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脆响,一个完整的水杯被扔到地下砸个粉碎。
“李小姐,你别这样,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应该多休息。”花重金请来的护工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虽然她心里很害怕,但是依着她的本分,她只能劝劝自己面前这位暴躁的小姐。
李露披散着头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一双狐狸般的眼睛高高翘起,眼中都是不甘和愤恨。
因为生病,看着虚弱了很多,但是眉眼之间的厉气,还是浓重的化不开。
冷漠的李露听了旁边护工的这句话,眉毛皱起,拿起旁边的水杯再次扔了下去,毫不客气的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用的着你来管我?”
旁边的护工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只能缩着头任由这个女人的谩骂。
这几天李露生气的很,任谁知道自己被弄的差点流产,还能平平静静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越想越生气,怎么都搞不懂为什么路千繁那个男人就这么对她?她长的比外面那些小狐狸精好看,她的父亲也是数一数二的身份,但是路千繁为什么还对她如此冷淡?
一双美眸一眯,她又想起了那个女人,长相清纯又可人,也怪不得路千繁就是对她不清不楚的,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李露就忍不住继续生气。
郁结的愤怒无法抒发,最后的宣泄对象就是那个护工。
李露虚假的笑了一下,随后勾了勾指头,轻柔的说:“你给我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你。”
护工听了这话后,脖子缩了一下,缓慢的走了过去。
走到病床前,正要说话,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用手遮挡着红肿的部分,“李小姐,我做错了什么了么?”
“没什么,你让我不高兴了,滚出去。”
年纪不大的护工眼里含着泪珠走出去。
护工开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正要进来的李成华,李成华看了护工一眼,然后抬头问里面的李露:“这是怎么了?”
李露一改刚才的恶毒,娇嗔的说:“爸,这人不好好伺候我,还偷懒。”
李成华哦了一声,关上门,走进来坐到李露的旁边,看着自己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女儿,你还好么?”
李露的父亲虽然年纪已是不惑,但是长相还是依稀能看到年轻时候英俊的的样子。
李露扯了扯嘴角,“还能怎样,只不过没死而已。”
“女儿,你说些什么话。你身体才刚好一点,怎么能这么说。”话说到一半,眼神示意了一下李露的肚子,“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想起孩子,李露低下头,摸了摸肚子,低垂的眉眼下眼里的恨意翻腾。抬起头,语气轻快的说:“当然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健在。”一定不会让看她笑话的那些人得意。
李露手上被轻拍了拍,抬起眼来,父亲雄浑的声音响起:“那就好,这个孩子还在,看路千繁怎么否认他身上的责任,有这个孩子在,以后就不信他不认账。”
看着父亲一脸势在必得,李露眼神躲躲闪闪。
要是让他知道这孩子……
夜深被关,李露住院,这几日的夏瑾白生活十分安静,而她,也十分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外面暖暖的阳光照进房屋,就连空气都充满阳光的味道,一股饭香飘荡在房间里,一个窈窕的身影拿着刀,正在烹制美味。
一种和谐静谧的气氛。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听到声音,夏瑾白拿起放在不远处的手机放在耳边,右手在继续煮制菜肴。
她本以为可能是儿子又调皮了,但是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也凉了。
“夏瑾白,小白出事了,你赶紧来医院!”
声音随着电波传到耳边,夏瑾白闲适的心情被紧张取代,手中的铲子啪的一声掉在锅里,干净的衣服也染上了油渍,不过她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顺手关了火,扔下东西就往医院跑。
“孩子怎么了?”夏瑾白清冷的声音染上了哭音,眼眶里的泪水一一颗往下掉。
达克一向强势的声音也弱了下来,低声说了一句:“小白……出了意外,现在急需要输血,你快来吧。”随后就是一声叹气。
夏瑾白还想多问点事情,但是对面说了医院的地址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她赶紧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她什么也没带,只是出门穿了一件外套。
小白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达克很喜欢小白,她也同意,但是这次怎么会突然出意外,她心里有太多疑问了,不过这一次,只能自己亲自去了。
情绪太激动,她也不敢打车去,去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还好,今天路上并没有堵车,夏瑾白很快就来到了医院。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即使是风,也没有她的心凉。
她很快找到达克告诉她的地方,病床上小白像是透明的假人,她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小白。
像是机器人一样听从医生的吩咐躺在小白那个位置,冰冷的针管扎进皮肉。夏瑾白面色平静的躺着,只是脸上滑落的泪珠还是泄露了她焦急的情绪。
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输进去小白的身体,旁边医生不停地说话,计算孩子的身体状况,最后看见那些医生露出满意的微笑,她知道,小白可能没有危险了。
小白因为脱离危险,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她现在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小白说,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她知道达克会照顾好小白的。
伸了伸发麻的腿,她走到刚才那群医生旁边,那群医生正在整理器械,看着她过来,礼貌的问:“女士,你有什么事情么?”
夏瑾白嘴唇发白,扯了扯嘴角回答:“不好意思,我是这位孩子的母亲,我想问一下这个孩子受的是什么伤,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医生表情复杂的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小声的说道:“这孩子受的是枪伤。”
什么?枪伤?
刚才落下的心,忽然又提了起来,她和医生说了声打扰了,便离开那里。
她眼里还有自己孩子虚弱的模样,眼底是触目惊心的红。
夏瑾白像行尸走肉般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心里止不住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