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真的傻了,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不该这样的,不该的……身体上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在哪儿愣着做什么!开车啊!”
洛经业好歹是宁晓晓的干爹,看到她这样子也很是心疼,无意中吼了宁小槐。
“这是怎么回事?”
杨威和南清歌同时向前一步,关切地问道。
宁小槐没有回答,只是机械版地打开车门,战战兢兢地准备开车。
“去后边,我来!”南清歌命令道,直接上了驾驶位上。
而杨威也对着其他的战士下达命令:“所有人,立刻回s市!”
宁小槐整个人都傻了,内疚、不安、惶恐……所有的负面情绪集中在她的身上啊。
这时,洛经业才想起来宁小槐,开口抚慰:“放心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应……应该?
宁小槐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伸手紧紧抓住宁晓晓的手,试图给她一点点的力量。
开车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到了Y省人民医院,宁晓晓被推进了手术室。
“小槐,小丫头又犯病了?”中年保洁员凑过来,心疼地看着宁小槐;她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小红布包着的东西,不容拒绝地塞到宁小槐的手里,“拿着。”
啊?宁小槐愣了,还未来得及拒绝这件事,那个保洁员阿姨就走了。
在手术室室外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宁小槐双手捂住脸颊,失声痛哭。
南清歌和杨威默默走开,找到了那个保洁员。
“您好,我想问一下,她是经常来这里吗?”
“啊?”
保洁员阿姨明显是被吓到了,眼神闪躲,想要离开,却被堵住。
“你们……”
“您好,我们是军人,那个是我们上校的心上人,只不过……”
阿姨瞬间明白了,拉着他们到角落里,低声感叹:“哎,那小姑娘也是可怜哦!”
“怎么了?您可以跟我们细细说说吗?”
杨威耐心地跟阿姨请求,并且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把手插进口袋里,默默摁动了一个按钮。
保洁员阿姨痛苦,拉着他们坐下,耐心地解释:“小槐是跟着大货车来到了这里的,据说是在高速路上捡到的;她五年前到这里的时候,身上都是伤,尤其是脚底板都被磨得没有一块完整的揉了。”
“哎,她身体实在是虚弱,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还非要把孩子保住,这不,她的女儿有白血病,几个月就要住一次院,她那个小小的早餐店,怎么可能顾得住给她们母女俩花销。”阿姨又看了看周围,似乎是没有看到什么这才继续说,“这附近的小混混啊,一直去闹事,说不定她早就……”
“不可能的!”
南清歌坚决地否认,不管怎样,他都坚信,宁小槐是不会那么自甘堕落的。
但是想想,那一个小小的饭馆,怎么可能够她们开销,白血病啊,她怎么负担得起。
他们心疼地走到拐角,默默地看着她疲惫、甚至苍老了许多的眼神,那么凄凉,在这里,举目无亲。
“经业哥,你帮我守一会儿,我去取钱。”
说到取钱,宁小槐的语气突然弱了下来。
两个月前,宁晓晓才刚住了一次院,几乎把她所有的继续都用完了,她哪儿里还会有钱啊。
“小槐 ,我去。”
宁小槐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默默走到附近的银行里。
说实话,这张卡里根本就没有多少钱,她排着长队,恨不得把卡里的每一毛钱都取出来,先把晓晓的命给保住了再说。
坐在柜台窗口,坚定地说把卡里能取的每一毛钱都取出来。
“小槐,你拿去用吧,你也知道,我不用。”
“谢谢。”宁小槐只是说了声谢谢,却没有接住他的卡
大概是不想跟那个城市的人再有任何的牵扯了,她双手捧着自己可怜巴巴的所有积蓄,从他的身边路过。
“你撅什么,你这点钱够做什么!”
南清歌怒不可遏,抬手就把她手里皱巴巴的钱给摔在地上;他指着她的脊梁骨,愤恨地咒骂:“为什么不回去,你这样能撑到什么时候?呵,就算是你能撑下去,卖肾卖血,可是晓晓呢?她的身体能撑下去吗?”
“我都能她为什么不能!”
许真一双眼含着泪水,拉开自己的上衣,把自己的左侧腹部露出来。
蜈蚣长的伤疤,丑陋无比。
那是她卖肾留下来的。
当初宁晓晓在医院里,她没有钱,就去找地下黑市卖肾,第二天就又立刻去照顾宁晓晓,她痛苦、每次都到了崩溃的边缘,还没有倒下。
她也早已坚定,只要她还没有倒下,只要宁晓晓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她就算是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卖了,也会让她撑到那个时候。
“一一……”
宁小槐吸吸鼻子,眨了一下眼睛,忍住自己委屈、无助的泪水;她弯下身,将自己刚刚取出来的仅仅六千多块钱一一捡起来,默默地离开。
回到医院,她掏干净自己的口袋,把每一分钱都存进宁晓晓的医疗卡上。
“宁小姐,对不起,这些钱还是不够,毕竟她在医院每天都要……”
“我会去找钱的,求求你,不要放弃我的孩子。”
宁小槐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会去找钱的, 会的,可是医院这边……
“先刷我的卡。”
南清歌再次把自己的卡放在医院柜台上,上边还有前线战士的特殊印记;他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耐心地哄着她:“别忘了你也是军人,国家会照顾你的。”
宁小槐摇摇头,不是的,如果她还是许真一的话,她一定会去的,可是……她不是。
“小槐……”
宁小槐抬头望过去,看到的竟然是洛经业失落的表情,她一下子就慌了,冲到他的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再三询问:“怎么了?晓晓……”
“晓晓暂时度过危险期了。”洛经业尴尬地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南清歌,“你们……”
宁小槐立刻摇摇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立刻拉着他去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