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得专注,没注意到门槛后站着的李慕。
“顾侧妃,你和本王说说,什么事让你笑得如此有趣?”
李慕散发着寒意的声音,带着顾湮仿佛到了寒冰地狱。
顾湮尽量稳住自己的表情,来到李慕的身边,微微往李慕身上靠,“奴婢正在问李达,殿下是否在安歇,怕打扰了殿下。”
“哦?”李慕含笑挑起顾湮的下巴,拉着顾湮进了屋内。
帘幕遮住了李达的视野,他却能听到女人粗喘的声音,撩得他心烦意乱。
消失在朝堂上数月的魏帝,突然开始上朝了。
作为之前和晋国战事中的战败国,魏国的使臣到现在才和晋元帝商议好赔偿条件。
眼看年关将至,没有人愿意出使晋国,这份胆子自然又落到燕祈这个无权的皇子头上。
得了这份差事,燕祈倒也没什么不满,乐着接下了。
魏帝给燕祈两日准备的时间,两日后便出使晋国。
燕均瞧燕祈满意的模样,十分不理解,“我说五皇弟,你这脑子是不是坏了,且不说马上就过年了,就凭你之前从晋国逃跑的缘由,晋元帝哪里会轻易放过你!”
燕均哪里懂燕祈此刻的心情。
现在魏帝能上朝,无论是他的身体真的有所好转,还是魏帝在强撑。
燕祈作为夺嫡中的一位人选,最好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而且去晋国也不全是坏事,晋元帝和晋国大臣的刁难他早已不放在眼里,他得去见个重要的人。
燕祈勾过燕均的脖子,“皇兄就替我好好看住靖王府便行,晋国那里,皇兄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又不是第一次去。”
不知为何,燕均竟在燕祈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期待,他这皇弟可还真是傻了!
云家的人虽明面上都服从云时是云家新的当家人,但暗地里给云时下绊子的也不少。
“小姐,有消息说,云峰已经和言氏那边的人见过了。”
每日柳敬都需要向云时汇报当日的工作。
云峰会出卖云家,从云峰当天不甘的眼神中,云就猜到会有这一天,而且说不定云峰还会拉上云鹤那个老头。
“派人继续跟着就好,不要打草惊蛇。”云时道。
云峰在商场滚打了几十年,不是个简单的对手,对云峰倒戈的事,柳敬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姐,我们要不要插个人到云峰的身边?”
“不用。”云时拒绝道,“言氏的背后是李慕,我们若是想击败李慕,就一定要搞清楚李慕打压我们的资金来源,而且以李慕的脑子,不会看不穿我们的卧底。我们只需要提防云峰,不用拦着他,我到想看看李慕会让他做些什么!”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柳敬已经完全信任了云时的能力,对云时的安排,更不会反驳。
自从云恒把云家的当家人交到云时的手上,云恒立马清闲了,整日除了考察云玺的功课,便是种花看书,自在得很。
但云玺却没那么乐意,云恒是个父亲,秉承着一个严父的形象,每每教训云玺起来也是板着脸。
因此当云玺见到云时时,如脱了缰的猴儿一般扑向云时。
“云时姐姐。”云玺刚写完千字文,身上还有松磨的香味残留。
云时捏了捏云玺的小脸,“你个小猴儿,是不是又被父亲骂了?”
云玺的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骄傲道:“父亲今日可是夸了云玺!”
“那我们云玺还真是长大了。”云时拉了拉云玺肉嘟嘟的胖手,“姐姐让扶柳买了你最爱的桃花酥,你先和扶柳去玩一会,姐姐和父亲说一会话可好?”
听到有吃的,云玺的眼睛立马亮了,“姐姐真好。”
接手云家已有四五日,大部分情况都在云时的掌握中,除了云家之前的酒业,这是云鹤管辖的产业。
“父亲,进来修养得可好?”
云恒的脸上已有血色,皮肤也透着光
云恒笑着舒服道:“这还不都是因为我有个出色的女儿!”
“女儿有一惑,还请父亲解答。”云时坐在云玺之前写字的石台上,瞧着云玺的字和云恒说,“阮丽萍是如何搭上云鹤这条路的?”
云恒正色,阮丽萍的事,他也没打算瞒着云时。
“阮家毕竟是云玺的舅家,若是舅家太不像话,对云玺日后也没什么好名声。”云恒说,“而且经过上次的教训,狄老太太也去世了,为父见阮丽萍是个懂事的,云立不过是个庶子,所以我就做主给他们牵线了。”
云时低头浅笑,阮家能搭上云家旁支,云时并不奇怪,只是为何会是云鹤这支?
“女儿不解,父亲与云鹤叔公明明是水火不容,为何他还会同意自己的孙子娶阮家的女儿?”
云恒顺着自己方蓄起来不久的胡子,“时儿,做人做事都不能看表面。云家除了我们这一支,还有八个家主,若是我不能拉拢大半的家主又如何能行事呢!”
“父亲是说,云鹤叔公是我们这边的人?”云时惊讶,云恒这水不免深了许多。
云恒摇了摇头,叹道:“云鹤这个人刻板古董,但他却是少数真心为云家做事的人。当面我父亲去世早,年纪轻轻便接下当家人的位置,族中有很多人不同意,而云鹤也是其中一个。后来他们见我的改革把云家上拉了一个档次,反对的声音才慢慢小了。他之所以会反对你当家,只是他思想里不愿改变现状的顽固思想,谈不上是敌是友。”
“原来。”云时这才明白,为什么云峰倒戈了的这么些日子,都不见云鹤那有什么消息。
瞧云时的模样,云恒知道云时这时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提点道:“云峰投靠言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你要明白,投靠言氏的目前只有云峰一人,他的那一脉还是云家的人。做生意和为官基本是一个道理,你要学会恩威并施,有对比才会让人更死心塌地地为你办事?”
云时明白云恒的意思,“多谢父亲指点,女儿明白。”
从云恒处回到院子,她的屋里站了个熟悉的人,修长的身材,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多情的眸子,正对云时笑着眨眼。
“云时,是我。”燕祈双手放在身后,对云时道。
在燕祈的脚边,还有一个麻袋,里面似乎装着一个人。
云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道:“你不是在魏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