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哪里还有不答应的,若真是闹将起来,他们现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哪能讨到好处。
李执怅怅的,临走前不忘瞪了扶柳一眼。
扶柳不忿,直直地瞪了回去。
等大小一班人离开后,云熠才开口问云时,“他们没欺负你吧?”
云时摇头:“有扶柳在,他们哪能碰到我一根手指。只是扶柳这下有麻烦了,我方才看李执的眼神,还有那安氏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今日的事他们肯定会私下闹到曹容妃那里。以曹容妃的肚量,肯定会找机会教训扶柳的。”
“小姐不用怕。”扶柳拍着胸脯说,“就凭我这一生的武艺,谁能伤得了我。”
云熠开口,对扶柳说:“你今日就不用出府了,好好待在家里,等这事被人们淡忘了再说。”
“为什么啊?”扶柳不甘,明明她就没做错什么啊,那曹容妃又不可能直接来抓人。
云熠态度坚决,交代云时道:“曹容妃不会拿你动手,但她心胸狭隘,扶柳的话,你得多多注意。”
“知道了,哥哥。”
云时和湍赤合伙开的商铺马上就要开业了,云时忙得手脚不能停,且正如扶柳想的那样,请期那天事后,曹容妃也不曾提及这件事。
而扶柳这么些天被云时关在院子里,来去不得,在石凳上打了一晚上的盹,难得的受凉了,这下云时更不肯放她出去了。
所以等云时的商铺远山阁开业时,只叫了秋七过来随行,没让扶柳跟着。
秋七见到云时时,一个劲地看着门里。
“走吧。”云时对秋七说到。
秋七:“怎么不见扶柳?”
“扶柳病了,所以我没让她跟着。”
“哦哦。”秋七垂着头,悻悻的。
云时瞧他这无力的样,笑了笑,便走了。
因为有了之前困酒的宣传,远山阁的生意非常火爆,除了每月限量的绯云胭脂外,远山阁还出售各类眉笔脂粉,凡是女性妆容需要的,远山阁都有,而且还有许多客人们之前没有接触过的款式。所以第一天,远山阁的收入就到上万白银,湍赤拿着银票时,都乐开了花。
作为合作条件,云时为挣钱而出力,湍赤就要给云时他手里所有的消息,从云时给他带来效益的那天开始,困酒就有专门的人到云府给云时送消息。
今日两人刚碰头,湍赤带来了云时上回让他打听李执外室江氏的下落。
那江氏本被李执卖给南边的一个富商,恰逢湍赤前来打探她的消息,湍赤想着云时之后可能要用到她,便又给买了过来,正关在远山阁的后院里。
等云时看到江氏时,江氏正麻木地缩在床角里。
“你叫什么?”云时问江氏。
“清音。”江氏小声答道。
云时问:“那你跟了李执有多久?”
江氏:“大概两个月。”
“他还有其他外室吗?”
江氏摇摇头:“我不清楚,自他从我继母那里买下,就一直把我关在那里,他每次来,也不会和我说那些外面的事。”
云时摇着扇子,点点头,见没什么好知道的,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姑娘。”江清音叫住云时。
云时心里一惊,她今日明明做了男人装扮,这江清音是如何认出自己是女儿身的?
云时好奇地侧过身子,定眼看着江清音。
“姑娘不用多想,我自小在继母和艺坊的妈妈那里,学得最多的就是察言观色,所以认出姑娘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江清音似是做了什么决心,从床上爬了起来,直接跪在地上,头砰到地板时,是非常清脆的一声。
“姑娘还是起来说话吧。”云时退回屋子里,笑着看江清音。
“小的还是说完再起来吧。”江清音执拗道,“不知姑娘打算如何处置我?”
云时眯眼看人,这江清音面容姣好,是属于妖媚的那种,但眼里却带着坚定,看着倒是个好的,于是笑道:“我本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有关李执的消息,但你什么也不知,我与你并无仇恨,自会让人放了你的。”
“姑娘可否不要放了我。”江清音磕头到。?
“为什么?”
江清音笑笑,道:“即使姑娘现在放了我,我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投身,我自小就被继母送到艺坊学习各种技艺,为的就是如何取悦男人,所以也可以知道那些女子想要些什么,如何做才能取悦她们关心的人。如果姑娘不弃,我可以帮姑娘打理这胭脂坊。”?
云时:“你让我如何信你呢?”
江清音咬下嘴唇,慢慢挽起袖口,露出深浅不一恐怖的伤口。
“姑娘这样可否?”
江清音的泪水如泉眼般止不住地开始往外冒,滴在地板上,溅起的水花像是镜子般,云时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被李慕下蛊的那段时间,那时她与江清音一般,都是被抛弃的人。
云时道:“我给你一月的时间,你要让我看到成效,不然我这里也是不养闲人的。”云时看向江清音的脸,顿了顿,“还有,你的脸颜色太好,如果出去面客,尽量带着面纱,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江清音喜出望外,连连给云时磕头,“多谢姑娘,我一定不会辜负姑娘对我的期待。”
云时叹口气,才道:“以后无论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都记得叫我白公子,同为女儿身,你应该是能明白其中缘由的。”
“是,白公子。”江清音会意。
湍赤没有想到云时竟然会收下江清音,在云时耳边絮絮叨叨着,“你就不怕她日后反咬你一口吗?”
云时反问道:“今日收她的是远山阁的白公子,而我日后是要嫁给皇子的王妃,我有何怕?”
湍赤被云时问住,最后才悠悠地问道:“你真的打算嫁给八王子吗?”
云时笑看湍赤,眼里竟是迷离,“不然呢,敢问扶摇公子有法帮小女子脱身吗?”
湍赤摇摇头,他并不想卷入这些朝堂的纠纷中,若是让他带云时走,云时也是不愿意的。
二人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