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婆婆约定好时间后,许言诺异常兴奋地回房间,上楼的时候遇到艾米丽,艾米丽狐疑地将他上下打量了番,“大清早的,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许言诺高兴地挑了挑眉,“艾米丽阿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开心的时候当然要开心啦!”
说罢,留下一脸茫然的艾米丽回房间。
艾米丽站在原地,仔细回想了下许言诺刚才说的那两句诗,忍不住惊讶,“小屁孩还懂挺多。”
许言诺反锁上门,跳到床上跪在安妮面前,脸上洋溢着笑容。安妮笑了笑,扫了扫他两只空无一物的手,“食物呢?”
嘴边的笑意僵住,许言诺懊恼地拍了下后脑勺,“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这么早,厨房里也没有吃的。要不,你先喝麦片吧?”
安妮委屈地扁了扁嘴巴,“麦片我都快吃吐了。”
有这么夸张么?许言诺心里疑惑,这个牌子的麦片他吃了一个学期当早餐,也没觉得腻。“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安妮也跪着。
许言诺故意卖关子,先问她:“你还记得你奶奶么?”
安妮目光闪烁了下,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我碰见你奶奶了!”许言诺说道,原以为安妮会很兴奋,没想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
安妮回过神来,脸色有点僵,“没,我只是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奶奶还能安心在这个家里面待下去。”
许言诺解释道:“你奶奶一直以为你是失踪了,并不知道你被他们关起来,所以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了。”
安妮吸了吸鼻子,终于露出笑容,“那真的太好了。”
“还有更好的呢。”许言诺神秘地笑着,“我已经跟你奶奶约定好,等艾米丽和卓林不在家里的时候,就让你们两个见面,这么多年没见你奶奶了,安妮你是不是很想你奶奶啊?”
安妮点点头,“对啊,特别的想。对了,你约她什么时候见面,在哪里?”
“就在这个房间。”许言诺指尖往下指了指。
安妮愕然,“万一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不会的。”许言诺很有信心,“等下我会把事情告诉我爸爸妈妈和莫萌萌,他们都会帮你。”
安妮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午吃过晚饭,许沐辰邀请艾米丽和卓林去高尔夫球会所玩一玩,四个大人在午睡过后,就离开别墅,前往后山。
他们离开之后,到了八点左右,许言诺到厨房找老婆婆,结果一直等也没见人。当初约好了最多等到九点,老婆婆那么着急她的孙女,不可能迟到这么久。
许言诺心急如焚地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艾米丽和卓林很快就回来了。老婆婆还说过,除了管家,其他人没有他们的允许是不能擅自上二楼,要是等下他们在二楼发现老婆婆,麻烦就不是丁点儿了。
管家经过见他在里面,走进去好奇看了看,“小娃娃,你怎么在厨房里踱来踱去的?跟小姐吵架了?”
“没有。”许言诺摇摇头,忽然灵机一动,对管家说道:“其实我是来找一位老奶奶,早上她给我煎的那个饼真的好吃,我想问问她拿秘方,好让我妈回去给我做。”
管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揭穿他的谎言。“什么老婆婆?”
“就是那个身材有些臃肿,眼睛小小的老婆婆啊。”许言诺大概描述了下。
管家恍然大悟,“是她啊,今天不是她值班,现在应该在自己宿舍里休息呢。”
“在哪里?”许言诺心里略感不满,这老婆婆做事也太没谱了。
管家沉吟片刻,道:“我带你去吧。”
他们从后山穿过,来到一栋很普通的房子里,房子围成一个院子。管家领着许言诺进去,来到老婆婆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大婶儿,有人找你。”
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应。许言诺和管家面面相觑,心里抑制不住地涌出不好的预感。
管家让许言诺后退,他一脚踢开房门,老婆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许言诺想上去看一看,被管家拦住,“你就站在门口,我替你去看看。”
脚步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管家在床边站定,视线落在床上僵硬的身体。
许言诺看到他把手放在老婆婆的脖子间,跟着屏息凝神起来。
“老婆子走了。”管家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响起,显得尤为清冷。
许言诺心脏颤动了下,一股酸酸的东西张满胸腔。双腿忽地一软,只能扶着门框,“怎么会死了?”
管家眉心紧蹙,“可能是年纪太大,该走了。”
“可是……她还没和她的孙女相认。”许言诺肩膀颤抖着,眼泪砸到鞋尖。
“孙女?”管家疑惑地喃喃道。
许言诺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对啊,她一直在找她的孙女,好不容易找到了,却没办法相认。”
管家垂眸,深思着。片刻,转身走出来,关上门,拍了拍哭得不成样子的许言诺,“别哭了。人固有一死,老婆子活了这么把岁数,什么苦都尝遍了,现在是时候去天堂享受享受。”
其他休息的员工看见许言诺从房间里出来,哭得蔫巴巴的多嘴了句:“老婆子走了?”
管家淡淡回答:“死了。”
“那需要办事情吗?”这里的办事情,自然指的是办丧事。
管家考虑了许久,说道:“简单办一下吧,她也没亲人。”
许言诺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安妮,安妮躲在被窝里嘤嘤哭泣,一边哭一边自责:“要是我早点去看她,就好了。”
许言诺递纸巾给她,“我理解你的心情,有些事情就是事与愿违。他们会帮你奶奶做一个简单的仪式,你要去看看吗?”
安妮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算想,那又能怎样,他们看得这么紧,我暴露了会连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