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普行说完邹氏的近况,就等着看邹兰的反应,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女人会怎样哭着求他了。想到这里,吴普行的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了兴奋之色,只是这一丝色彩隐藏在了他漆黑的瞳孔之中,而神情恍惚的邹兰并没有发现。
如果是其他时候,邹兰可能觉得吴普行是在骗她,只是想用这些谎言来威胁她罢了。但是刚才她亲眼目睹了邹本宇的异常表现,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邹本宇,为了公司的利益居然肯向吴普行下跪,邹兰就知道吴普行所说的一切怕是真的了。
邹氏是邹兰的爸爸邹杨兵的毕生心血,他从上一辈手中接过邹氏之时,正是这家企业业绩低迷的时候,邹杨兵靠着自己的头脑和双手,在无人帮衬的情况下,付出了日日夜夜的辛勤才挽回了邹氏。甚至在多年之后,每每对邹兰说起公司的事,还会感慨自己那些年的付出,邹兰虽然不太明白那些事情,但是爸爸的辛苦让她心疼。
不行!她必须维护这个家,她从这个家庭里得到了那么多的东西,现在遇到了困难,是她报答邹家报答爸爸的时候了。吴普行一定是因为她逃跑才大发脾气的,那她不跑了,她听话,这样还不行吗?
邹兰心意已决,她挪动了几步,突然在吴普行的面前跪了下来,对他说道:“我是爸爸的女儿,你说过只要他们跪下来求你就会放过邹氏,现在我替爸爸跪下来求你,请你放过邹氏吧。这家公司对他来说很重要,我再也不逃跑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请你放过他们。”
吴普行冷笑了一声,他眼中的兴奋之色更加浓郁了,微微矮下了身子,从上面俯视着还被绳子绑着的邹兰,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现在知道求我啦?刚才在饭店里,还有在车上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做的?晚了!”
邹兰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一抖,眼里闪出了泪花,泪光在她眼中聚集,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都是我的错,你惩罚我吧,只要放过邹氏,放过我的爸爸,你怎么惩罚我都行……”邹兰不断地哀求着。
吴普行笑了一下,“怎么惩罚你都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解开了绑住邹兰的绳子,冷声吩咐道,“去把你这张脸洗一洗,等会儿跟我回去。别让别人看出来什么,不然的话……”吴普行的眼睛眯了眯,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邹兰不停地点头,她甚至因此破涕为笑了,虽然她的处境很不妙,但是只要爸爸他们没事,只要他们的心血邹氏还安在就好。
邹兰想试着站起来,只是一直被绑着的她血液流通不畅,脚不听使唤地歪了一下,她的身子一个不稳,就往旁边摔了出去。站得笔直冷眼旁观的吴普行见状一动不动,他本来完全来得及扶上她一把的,那样邹兰就不会摔倒了,但是他就是不动手。
邹兰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跌跌撞撞地进了洗手间。这间洗手间的台子上摆了不少东西,东西都挺齐的,虽然大多是男用的。
邹兰洗干净脸,只是双眼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下去。她看了看台子上的东西,却没有能用的。这时吴普行再次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一套化妆品,他将这些化妆品给邹兰递了过去。
邹兰在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已经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她按照吴普行的要求,挽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和他一起走出了公司的大门,凡是看到他俩的都以为他们是情人。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或诧异或羡慕又或者是嫉妒的各样眼神,邹兰的心中很是苦涩,明明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她却只能甘愿被吴普行拘禁,哪里都无法逃。但是想到邹氏,想到爸爸邹杨兵可以因此保全,邹兰的心里就浮起一丝安心。
吴普行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和邹兰上了车,车子载着这两人驶向了吴普行的别墅。
邹兰跟着吴普行回去之后,她面临的是变本加厉的羞辱。吴普行常常为了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对她横加侮辱,各种难听的字眼比起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仅仅要羞辱她,还特意常常选择在别墅中的做事的人面前辱骂她,弄得在这里工作的人对待邹兰也都没什么好脸色,常常在吴普行不在的时候把自己的事情塞给她做,而吴普行明明对这一切都很清楚,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在物质上,邹兰也遇上了麻烦,她所吃的食物也变差了。
这些事一般都发生在白天,而一旦到了晚上,吴普行必定要在床上羞辱她,用恶言恶语讥讽嘲笑她,邹兰一句都不敢回嘴。不仅如此,他还会提出各种过分的要求,让邹兰做一些无比羞耻的事情,邹兰没得选择,而每次她听话照做之后,换来的只是吴普行进一步的羞辱。
这种日子过儿一段时间之后,邹兰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她的身上几乎天天都是青紫一片,而下面那个部位被弄疼弄破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邹兰只能忍,她已经做了这样的选择,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一天晚上,晚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吴普行都还没有回来,看样子今天他怕是在外面有应酬。
“去把碗都洗干净!”别墅中负责厨房的阿姨斜着眼睛命令道,丢给邹兰一块抹布。既然吴普行一时不会回来,那就利用好这个时间让邹兰多干点家事好了。
邹兰默默地捡起抹布开始洗碗。
那个阿姨在她背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自从邹兰这次回来之后,吴普行就默许了这样的事情,他甚至还隐隐地鼓励他们这么做,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减少了,啊,腰好像都因此胖了一圈。
邹兰刷完了碗后,又在那位阿姨的监视下,把厨房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再没什么活可干了,而且那个怎么都看她不顺眼的阿姨也要去休息了,这才放过了邹兰。
邹兰回到吴普行的卧室——这里现在也是她的卧室,洗过澡换过了衣服以后,一个人躺上了床,累惨了的她很快就睡着了,而吴普行还没有回来。
半夜的时候,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了,邹兰在迷迷糊糊中被人弄醒,只觉得有个沉重温热的身体压着她。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邹兰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她就那么躺着,甚至懒得睁开眼睛。
吴普行突然古怪地说,好像是醉糊涂了,连表情也有些茫然,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说道,“我一定会……让你们代价!邹氏会倒闭,邹杨兵那个畜生会一无所有,邹本宇将会无家可归……”
吴普行歪着头想了一想,“不对,这还不够……”他的视线看向因为愕然和震惊而瞪圆了双眼的邹兰,突然间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我一定要亲手弄死你,弄死你……让邹杨兵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喉咙被吴普行扼住,邹兰无法呼吸,她无暇去思考吴普行说过的,只是抓住他的手,试图掰开这双魔爪。但是她的力道与吴普行相差太大了,他的十指像是铁钳一般紧紧地掐住她的脖颈,邹兰觉得自己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吴普行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再做什么,他醉酒的脸上涨得通红,口里还在喃喃地重复说着:“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吴普行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居然带上了一丝悲痛,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松。
邹兰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近乎贪婪地吸着气,像是要把之前的都补回来。等她的状态恢复了一些,却突然发现吴普行停在自己的上方一动不动。接着微弱的夜灯,她竟像是在他的眼眶里发现了疑似泪水的东西。
邹兰擦了擦自己的眼,刚从死亡边缘回归的她一时间忘记了去计较吴普行说过的话,再次看向面前的人时,发现自己没有看错。邹兰陡然有些心慌,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他的身体也好像休眠了一般沉寂了下来,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邹兰试探性地推了他一把,吴普行整个人颤了一下,而后他沉重地身体突地往下压了下来。邹兰只觉得好沉,她想推开吴普行脱身出来,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
“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吴普行沉稳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