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熠先回大安城整备军队,许景德父子则是留在璐州,等两日后,陪同燕祈的圣驾一起去京都。
在云时还在翘首以盼云熠归来的同时,李德全求上门来了,这次随着他来的,还有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面相较苦,但双目狭长,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妇人姓张,便是李德全在家人安排下娶的妻子,也是悟儿的母亲。
张氏一见云时,便立马上前拉住云时的手,丝毫没有男女有别的意思,豆大的泪珠更是说流就流,“我的好弟弟,求求你救救我可怜的悟儿吧!”
云时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李德全,这是什么意思?
原是云时上回给了李德全的半张方子,李德全的儿子悟儿用了之后,竟然能多吃小半碗饭,人瞧着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这可让李德全的家人欣喜若狂,尤其是张氏,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德性,她心里都清楚,自从她生下悟儿后,李德全便再没碰过她,如今自己的年纪又大了,再想生个一儿半女,更是困难,这悟儿便是她的手中宝,心头肉。
瞧自家女人这不争气的模样,李德全倒也没上去拉张氏,只是眼神透露出少于愧疚之色,许是对云时,或是对张氏。
“曾兄弟,上回你给我的半张方子,确实是有用。”李德全语音低低的,“为兄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兄弟的父亲,可回信了?”
张氏还在哭,听李德全问云时话,立马不哭了,眼巴巴地看着云时。
云时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李德全,趁机抽开张氏抓住自己的手,“信是回了,只是那医书上的药方,我父亲自己都不记得了,父亲的意思是,若是李哥愿意,父亲可以到临安为悟儿小侄看看,俗话说得对症下药不是,即使是弱症,那也分许多种?”
张氏和李德全本想着能求来一副药方就不错了,不曾想人曾离会那么热情,李德全瞧云时的眼神不由又软了几分。
李德全的一举一动,张氏都看在眼里,但她对李德全早就不抱希望,只要能救悟儿,让她给曾离腾地方都可以。
在李德全到来之前,云时便和鬼手李交谈过。鬼手医是神医,一般人见不到他,且李德全之前肯定也没见过鬼手李,若是李德全早有本事求到鬼手李,悟儿的病也不会拖到现在。
因悟儿的病鬼手李很感兴趣,又可以替李璟办事,鬼手李便答应了云时的提议。
倒是李璟不放心,临安虽不远,但来回也得小四天的脚程,且到了李慕的地盘,那李德全对云时又是虎视眈眈,李璟先是没同意。
但云时决定的事,又岂是李璟能拦着的。
拗不过云时,李璟只得给鬼手李派了个护卫,做侍从保护云时和鬼手医。
所以,在确认王梦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后,鬼手李便先出了京都,去云时为他们安排好的农庄等着。
去临安的时间,云时和李德全夫妇定在三日后,等他们走后,云时便让扶柳给鬼手李他们送信,他们可以进京都了。
晚饭是竹香做的,在南街的这些日子,云时的一切起居都靠竹香。
三菜一汤,竹香的手艺不错,云时瞧着便胃口打开。
“竹香,如今这没外人,你坐下与我一同用吧。”云时浅浅地笑到。
竹香手攥着裙角,有些局促不安,她还没见过有哪家下人是和主子一起用饭的。
见竹香不敢,云时拉着竹香的手,坐在自己的下方,“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你看扶柳那丫头,何时把我当小姐了,那些官家人的客套,在我这都不适用。”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云时都经历过在塞北云家老宅的苦日子,所以她从不看低任何人,在云时眼中,竹香和扶柳她们都是与自己一样的,若是自己不与她们交心,像李慕那般靠威胁手下,得来的只会是背叛。
竹香不大好意思地拿起碗筷,见云时吃了起来,才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扒饭。
待扶柳送信回来,天也黑了,云时想着她去临安得要些日子,且危险不知,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云恒听到云时要去临安,起先瞪大了眼睛,后慢慢长声叹道:“你可都想好了,若是你有什么事,云熠可不得扒了我的皮?”
云时笑笑,拿出一封信,递给云恒,“父亲就放心吧,这信是我留给哥哥的,等他回来,父亲把信给哥哥看了,他便会明白的。”
云恒笑着接下,依然不是很放心,叮嘱云时道:“若是发现事态紧急,你也不用逞强,尽早脱身的好。”
“女儿记下了。”
从云恒处出来,云时又去云玺那看了看,这时云玺已经睡下,云时也没叫醒他。
等要出云府时,突然有个黑影闪了出来。
扶柳立刻把云时拉到自己的身后,厉声道:“谁?”
“是我。”达利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他已经有许多日不曾见过云时了,好不容易见到云时,却又听到云时要走,弱弱地道,“你们去临安,我也要去。”
云时扶额,乖乖诶,这货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了!
达利才不懂什么是听墙角,他可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云恒的书房外听的。
“我也要去!”达利再次道。
就凭达利敢跟云时来到陌生的京都,云时便知道达利是个犟的,若是跟他来硬的,肯定起不到作用。
云时笑着尝试开口道:“临安不比京都,那儿既没有好玩的,又有危险,你去那做啥。”
“我不管,我要和云时待在一起!”达利执拗道。
云时叹气,她现在算是知道云恒的感受了,她去临安,除了明面上的四个人,还需要曾睿暗中潜入临安,云时又不可能送达利去觉明寺和瘦猴琴儿一样。
考虑了一圈,云时才想起西柔,她可以拿钱包了西柔一段时间,像西柔这样常年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女人,肯定有办法可以制住达利这样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