弹，是杀人分尸，先把肉剔下来，再剁成肉馅包饺子！”
“卧槽？你开玩笑吧，酒店里还能剁肉馅？他从哪儿找的砧板？”
“这谁知道，反正人是宰了，血流了一地，整个房间都是血！”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校服的大高个好奇地探过脑袋道：“兄弟，你看见杀人了么？男的女的？”
说话的正是关宁。
贼眉鼠眼的家伙羡慕地打量一眼关宁身上的校服，道：“是个男的，警察往外抬人的时候我看见了，光着屁股，一看就是正分尸分到一半，还没切完呢！”
“真的？谁这么大胆子啊！”关宁感叹道。
“嘿嘿，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那小子得意洋洋地瞄了一眼众人，“是个女的，还特别漂亮呢！”
“啊？”
人群一阵喧哗，大家都表示不信。
“诶，你们别不信啊，我亲眼看见的，那个女的围着浴巾，身材简直没得说，太他娘的顺溜了，还有那脸蛋儿，什么叫天使的脸孔，这就是啊！”
“对对，我也看见了，我要是能跟她打一炮，把我剁成馅儿也认了！”另一个家伙色眯眯地道，“那女的全身湿漉漉的，就围着条浴巾，我猜她里面肯定什么都没穿呢！”
“卧槽，真这么刺激？”另一个家伙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别是弄得太猛，马上风发作了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猥琐地笑声。
没人注意，刚才说话的关宁已经悄悄离开众人，朝酒店后面绕去。
这条街上全是上世纪盖的老楼，一般在7层左右，少数超过10层，都有不少年头。
关宁顺着小巷绕到酒店背后，这里也被警方拉上警戒线，还安排了几个辅警看守。
关宁四下打量一下，发现隔壁的楼房和酒店距离很近，几乎强贴着墙。
碰巧的是，两栋楼中间还顺着墙壁安装了一条排雨管，每隔两米就有一个嵌进墙里的固定螺栓，正适合攀爬。
没有犹豫，关宁沿着墙角的阴影溜到排水管下面，手脚并用地攀岩向上。
寒风卷着呼哨从墙壁间穿过，关宁将自己隐藏在阴影当众，悄无声息地来到房顶。
蹭！
轻轻一跃，关宁到了酒店顶楼。
警察已经来过这里，但因为距离案发地比较远，加上天寒地冻，所以并没有认真勘察，也没有留人把守。
关宁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到楼梯口，期间要绕过许多竖在房顶的管道，虽然许多地方都冻成了冰，但这些管子却没什么影响。
关宁路过其中一个的时候，明显闻到一股粪便的恶臭，关宁小时候见过，这些管子就是下水管道。
上世纪的房子大多都是这样修建，那会儿的下水道一般每家每户都是直通到底，排入地下的污水管道，但房顶上则会留下下水道的口，而且为了保证管道通畅，一般都是不封口直接暴露在空气当中。
这家酒店就是在居民楼的基础上改造而来，所以每间客房的下水道都是这样，在房顶能找到对应的管子。
关宁小时候的家就是这样，所以他看到后也没有特别留心，直接顺着楼梯下了楼。
刚下了一层，就看到楼梯口的警戒线，七楼已经全是拿着金属探测器的警察，在每个房间进进出出，应该是在寻找爆炸物的线索。
关宁想起来自己报的假警，回头还得跟苏晓彤打个招呼，否则被抓进去拘留半个月可就亏大了。
正想着，他看到几个警察朝楼梯走来，于是赶紧返回楼上，找了个酒店服务员堆放工具的杂物间躲起来。
一进屋，关宁身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从小在山里和猛兽打交道养成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里不对劲儿！
呼……
恶风扑面，黑暗里一把铁锤迎面砸下，对方直接下了死手！
关宁赶紧低头，身体向后疾退，躲过偷袭。
因为房间太黑，他不敢乱动，躲过对方偷袭后，一把拉开杂物房的门。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照进来，一个影子从眼前晃过，杂物间的窗户被推开，那人跳窗跑了。
关宁冲到窗边，探身朝外看，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
这么快？
没有犹豫，关宁一跃而出，果然看到窗户外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这是酒店装修的时候在外墙加装的，用来安装广告牌使用。
刚才那家伙应该就是沿着它逃走的。
关宁脚下不停，沿着通道向前，他敢肯定这家伙大半夜的躲在杂物房，身上肯定有事儿。
与此同时，楼下的街道上，一辆有些奇怪的车缓缓驶来，外形看起来和救护车有些相似，但却拆掉了警灯和外表的涂装。
司机一边小心翼翼地开车，一边时不时看向副驾驶位的深棕色女士提包。
里面一排雷管正安静地躺着，一圈电线连接在线路板上，发光二极管不断闪烁。
“认真开车！”坐在后排的主任语气严厉，“既然有人报警有炸弹，那咱们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一会儿你想办法把包送到那女的手里，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