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熠退出大殿后,晋元帝才板着脸道:“慕儿,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就安心地做你的闲散王爷,无论是云时,还是其他的东西,都不是你该想的,你明白了吗?”
李慕藏在袖口里的手拳头紧握,俯首磕头道:“儿臣紧记父皇教诲。”
“还有。”晋元帝开口,“那个叫顾湮的侍女,既然她那么喜欢你,那朕就给她个名分,正好你府上也没有个侧妃,朕就把她配给你了。”
李慕感觉四周有许多无声的刀口,逼得他动弹不得,他每往前挪上一分,身上的伤口就被撕裂一分。
“儿臣多谢父皇厚爱。”李慕磕头谢主荣恩。
这声响头,清脆得不能再清脆。
虽说只是娶个侧妃,但也是皇家最近的第一件喜事。
所以在李慕娶顾湮的那天,京都的许多王公贵族纷纷前来祝贺。
云时在宸王府前下马车,大红的喜字,像是烈火般在灼烧着她的眼。
很好,李慕你这辈子先取了顾湮。
夫妻行礼时,上首除了晋元帝,还坐着一位面色慈善的中年女人。
顾良嫔,原是昭仁皇后的宫女,害怕宫中的争斗,所以步步退缩,所以并不得晋元帝的宠爱,在宫中也是个默默无闻的人物。
顾良嫔十分疼爱李慕,可以说她是这个世上唯一会替李慕掏出真心的人了。
但李慕从小因顾良嫔的懦弱胆小,就遭受到宫人们的各种欺辱,所以,从小他就很瞧不起顾良嫔。
新人拜堂结束后,顾湮就被搀扶着到喜房,等李慕去揭盖头。
说是搀扶,其实顾湮全靠那两个丫头架着自己,离晋元帝杖责她过去,才不过十天,那五十棒子的伤口又岂会那么容易好。
李慕在今日显得格外高兴,连有皇子嘲笑她母妃是婢女,侧妃又是婢女,他都是一笑而过。
一瓶又一瓶的酒灌下,李慕哪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宸王府,是云时上辈子出嫁后生活的地方。
重游故土,没有想象中的心情沉重,反而是轻松,因为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与李慕有任何的瓜葛!
“原来你在这啊。”李慕喝得东倒西歪地,靠在石壁上,两眼迷离地看着云时。
云时微微一弯,“殿下大喜。”
“大喜。”李慕突地抓住云时的手,“你不会也要恭祝我吧?”
云时:“殿下娶侧妃,自是该祝福的。”狼行成双,你两正好一对。
这话,云时只在心里默默地说。
李慕一手加重力气,另一手把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自嘲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你!”
云时想要脱身,奈何敌不过李慕的手劲,“殿下喝多了吧,我可不是你的侧妃。”
“哈哈”
李慕仰天长笑。
趁李慕失神的空挡,云时奋力推开李慕,直接走了。
李慕坐倒在地,等下人找到他时,已昏睡过去,下人不懂李慕的心意,便把他送完顾湮那里。
能嫁给李慕,顾湮只在最初幻想过,后来当她知道李慕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时,顾湮对李慕更多的是害怕。
就如现在来说,当下人把李慕放在自己坐着的床上时,顾湮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王爷?”顾湮小声试探。
李慕睡得死,没醒。
顾湮又摇了摇李慕,还是没醒。
在烛光的映射下,李慕姣好的面容不得不说是迷人的,看得顾湮连害怕都忘了。
“王爷,臣妾要替你更衣了。”
这时顾湮第一次替李慕换衣服,当李慕的外衣褪下后,只剩一件白色单衣,精致的锁骨在脖颈下若隐若现。
顾湮噎下口水,正要给李慕盖上被子时,腰间突然有个强有力的手把自己按下。
“啊”
顾湮小鹿乱撞。
李慕像一只饿疯了的凶手,大手无情地在顾湮嫩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印。
整晚,顾湮都在睡梦和激情中交替,隐约中,她好像听到了云时两个字。
第二天醒来,李慕看到床上狼藉的一片,再看到还在酣睡地顾湮,便什么也明白了。
甩开边上的人,李慕下床淡定地穿好衣物。
等顾湮醒来时,房间空无一人,这时刀奴端着一碗药进来。
顾湮小心地询问:“这是什么?”
刀奴回答得毫不避讳:“避子汤,王爷说了,你没资格生他的孩子。”
顾湮心颤,笑着接过那碗避子汤,一仰而尽。
近来,云时的商会生意越发兴隆。
因白公子为人慷慨,喜欢仗义疏财,这几个月来,许多能人异士都前来投靠白氏商会。
故此,云时的白氏商会也越办越大,不到半年的时光,云时便在晋魏两国之间的商会立下名头,且积累了大量的财务。
云时按照规定,帮助湍赤拿下晋国的地下交易市场,而湍赤则给云时带来消息。
这次,当云时打开湍赤送来的信时,眉头久久不能疏散开。
扶柳:“小姐这是怎么了?”
云时担忧道:“魏晋又要打仗了。”
“那将军岂不是又要上战场了?”扶柳脱口而出。
云时点头,站在晋国,除了云熠,又有哪位将军能去应战呢。
“扶柳,我要去一趟太尉府!”
云时步履匆匆,连衣服都不曾换,就上马车了。
等云时到太尉府时,秋七告诉将军和顾影正在书房商议军事。
云时心下预感不好。
“哥哥。”云时敲门。
顾影为云时开门,面色凝重,等云时进去后,又帮云时关上书房的门。
书房里,只有云熠和云时两个。
云时瞧到云熠书桌上的地图,看来云熠也收到了消息,云时问道:“哥哥,你是又要上战场了吗?”
云熠点了点头,笑道:“国家养着我们,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了,妹妹不用太担心,等我回来,定给你寻个好夫婿!”
云时也笑,“哥哥都还没成家,我急什么。哥哥。”
“嗯。”
“我听说这次魏国集全国七分兵力,打算卷土重来,哥哥可有把握?”
云熠像儿时一般摸了摸云时的头,“你哥哥久经沙场,自是有把握的。”
云时低着头,不想让云熠看到自己湿了的眼眶,“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