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布满整个空寂的房间,夏瑾白从路千繁摔门离开后就一直维持着呆滞的状态,她心里自责,就像路千繁说的那样,她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
小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多注意点!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粗心!
夏瑾白无力的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她费尽口舌的想要有个人听她解释,可是回应她的只剩下空气。
被绝望笼罩的夏瑾白失魂落魄一心等待着路千繁,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小白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瑾白快被自责折磨的死去活来,耳边似乎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她才踉跄的爬了起来,一个劲的敲着门。
“干什么。”
是路千繁冷冷淡淡的话语。
夏瑾白认为路千繁还是不原谅她,想也不想的认错:“千繁,我知道错了,是我没照顾好小白,我知道错了”
隔着一道门,夏瑾白的哭腔让人动容,路千繁却像铁了心一般不为所动,冷静的眼眸让人猜不透究竟在想什么。
得不到回应的夏瑾白真的无计可施了,身子紧贴在冰凉的门上,如同路千繁那颗冰冷的心,她声声哀求:“千繁我真的知道错了,小白究竟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你让我去医院照顾他好不好?!”
可路千繁只冷冷回了一句:“在小白还没完全好之前,我不可能让你见到他”
彻底打碎了夏瑾白的心,就听见路千繁接着毫无情绪的说:“小白有我照顾。”
呵——
脸色惨白的夏瑾白哭笑不得,她现在觉得路千繁怕是恨极了她。
随着气氛越发沉静,夏瑾白知道,路千繁还没有消气,无奈现在她也只能选择妥协。
如今,她有什么颜面去见小白
“夏小姐,早餐你想吃点什么?”
是阿豹的声音。
躺在地板上的夏瑾白一夜未眠,空洞的眼神凝视小白的照片,阿豹担忧的连连问了几声,她才渐渐回了神。
“千繁呢?”
弱而乏力的嗓音,听得阿豹不敢掉以轻心。
阿豹追问:“夏小姐,你还好吗?”
“千繁呢?”
她屏蔽所有的题外话,仿若一个机械的工具,那颗心已经伤痕累累。
实在不忍心的阿豹回答:“少爷他一早就去照顾小少爷了。”
夏瑾白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再没说话。
接连几天夏瑾白都会这么问,阿豹听着感觉很不安,可是又不敢告诉路千繁,现在路千繁的态度很决绝,路家的人都看在眼里,也都极其的识时务。
再后来几天,阿豹直接被路千繁调走了。
如同尸体一般冰凉的身体,夏瑾白严重感觉身体的不对劲,可是也没当回事。
酒吧内暧昧的灯光下,萧锦儿妖娆的脸庞带着绝美的笑容,可是在夜深看来却是的俗气,让人不自觉想要同夏瑾白那张精致柔美的面容比较。
“看来你手段还是太嫩了点,到现在了也没起不了什么波澜。”
夜深不屑的说,唇上染着诱人的红色,看得萧锦儿心里忐忑。
萧锦儿否认,自信的笑不减半分:“夜少未免说的太早,虽然现在收获甚微,不过不代表没有”
听她的话,似有猫腻。
夜深眉梢轻挑,撇撇嘴没当回事,能让路千繁得到一个不小的教训已经够他笑一会儿了。
他们乐此不疲,全然不知他们的行为给夏瑾白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一只手青筋绷起,死死扣着床面,再看一眼那具身体已经狼狈倒地,原本苍白的面孔现如今已经不正常的潮红,狰狞的面部表情看得出来这个人究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有人吗?救救我”
夏瑾白艰难的向前爬,等到封闭的门口处,额头止不住的冷汗滑落脸颊。
她现在只感觉浑身难受,她在渴求着某种东西的解救。
让路千繁没想到的是,受到伤害的何止是小白,还有浑然不觉的夏瑾白。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站在门口处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夏小姐你怎么了?”
其中一个人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开口。
“我我好难受放我出去好不好?求你们”
另外一个人态度很坚决,眼神示意伙伴不要动摇。
“不好意思,夏小姐,少爷没有吩咐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擅作主张放你出来。”
心软的那个人忍不住扯了扯这人,不忍心:“阿豹哥不是说过不能苛待夏小姐的吗?再说,夏小姐这样不像是假的”
那人严肃的眼神警告着什么,一板一眼的不容反驳:“你忘了少爷是怎么交代的了吗?!”
他的话很起效,彻底打消了那人心软的念头,只好率先离开了,他没办法听着夏瑾白的哀嚎还若无其事。
“求你,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嘴唇咬的出了血,夏瑾白头晕目眩,可是她心口上就像千万只蚂蚁肆意的啃噬着,现在她完全谈不上理智,整个人疯魔般蜷缩着哆嗦。
那人皱眉,认为夏瑾白挺挺就过去了,也没当回事,轻描淡写的语调劝慰着夏瑾白:“夏小姐,恕我无能为力,少爷怎么交代我们怎么做。”
说完,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走开了。
“你别走啊——”
夏瑾白胡乱翻滚着身体,她一次次被折磨到用吼叫来缓解自己的痛苦,直到昏迷才觉得算是个头。
一次次醒来,又一次次熬到昏迷,完全被折磨到不成人形。
“路千繁,我难受我真的难受。”
守在安然熟睡中的小白床边,路千繁凝重的表情不减分毫,其实他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瑾白,从而选择了逃避。
医生那句伴随叹息的叮嘱还在耳边,“哎,孩子这么小,又长时间食用违禁药品,万幸的是没有染上毒瘾,只是孩子毕竟免疫力差,身体基本是伤到了,要用不少时间才能养回来了。”
路千繁那时候才清楚认识到,其实他只是在迁怒夏瑾白,却在心里最恨的是自己保护不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