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熠以魏国一半的兵力不仅击退了魏军,还拿下他们统帅的首级,晋元帝大喜,令云熠整顿好边境后,立刻班师回朝,他要为云熠举行盛大的庆功宴。
在回京都的途中,云熠一句话都不曾与云时说过。
扶柳和秋七带回云时的那天,云熠只上下打量云时一番,见还是囫囵个回来的,便不再搭理云时。
“哥哥,我给你剥了橙子。”云时递过一瓣橙子,停在云熠的嘴边。
云熠黑着脸,依旧没理云时。
云时知道云熠是在和自己生气,但这一路上自己已经不断伏小做人了,但云熠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扶柳从树后探出脑袋,见云熠走了,才朝云时蹦了过来。
“小姐,将军还在生你的气吗?”扶柳蹭了蹭云时。
云时气馁,把橙子全部给了扶柳,“全给你吃吧,这次哥哥指定是不肯轻易原谅我了。”
扶柳大口吃着香甜的橙子,“可若是小姐不来边境,那将军就解决不了大安城粮食短缺的问题,总的说来,小姐还是立功了的。而且小姐的安危有我扶柳在,又岂会被人伤了去,将军也忒小心眼了,这都生了五天的气了,脸黑得像个煤球似的。”
扶柳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吐槽了云熠一通,却没发现云时已经走了。
这晋军班师回朝也有五六天的脚程,魏国那里,燕祈也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卡。
魏国的都城潞州,燕行早已买通守门的军士只待燕祈在城门出现,便直接就地绞杀。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还没了亲娘的照拂,燕行随意找个理由就可搪塞过去,
燕祈在潞州城外逗留两天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燕行迟早会先发现自己。
这时,有个自称景天的后生前来求见。
后生一身黑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待燕祈才脱下黑袍,非常规矩地行大礼道:“相国寺景承恩小儿景天拜见五皇子。”
燕祈笑笑,拿出皇子该有的风骨,只是淡淡道:“景公子多礼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有家回不去,无处归去的落魄皇子,可当不起景公子这一拜,你还是快快起来吧。”
景天也不推脱,他此次前来,就是想看看燕祈有没有替他景家报仇的本事。若是有,他们则会尽景家所有力量,送燕祈登上那无上尊贵的宝座;若是燕祈只是个空有其表的皇子,那景天便会放弃他,另寻出路。
目前看来,燕祈不躁不急的性子,景天还是颇为满意的。
“我有一疑问。”燕祈抿茶问道。
“五皇子请讲。”
燕祈道:“听说你姐姐原是太子燕行的侧妃,却在一月前突然暴毙,你可是为了这个才找上我?”
景天点点头,声音凄凉:“家姐生性乐观率真,绝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记挂于心。而她死状极为惨烈,若不是生前受到巨大的伤害,也绝不会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怀疑是燕行对她实行暴力?”燕祈说出自己的推测。
景天默认了燕祈的说法。
燕祈轻轻得罪笑道:“若说你要替亲姐报仇,这本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其他的几位皇子可都比我有权有势啊。”
景天笑了:“我们景家,看重的就是五皇子你的身无背景。现潞州除了您和太子燕行外,三皇子早殒没了,只剩下二皇子燕陆和四皇子燕均。二皇子燕陆心里深沉,在潞州潜伏多年,他是看不上我们景家这点实力的。而四皇子燕均的母家是魏国把权多年的冷丞相,冷家自认是扶持四皇子的好助手,景家再去参一脚肯定是无法的且燕均自幼得宠,除了酒肆乐厅,军事政务一概不懂。所以,我们才选择了五皇子您。”
燕祈笑,面若绯霞,“景家既然选择了我,那也得拿出点本事来,不然我怎可安心与你们合作?”
景天知道燕祈这是答应了,眼下燕祈最大的落难不仅是进不了潞州,还有他没了魏帝的宠爱与信任,若是他贸然出现在潞州的皇宫里,魏帝有可能还会治他逃跑之罪所以他需要一个连魏帝都无法反驳的理由,重新出现在魏国百姓的面前。而这,便是燕祈给景家的考题。
景天作为景家的继承人,权谋自是少不了,他与燕祈低语几句,二人达成协议,各自散去。
还有两天的功夫,云熠的部队就要到京都了。
云时一人坐在小河边,偶尔甩着石子。
“这石子可是惹着你了,你竟要这般对它们。”云熠也坐了下来,和云时相依而坐。
云时抬起臀往边上挪了几分,“哥哥可是认错了人,我可是你不愿搭理的云时啊。”云时这话说得委屈。
云熠听得心疼不已,“瞧你这平日的模样,你一个姑娘家,竟敢瞒着家里,跑到边境这么危险的地方,连说都不与我说声,让我如何能不生气!”
云时眼眶湿了,趴在膝间,小声地抽泣起来,“那我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哥哥你。”
云熠最见不得云时哭了,只要云时一哭,他有再大的火都立刻熄灭了。
云熠揽过云时,“我不过是说你两句,怎就哭了。方才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用这么重的语气和你说话。不过,你下次也不能那么自作主张了,你若有什么事,哥哥岂不是只剩下一个人了。”
云时依偎在云熠的怀里,云熠的肩很宽很厚,让云时很有安全感。
“哥哥说的,我都记下了。”云时说,“这马上就要回京都了,哥哥有没有想过要成个家?”云时打量着云熠。
云熠有些面红,松开云时,拂手站在一边,“说你呢,怎么好好地又提到我这里了?”
云时有心打探云熠的心意,在上辈子,云熠还没来得及娶亲,云家就覆灭了,而那时云绯也嫁给了李昂,二人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云时笑蹭着云熠:“哥哥可有心上人,可以和妹妹说声吗,若是可以,等回去后,咱就去提亲。”
“心上人……”云熠长叹,看了眼云时,“大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云熠摸了摸胸前平安结的位置,还好,他没弄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