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没说话,但他沉沉地点了头,自他从鬼手李那得知他母亲在他被接走的那天边被吐蕃王给杀了,林向北便决定要报复。所以他才摆脱了燕祈他们,独自回来找云时。
从临安去京都的路,林向北都十分清楚,但他少和燕祈他们说了一点,便是从水路到京都的路程只比官道慢一天半,在这种情况下,李慕肯定会选择这条路。
所以在京都路上给李慕设伏的燕祈他们,势必不会找到云时。
而林向北独自来救云时,除了要云时欠他一个人情,还有鬼手李要他做的事。
虽说林向北对云时颇有好感,但那也不及林向北要复仇的心,有云时和李璟的双重保证,他要做的事才会希望大些。
见林向北陷入沉默中,云时以为他是在缅怀他去世的母亲,本想问林向北接下来的打算,也没有开口。
在石壁下待了一夜,林向北去寻了几个果子,用来充饥。
“走吧,李慕肯定派了人在四处搜寻你。”林向北道。
云时的鞋因泡了河水,走起路来有些硌脚。
树林十分茂密,杂草直接末到云时的膝盖,不一会儿,露水便打湿了云时的鞋袜和裤脚。
林向北也注意到云时的不舒服,停下问:“你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能翻过这片森林了。”
云时跟在林向北的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走到森林的边界时,云时停住。
“林向北,为什么扶柳他们没有来。”云时对丁建他们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但是扶柳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所以对于这个她昨夜便想问得问题,云时还是问出口。
林向北定定地站在森林的边界,云时的对面,带着歉意地对云时笑着。
“云时,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一个将军的承若,总比不上一个皇帝的是吧。”
云时从这话,可丝毫都听不出歉意,她戒备地往后挪着。
林向北说的皇帝不会是刚登基的燕祈,也不会是在位多年的晋元帝,能给林向北这样若言的,只有晋国未来的帝王继承人,李璟。
可是李璟通过林向北想做些什么,云时不知道,从皇后和王梦云相继中了李慕的蛊毒后,李璟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当年简单清澈的皇子。
“别想跑了。”林向北对云时道,“单凭我在这,你就逃不了,更别说树林中的那些军士了。”
树林里有军士?
云时猛地回头看去,原本都是绿色的树林,但现在多出来的那些高大男人,让云时有些慌了。
“这些是?”
“太子殿下的人。”林向北如实道。
李璟的人,云时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紧张。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云时问林向北。
林向北往上前一步,“你别太担心,殿下只是放心不下你,才让这些人来保护你。等送你到京都的云府,他们自然就会离开。”
说到底,李璟也不敢对云时坐些什么,他想着的是明媒正娶云时,让云家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事。
因此李璟不会像李慕一样,对云时那么粗暴,他让林向北单独来救云时,为的就是让云时欠自己这份人情,而与燕祈无关。
但云时不见得会卖李璟的账,她不喜欢这种小动作,而且是带有威胁性的。
不过云时并没有说不的权力,她现在若是不和李璟的人走,出了这个林子,便有可能遇见李慕。
比起李慕,云时倒是更愿意跟李璟走。
林向北给云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时倒没再扭捏,跟着李璟的人走了,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该如何联系上扶柳,许久不见,也不知道达利那个傻小子在西柔那如何了。
在京都城郊外等李慕的扶柳,也很担心云时的情况。
“你们说,林向北真的是因为有事才回的临安吗?”扶柳有些不信,她问燕祈道,又看看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鬼手李。
燕祈也觉得奇怪,之前林向北明明说好要和他们一起来京都的,可在半路的时候,林向北突然说要回临安。
联想到之前林向北半夜从鬼手李院子出来的事,再者鬼手李和丁建都是李璟的人,虽说李璟不是敌人,可燕祈还是担心。
燕祈对扶柳道:“这你就要去问问鬼手李先生了。”
“这和神医有什么关系。”扶柳来到鬼手李的身边,“先生,你是知道什么吗?”
鬼手李被燕祈当众拆穿,面上讪讪的,但毕竟他有经验,“老夫可不懂魏帝说的话。”
燕祈笑笑,转过头背对着鬼手李和丁建,他来临安的事李璟肯定也就知道了,若是自己再不回魏国来访的队伍,怕是要落把柄在李璟的手中。
燕祈把扶柳拉到一旁,小声交代扶柳几句,把曾睿留下,他自己骑马走了。
“他这是要去哪?”鬼手李问扶柳。
扶柳摇头,“我也不知道。”对燕祈和李璟,扶柳现在都不信任,她只想救回小姐,方才燕祈说是去找援兵,还不让自己和鬼手李说。从燕祈和鬼手李的眼神交汇中,扶柳便知二人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燕祈说是去找援兵,另一边,扶柳也给云府还有云熠送信去。
在进京都的必经之路,扶柳他们已经守了一天一夜,却没有得到有关李慕的任何消息,现在就等出去打探消息的秋七。
天已经黑了,扶柳的心越发慌。
天空中繁星闪耀,可扶柳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有林向北的带路,云时他们没有经过五间山,而是走了另一条路,再有半天的脚程,他们便可以到京都。
而还在寻找云时下落的李慕,却没什么好心情,因为晋元帝宣他了,今日李达用宸王抱恙搪塞了一回,可凭晋元帝对李慕的态度,李慕知道晋元帝不会给他太多的机会。
“殿下,我们还找吗?”
“找,肯定要找!”李慕的语气充满了坚定,无论如何,李慕都要找到云时,他绝对不能容忍云时在他的眼皮子地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