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楚可怜没想到段九会妥协得这么容易，她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她转身回头去看段九，却倏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就像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深海，让她战栗又害怕。
为什么要这样子看她？
像是要治愈她所有的伤痕，像在看最珍贵的宝贝。
她突然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差点忘了……她的这张脸跟乔风华相似度百分之八十呢，他的柔情，向来都只给那个女人。她重新冷静下来，如果真的以不乖的心意为基准的话，她不一定能夺得不乖，要知道那孩子很喜欢段九，很喜欢，很喜欢：“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不乖我是谁。”
“不用说，他知道了。”段九看那蹦蹦跳跳的孩子，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怎么把孩子养的那么早熟……明明还那么小，还要几个月才过六岁生日，偏生能翻出他书房的亲子鉴定报告来问他——爸爸，你脸盲症是不是太严重了一些？连我妈咪都能认错？明明可怜才是我妈咪啊……
若不是知道楚可怜是他的亲母，不乖又怎么会跟楚可怜走呢？不乖知道他一直在找楚可怜，他儿子这是在神助攻，才帮他找到了她。
楚可怜错愕地看向段九，她本以为段九这辈子都不会让不乖知道她的存在。既然不乖知道了，那……那孩子到底会选谁？
她本来下定了决心的，然而她却没办法对孩子开口，问他，你的父亲和母亲，你要选谁？明明他只是个不满六岁的孩子，不应该对他那么残忍。
段九知道楚可怜舍不得开口，就把不乖叫到面前，抱在怀里，像是在进行平等的对话：“不乖以后是想跟爸爸一起生活，还是跟可怜一起生活？”
不乖小时候就以童星出道，演过戏、参加过综艺，这让他比别的孩子还成熟几分，他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嘟囔：“我们三个不能一起生活吗？我已经没有乔妈咪了。”爸爸已经告诉他了，他以后不能跟乔妈咪在一起了，他第一次看到爸爸用这么恶劣的语气形容乔妈咪，乔妈咪是个坏人，乔妈咪骗了他，害了可怜，以后都不准他跟乔妈咪靠太近。
他虽然不解伤心，但是出于对段九的天然信任，他答应了。
别人都说他幸福，他怎么不觉得，现在居然还要在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中选一个。想一想，他本是不爱哭的性子，却忍不住掉眼泪：“如果真的要选，我选可怜。”
“为什么？”楚可怜错愕不已，她本是打定强抢的主意，就算跟不乖造成了裂缝，以后在好好弥补就是了，没想到不乖会主动跟她。
段九伸手抹掉不乖的眼泪，心中尽是不忍：“哭什么？你快六岁了，是小男子汉了。你以后要是想见爸爸了，只要跟我说一声，我就会出现的。”
不乖抽噎地伸手抱紧段九，万分不舍：“因为，爸爸是男子汉，他会照顾好自己，可是可怜是女人，我会替爸爸照顾她的。”
自小，段九就给不乖灌输男子汉的教育，所以他向来都知道要保护母亲，即使他的母亲由乔风华变成了楚可怜，保护母亲这一点刻入骨髓，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