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双黑眸将夏瑾白的神情尽收眼底,路千繁知晓她究竟在顾虑什么,只是她以为他愿意逼迫她去接受这些人阴险的果实吗?
所以,当他用尽手段得到后,双手奉给她,一时间他顾不上他人怨毒的眼光,扪心自问:“是我做错了吗?”
“路总,这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隐含着的不满在座的人全都听的仔细,不过也只是齐齐的不愿吭声。
静默良久,夏瑾白犹豫不决的开口:“千繁,不然”
一下子,原本云淡风轻的路千繁霍然起身,冷眸淡淡的扫过众人的脸,决断道:“既然结果已经出来,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交接了。”
伸手拉过夏瑾白的手,打断的不仅是夏瑾白的话,还有众人最后的希翼。
在路千繁那里,他们总是期待太过。
留给徐家高层的只有路千繁潇洒的背影,还有在他们眼中完全被路千繁主宰的夏瑾白。
等到路千繁彻底走后,他们才终于撕下了刚才唯唯诺诺的伪装,一时间整间会议室怨声四起。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话语无力,手却慢慢从路千繁手心脱离。
路千繁冷着脸,视线落在电梯楼层表示上,没有正面回应:“先回家。”
他没办法在夏瑾白面前扮演一个坏人,就算是被她一丁点猜忌不理解,就足以让他想要发疯。
电梯内,沉默的夏瑾白低眸看着和路千繁十指交扣的手,她选择了成全,可她清楚感受到彼此其实都没有那么温顺,就好比久久握着却始终暖不了的手心。
冰冷,排斥,勉强
不出所料,路千繁眼看着夏瑾白离开他身边,只身走进了门。
胸口嘶吼的猛兽就要蚀了他的理智,好想
好想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追问她,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样淡漠的眼神看他!
一进门就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下的夏瑾白,只觉得明明天气乍暖,却还是莫名其妙的心寒。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沉不住气的终究是夏瑾白。
“你还记得吗,你受伤的时候是徐家那位医者救了你。”
她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语气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她究竟是在责怪路千繁还是惋惜徐家的境遇。
不过,她已经完全不避讳路千繁的态度,不吐不快。
说话时,她很小心的去对待路千繁,视线一会儿落在他波澜不惊的姿态上,一会儿落在他面前的烟灰缸上。
对于两人来说,漫长一个小时里,双方无疑都是在置气。
答案似乎就在她看着路千繁眼眸终于肯直视他那一秒中,呼之欲出。
只不过,路千繁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瘦长的手指赫然间拿起了桌上的香烟,而后夏瑾白目光怔愣的瞧着他一言不发,一口接着一口,像是发泄着的抽着烟。
一支烟毕,路千繁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连带着眸中的烦躁也渐渐淡了些。
“我记性不错。”
清清冷冷,他不置可否。
“那你为什么还要”
径直打断夏瑾白的控诉,看着她满是疑惑的眼睛,接着道:“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为什么还要徐家的人付出这么些代价,为什么要去计较那么多”
夏瑾白住了口,沉默一会儿后问:“你都知道,难道你就不能看在这件往事上留人一线吗?千繁。”
听到这话,路千繁忍不住笑出声,对上夏瑾白狐疑的眼光时掩不住的宠溺。
他刚才想的,其实不完全是夏瑾白拼命给徐家争取时面红耳赤的模样,而是另外一个猜想。
“瑾白,你真是傻的可爱。”
不加掩饰他现在对夏瑾白的包容,哪怕她刚才那样的疑问真的伤到了他。
言归正传,路千繁身子向夏瑾白那边靠拢,再次握住她那只白皙的手,耐心解释。
“那你忘记上次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了?我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一想到上次的事情,他眼底浅浅的温柔又被冰冷淹没。
夏瑾白看着他深沉的面容,握着她的手紧了又松,心中微动,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不以为然:“现在我好好的在你身边的。”
“瑾白,他们的心思深不可测,不要相信他们表面上呈现在你的面前的悲楚,那群人的手段比你做的绝。”
路千繁的话听的夏瑾白一头雾水,纳闷:“也许是因为这些产业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吧。”
夏瑾白将那些人想的太坏,她认识的徐汀不也是徐家的吗?可是,他给夏瑾白的感觉就是真诚不假,所以难免会先入为主。
路千繁冷眸冷了几分,嗤笑一声,不冷不淡道:“是啊,太重要了,重要到在收到威胁时立马做出了选择。”
“什么意思?”
夏瑾白弄不明白这个选择,是指什么。
忽而间,客厅内响起了急促的手机铃声。
路千繁冷眸微凝,眉梢轻扬对夏瑾白说:“马上你就知道了。”
“老大,徐家果然不安分,找上了夜深,看样子是要联手对付你了”
夏瑾白意识到了不对,紧张的看着路千繁,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嗯,我倒要看他们想怎么对付我。”
散漫的言语,路千繁完全不把这些看做危机,神色轻松淡然的同时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想了想,夏瑾白不确信:“真的不会有事吗?”
这一分钟,路千繁很满意夏瑾白首要是关心了他的境况,轻笑点头:“也许吧。”
难得他想要看她担心自己的模样。
知道路千繁没认真,夏瑾白再三思量虽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她还是排除了一个人的立场。
那个人就是徐汀。
她想,就算徐家为了势力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些总归是因为他们那群人被蒙了心智,可他们看重的势力金钱来说,相对于徐汀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以她对徐汀的了解,她选择相信他。
她失神的望着远处,心中泛起的担忧已经漫于表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